“那個搶了證道飛舟的修士,讓我給院主帶個口信。”章佰直誠惶誠恐的說道:“兩天之后,在雞架山相會,他點名讓莊主把兩位公子五花大綁送過去,然后他會把證道飛舟還給我們,現在么,還剩一天多的時間了。”
聽到這句話,高行和白馬都被嚇得魂飛魄散,再次跪下去,以頭搶地,一邊給陽子都磕頭一邊哀叫著:“師尊,我們也沒想那魔族修士還有這樣的靠山啊……師尊救救我們……”
“救你們?我救了你們,誰來救我天瑞院?!”陽子都冷冷的說道:“來人,把這兩個孽畜給我綁起來!”
“師尊……師尊啊……”高行和白馬幾乎被嚇癱了。
“夠了!”陽子都喝道,高行和白馬畢竟是為天瑞院出力,當初他看到尋寶貂的時候亦是很高興的,現在只是想給這兩個弟子一點小教訓,讓他們以后能變得機靈一些,見把他們嚇成這樣,他的心已經有些軟了:“就算是為了我天瑞院的顏面,我也不會把你們交出去的,亂叫什么?!現在把你們綁起來,是因為我擔心莊子里有他們的奸細,總要鬧出些動靜,讓那個修士聽到些風聲,我們才有機會把證道飛舟奪回來!”
高行和白馬驚魂初定,他們嘴唇發白,還在不停顫抖著。
“證道飛舟是我們天瑞院的,用我們的證道飛舟換我們的人,他也真敢想?!”陽子都咬牙切齒的說道:“還愣著做什么?把他們綁起來,一直推到山門前,就吊在那里,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做好準備了。”
幾個修士走向高行和白馬,到身邊時低低說了一聲:“兩位公子,得罪了。”說完他們拿出繩索,把高行和白馬綁了起來。
當高行和白馬被推出去之后,院子里變得安靜了,那邊章佰直也知機的告退,陽子都在院中來回踱步,片刻,他的身形陡然一頓:“你們怎么看?”
“我只怕這是白虎山布下的局。”剛才說話的白發長者嘆了口氣:“白虎山主是想用證道飛舟調開我們的人手,然后伺機對我天瑞院不利。”
“這件事與白虎山主無關。”陽子都搖頭道:“魏東山,你出來吧。”
從崖邊跳下去、僥幸逃脫的魏東山居然在這里出現了,他一邊走一邊點頭哈腰、四處陪笑。
這一戰他手下的弟兄們都死光了,失去了控制松山城的資格,兄弟會知道死了這么多人,肯定要拿他問責,原來找到的下家也沒辦法投奔了,他帶著兄弟們一起走與他一個人過去投奔,完全是兩碼事,想來想去,索性一咬牙來了天瑞山。
“他是什么人?”另一個穿著藍袍的老者問道。
“燕師弟殞落時,他正好在場。”陽子都緩緩說道:“魏東山,你說吧,當時都發生了什么?”
魏東山干咳一聲,開始從頭述說事情的經過,當然,他進行了大量的篡改,在他口中,他是帶著弟兄們出外狩獵,結果發現天瑞院的修士遭受了襲擊;開始他也沒預料到敵人是那么的強大,因為松山城兄弟會與天瑞院修士的關系鬧得很僵,他沒有什么大志向,只愿太太平平的修煉,不想鬧出事情,所以準備過去幫把手,送天瑞院一份人情,以后也好緩和緩和關系。
誰知燕無雙與敵方修士爆發死戰,他的弟兄們剛剛接近戰場,便被坍塌的山崖還有燕無雙的霹靂火吞噬了,他反應快,及時躲到一塊巨石后,又靠著裝死,才算逃過一劫。
魏東山證明,那些修士是兩伙人,殺害了德高望重的燕無雙首座之后,他們又因為證道飛舟的歸屬問題,爆發了戰斗,最后那個獨行的修士贏了,而白虎山的四個修士被斬殺了兩個。
天瑞院早就對戰場進行了勘查,魏東山的描述,與戰場的勘查結果大致吻合,而且也找到了兩個白虎山大修的尸體。
等魏東山說完了,陽子都揮手讓魏東山退出去,院子里又一次變得安靜了。
“那魏東山前面的話有些古怪,但都是小事,現在我們也沒時間查根問底。”穿著藍袍的長者說道:“后面的話,應該是真的。”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那白發長者說道:“白馬和高行搶下了尋寶貂,但做事太不干凈,留下了那個魔族女子,結果那魔族女子找人來報仇,他們和白虎山同時盯上了花非花、季長泰兩個人,因為都與我天瑞院為敵,戰斗中他們倒是能彼此克制,打完之后,矛盾也就出現了。“
“白虎山主那邊估計也不好受。”一個穿著白袍的長者說道:“我們損失了一個燕師弟,他卻死了兩個得力的大修,可惜啊……如果我們能置身事外就好了,以白虎山主的秉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等他們斗個你死我活,我們再出手,估計就容易多了。”
“那個修士只給我們兩天時間,所以我確定他和白虎山主不是一路的。”陽子都說道:“白虎山主現在還在白翁嶺,兩天的時間,他們插上翅膀也飛不過來,如果那修士與白虎山主有聯系,大可以把時間定在五天、六天,然后把消息傳給白虎山主,這樣我們就為難了。”
“院主,你想怎么做?”那白發長者說道。
“呵呵……我會讓他知道,我們天瑞院可不是好惹的!”陽子都冷笑道。
天色已暗,大地被籠罩在潔凈的月色中,證道飛舟上,葉信正看著月亮出神,算下來他已走過三個世界了,都有天地日月山川河流,如果不是明顯感受到元力的差別,他可能會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跨越了不同的世界。
在浮塵世,他沒有心情回憶什么,每天苦苦殫精竭慮,只是為了活下去,現在不知道為什么,只要閑下來,總會想起前世今生。
“主上,我想不通,為什么要換那兩個公子?而不是換尋寶貂?”魯藥師喃喃的問道,這個問題已經讓他糾結很久了,但怎么都想不通,因為他知道葉信的目的是尋寶貂,而不是那高行和白馬。
“永遠不要讓敵人猜到你想做什么,想得到什么。”葉信笑了笑:“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藏起來,雖然不代表你肯定能贏,但至少不會輸得很難看,就拿天瑞院來做例子吧,我知道他們無論如何也是要把證道飛舟搶回去的,所以,他們對我來說,已經成了一群白癡。”
魯藥師悶著頭想了一會,又開口說道:“主上,我有一個想法。”
“你說吧。”葉信說道。
“我們可以把交換的日期往后拖一拖。”魯藥師說道:“然后把這件事透露給白虎山的修士,天瑞院一定要搶回證道飛舟,雖然主上要求他們只能來三個人,但我猜他們的大修肯定都會埋伏在雞架山附近,白虎山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等天瑞院的修士離開天瑞山,白虎山主趁機偷襲天瑞院,哈哈哈哈……我們不費吹灰之力,管教天瑞院鬧得頭破血流!”
魯藥師越說越興奮,雙眼放光,死死盯著葉信,他之前已經做錯過一次了,沒看到魏東山那些人的狼心狗肺,幸好葉信擁有壓倒性的實力,才讓魏東山不敢妄動。
所以,魯藥師很想彌補自己的形象,希望葉信能高看他一眼,現在又迫不及待的給葉信出謀劃策了。
“你確實很有想法。”葉信點了點頭:“但看問題的方式有些淺顯,你應該從敵人絕對想不到的方向入手,如果敵人也能想到,那么你的計劃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主上,你是說……天瑞院會提防白虎山?”魯藥師顯得有些失望。
“肯定會提防的。”葉信笑了笑。
“那……主上能不能點撥一下?”魯藥師悻悻的說道。
他知道葉信肯定有自己的計劃,現在證道飛舟已經變得很臃腫了,船艙上架了一根根木梁,木梁上綁滿了繩子,繩子的另一端系著數不清的壇壇罐罐,這些都是葉信要用的。
“快了,你很快就知道了。”葉信輕聲說道,隨后他靠在船尾,思緒又回到了浮塵世。
兩天的時間轉眼就到了,葉信看時間已差不多,控制著證道飛舟緩緩透出云層,向下方降落,魯藥師趴在船舷邊向下張望,突然看到一層層霞光,霞光中閃爍著模模糊糊的巨大的影像,有的象龍,有的象鳥,還有白色猛虎和黑色的烏龜。
魯藥師差點跳起來:“這里……這里是天瑞山?!”
不是應該到雞架山么?怎么跑到天瑞山來了?!
葉信慢慢直起身,殺神刀也已出現在手中:“天瑞院會把高行和白馬交出來么?”
“不會。”魯藥師毫不猶豫的說道,如果要交換尋寶貂,還有些可能,但讓天瑞院放棄自己的核心弟子,是絕對不可能的,人心就要散了。
“既然他們不會,我還去雞架山做什么?”葉信笑道,隨后他看向月:“月,你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