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醫院，程紫靈就帶著程爽上了一輛勞斯萊斯幻影，價值千萬的頂級豪車，沉著臉吩咐一句，“先送二小姐回家！”
司機一言不發啟動車子，在醫院附近待命的幾輛黑色奔馳也同時起步，前后簇擁著幻影，像艦隊巡航一樣，先開去華航國際。
程爽下車，有專人護送著上樓，剛才發生的槍擊案讓她似乎沒了主意，只是下意識地聽從姐姐的安排。
“去聚義廳！”
程紫靈安排好妹妹，聲音多了幾分冷冽，司機還是沒有任何回應，只是調轉了車頭，不折不扣地執行指令。
一刻鐘不到，車子停在一座京都郊區的二層小樓前。程紫靈走進小樓，穿過幾道設計精巧的暗門，地勢一路走低來到一間位于地下的密室。
推門進去，頓時有十七八道目光同時射在她身上，有人歡喜有人憂。
“人到齊了，咱們的會議可以正式開始了！”
高居首座的一個老人緩緩開口，仿佛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和剛才說說笑笑的氛圍截然不同。
眾人一愣，本以為這是關于年底分紅的例會，現在看來，似乎另有大事啊。
而且大小姐從來不出現在聚義廳，今天為何匆匆趕到？
看樣子，老大是在等她來？
“你妹妹呢？”
程紫靈自然而然地穿過眾人，站在那老人身邊，低聲道：“爺爺放心，程爽已經送到家了，只是傷了一個朋友在醫院。對了……那也是昊學的朋友。”
“嗯！”
老人緩緩點頭，目光中閃過一絲黯然。
“今年大家都很努力，快到年底了，把大家叫到一起，商量一下分紅的事，剛才也說得差不多啦！”
話鋒一轉，嘆息道：“老二。你最近又涉毒了？”
坐他下首第一個位置的一位年齡差不多的老人，聞言反而松了一口氣，笑道：“什么都瞞不過大哥。”
此人看上去也是五十開外，就算拼命修飾，也遮蓋不住歲月的痕跡，但臉上的神色頗多粗豪氣息，說話的聲音也是大嗓門。
在他看來。這點小事基本屬于笑笑就過去的，不值得當真。
可是。這一次不再有人遷就他。
“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嚴令咱們的人涉毒，這么多年過去了。老二，我說的話，在你那里完全就是狗屁，對么？”
這話說得有點誅心，程仲水連忙收起了笑容，尷尬地站起身來，解釋道：“本來是萬無一失的！那幾個人只是在京都停留幾天就會南下。我也給條子那邊打好了招呼，根本就不會有人來查！可誰知道不知從哪冒出個愣頭青，特么的治安警察來緝毒，還不知從哪弄來的厲害毒藥，直接連窩端了。”
“那個姓陳的警察絕對是瘋了！他抓到毒販之后居然連報告都不打，一槍一個全給崩了！！就算是咱們辦事，也沒有這么狠的。大哥，我找人去收拾姓陳的你給攔下來，莫非他是你的人？”
程仲山有些痛苦地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才重新睜開，神情落寞地盯著自己唯一的親兄弟，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能一字一句地開口說話。
“老二，幾十年前咱們兄弟倆并肩打天下，在這京都市闖下了偌大的名頭，在座的不少都是老兄弟，也還能記得那段血與火的歷史吧？”
會議室內很多人都點頭，仿佛隨著這番話陷入了回憶當中。
“那時候，你敢打敢沖。比我更狠，在圈里也博得個拼命三郎的稱號，甚至有好幾次，我的命都是你救下來的！”
程仲山用手揉了一下眼睛，繼續說道：“一世人，兩兄弟。后來咱們發達了，我不曾虧待了你，哪怕是有什么胡鬧亂來的事兒，也從來沒有跟你較真。”
程仲水的胸膛挺了起來，想起當年自己的光榮事跡，臉上泛起光彩。
“可是我錯了，我不該讓你管理太多事，你的才華，完全就體現在拿起砍刀跟人拼命上。說到經營，你的腦子……簡直就是豬！”
程仲山毫不客氣地訓斥，讓剛剛挺直腰桿的程仲水笑容僵在臉上，縮了縮身子又矮了一頭。
“最大的錯誤！就是前幾個月城西的趙雄托把自己作死了，空下來的勢力地盤你非要接手，我心一軟，也就隨你去了。”
程仲山又嘆了一口氣，“城西的收益我倒不在乎，可我沒想到你得了城西之后，竟然開始膨脹起來，覺得自己是一號人物了？”
“你不明白，你根本就一點也不明白，以你掌握的信息渠道，還有你那個豬一樣的腦子，最好就是什么都別管，我不會少了你一輩子的吃喝嫖賭！”
“趙雄托完蛋了，我跟你分析過，那是個傻逼，太平日子過久了，想找點刺激，展示一下肌肉，居然把手下大部分人馬拉去海上，想風風光光地給兒子出個氣，順便還能過一過殺人的癮。”
“結果，遇上了高人，幾根毒煙，手下幾十號弟兄全都下海喂了王八！你特么的只顧著搶地盤，根本就沒去仔細查一查，姓趙的到底是怎么完蛋的！”
程仲山氣得胡子都飄起來了，指著弟弟的鼻子痛罵：“他傻逼，你比他更傻逼！你就沒想想，那個姓陳的小破警察，帶了幾個警校剛畢業不久的小年輕，憑什么兵不血刃地拿下八名全副武裝的毒販子？還去找后賬？你都不知道你會惹到誰！”
“現在好了，老子給你把事兒壓下來，你特么倒回過頭來把老子也記恨上了？為了這點可憐的兄弟情義，我讓兩個丫頭不出門，躲著你，只盼你是一時糊涂，過一陣子能想明白……”
話說到這里，程仲水的臉色終于大變，聽這位很久沒有震怒過的大哥，憤怒地咆哮著，“老子千算萬算，就是沒想到你這只蠢豬，這次居然還知道放著手下的人不用，去雇傭了外面的殺手，暗殺自己的侄孫女！為了讓我分心你就可以上位？”
“我把你那點人手看得死死的，也吩咐了兩個丫頭多小心。可你們倒好，一邊蠢了幾十年突然聰明一下子，另一邊就偏不聽話，麻痹的今天差點就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