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維夫以西一百公里外海上。
兩架飛豹急速掠過蘇聯海軍卡辛級驅逐艦敏捷號,高度低得幾乎擦著桅桿頂部的天線,機翼下掛載的鷹擊導彈上文字都隱約可辯,刺耳的呼嘯聲讓艦上水兵一個個面色凝重,雙聯裝果阿導彈發射架更是隨之轉動,甚至就連兩座雙管七六毫米主炮都昂起頭轉動著,隨時準備噴射出熾烈的火焰。
在它前方二十公里外的海面上,隱約可以看到一艘灰色戰艦緩慢航行。
那是明軍的李文忠號驅逐艦。
此時敏捷號上的冥河導彈發射箱正在指向這艘六千噸的驅逐艦,就像后者上面的鷹擊導彈發射管同樣指向敏捷號一樣.
這場對峙并非古巴導彈危機時候,那時候其實雙方誰都不想打,所以才擺出各自的大艦隊以聲勢壓人,但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雙方都已經做好了開戰準備,無論誰也不會傻到把自己的主力艦隊全擺在對方的反艦導彈射程內,至于對峙什么的,各自派出一艘戰艦做代表就行了,而主力艦隊則全部在后方做好動手準備。
而在遠處的天空中,兩架從應天號上起飛的超級虎鯊戰斗機,正和兩架雅克25M糾纏在一起斗著特技,在這四架戰斗機各自的后面,還有大批雙方戰斗機巡弋著互相用雷達跟蹤對方。
這種危險的游戲已經持續了整整兩天,兩天時間里明軍應天號編隊和法軍克萊孟梭號編隊,加起來一共十六艘戰艦,阻擋在蘇聯艦隊的三十多艘戰艦和十四艘兩棲登陸艦前方,拉開差不多六十公里的間隔,每天各自派出戰艦和戰機互相挑釁。
當然,誰也沒有動手。
明法艦隊給蘇聯艦隊劃了一條攔截線,一旦蘇聯艦隊越過東經三十三度線,他們就將視為挑釁,除非蘇聯政府公開承諾放棄對迦南的入侵,并且撤走所有登陸艦,否則越過這條線以后發生什么那就后果自負了。
而對此蘇聯政府強烈譴責兩國的野蠻行徑,因為這是公海,他們有自由航行權。
而明法兩國的回復也很簡單,誰讓你們自己說了要入侵迦南的?如果你們沒有公開說入侵迦南,當然隨便你們走,但你們既然說了要入侵迦南,那么為了保證迦南人民的安全,我們必須把你們驅趕到無法傷害他們的范圍以外,要不然你們派出艦載機轟炸耶路撒冷怎么辦?
當然,這些都是扯淡的。
赫禿子之所以扯著大旗以如此耀眼方式跑來,就是為了制造這個效果,他是為了作秀的,雖然他也做好了把作秀變成真正戰爭的準備,但就是真正戰爭,本質上也是作秀,這樣當然不能偷偷摸摸悄無聲息的了,那樣就成了錦衣夜行,沒人看見玩個屁。現在多好啊,兩艘航母往這里一擺,別說埃及,敘利亞,巴比倫了,就是遙遠的西非,甚至作為楊豐盟友的一些mu斯林國家都無不在傳頌他的偉大,他儼然薩拉森世界的救世主般,在敘利亞和埃及都出現了舉著他畫像在大街上散步的盛況。
既然是作秀,那也就不用在乎拖得久一點,搞得大一點了。
“將軍,英軍發來的情報,包括二十四架圖22和三十六架圖16在內,一共一百五十架蘇聯戰機從阿爾及利亞飛來,目前已經降落在亞歷山大港的軍用機場,另外埃及政府發表聲明,將租借亞歷山大港的機場和部分港口設施給蘇聯,以作為蘇聯海軍第五分艦隊的基地,敘利亞政府也已經宣布將塔爾圖斯港及附近的機場租借給蘇聯作為軍事基地。”
明軍應天號航母上,編隊參謀長拿著一份電報,走到正對著海圖的編隊司令林澤身旁說道。
“來吧,都來吧,很久沒有打過海戰了,也該活動活動了。”
林澤冷笑著說。
“總部的意思,讓咱們盡量把活兒交給陸基的轟炸機,尤其是應龍和飛豹,至于咱們守護好迦南別讓蘇聯艦隊過去就行。”
參謀長說道。
“打起仗來誰能管那么多,難道有消滅敵人的機會還放過嗎?你給總部發報,就說咱們盡量吧!對了,迦南人現在打到哪兒了?”
林澤問道。
“鋼雨火箭炮已經能轟到開羅城郊了。”
參謀長說。
好吧,傳令各艦注意,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林澤說道。
開羅,總統府。
“總統,我們該撤退了。”
薩達特滿臉悲憤地看著納賽爾說道。
后者此時正面無表情地站在窗口,外面最多不到十公里外,就像沙暴天氣一樣,濃重的硝煙遮蔽了曾經的綠色,密密麻麻的爆炸在硝煙中隱約可見,沉悶的爆炸聲清晰可聞,甚至可以看到天空中大口徑火箭炮彈掠過時的火光。在他們頭頂,四架米格21正在同四架虎鯊搏斗,驀然間一架米格21身上火焰炸開,隨即拖著滾滾濃煙墜落,在下面開羅的城市中轟然炸開。
街道上正在逃難的人群立刻一片驚恐的尖叫,緊接著混亂擁擠著繼續逃離自己家園。
迦南人打來了。
在突破蘇伊士運河防線僅僅兩天后,拉賓率領的迦南軍前鋒就已經打到了開羅郊外,畢竟從伊斯梅利亞到這里也不過一百公里,而且沿途全是空曠的沙漠和綠洲,就連哪怕一條小水溝,一座小土丘都很難找到,這樣的地形上就那些已經被嚇破膽的埃軍士兵,怎么可能阻擋住迦南人的豹式坦克。
可納賽爾真不甘心啊!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七年的臥薪嘗膽之后,居然換來了一個比之前更壞的結果,之前最多他丟了西奈半島,可現在他居然連首都都要丟了,七年之前他實力的確不夠,可這一次他的實力足夠強大了,埃軍手中裝甲部隊的實力都夠和英法單挑了,而且還有一幫同盟軍并肩作戰,可為什么反而輸得更慘了。
他用無盡悲涼的目光看著外面,看著一片混亂的開羅,在城市的上空,絕大多數都已經變成了敵人的戰斗機,一次次的俯沖中一枚枚炸彈不斷落下,在原本還算美麗的古老城市中化作一個個恐怖的火團,留下一個個丑陋的疤痕和無數血淋淋的殘肢斷臂。
混亂的街道上擠滿龜速的各種車輛,拖著大包小包扶老攜幼的難民,此時不但是普通老百姓,就連埃及政府部門都在倉惶逃離這座城市,向北逃往亞歷山大港,但他真不想走。
“穆罕默德,你走吧,我是這個國家的總統,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現在我必須留下來領導軍隊保衛自己的首都,如果我戰死了,你就是總統,繼續領導我們的兄弟戰斗下去。”
納賽爾緩緩地說道。
他倒也不完全是作秀,而是真有點無顏見江東父老了,上一次戰爭輸了還算不太丟人,畢竟明英法三大列強外加一個地區小霸一塊兒圍毆他,而薩拉森各國也沒有出兵幫他的,打輸了也不丟人。可這一次那么好的開局,差一點就滅掉迦南了,居然讓人家玩了個絕地反擊,然后直接打到首都了,這樣的慘敗以后讓他怎么再裝薩拉森世界老大,怎么繼續擺出號令群雄姿態,可以說真沒臉見人了。
可薩達特現在哪有功夫跟他矯情。
就前線軍隊現在的情況他很清楚,估計用不了天黑就得被迦南人突破防線,不是說他們的軍隊不勇敢,啊,這也的確是一個因素,但主要還是蘇聯人的武器太坑爹了。這些混蛋吹牛吹得比誰都好,一上戰場就露底了,說好無比強大的T62照樣是被豹式虐的貨,一一五炮照樣打不穿豹式正面,這樣的仗沒法打贏,更別說連制空權都已經失去。
他充滿怨念地抬頭看了一下天空,剩下三架最新的米格21PF正在四架虎鯊攻擊下艱難的招架,很顯然這種蘇聯人吹噓的最新式戰機依舊不靠譜,把埃及的命運跟蘇聯綁在一起本身就是一個錯誤,想到這里他朝身旁衛兵試了個眼色,四名衛兵毫不猶豫地撲到納賽爾身上。
“你們干什么,你們想造反嗎!”
納賽爾憤怒地咆哮著。
“總統,對不起,您必須撤退!”
薩達特帶著歉意說道,然后一揮手,衛兵立刻架著不斷掙扎的納賽爾走出去。
“你們放開我,你們這些混蛋,我要槍斃你們,我要留下來戰斗到底……”
納賽爾繼續咆哮著,不過很顯然兩條腿還是往外走的,他身后的薩達特擦了把汗,深沉地看著天空中又一架被擊落的米格21,終于還是嘆息著走了,這時候衛兵們已經把納賽爾塞進了一輛汽車,后者還在怒沖沖地咆哮著,不過也沒看出下車的意思,他沒多說什么也緊跟著上車,在大隊衛兵保護下,迅速匯入逃難的人群向亞歷山大港轉進了。
數百公里外的白俄羅斯號航母上,卡薩托諾夫看了看手中的電報,然后面無表情地沖著身旁參謀長揮了一下手說道:
“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