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等于把事情堵死了。
那方老醫生最后出來的時候,有些茫然的跟老爸老媽說,“……我四十多年行醫,這是第一回。看到這樣的……”
老媽這時緊張的在一邊問,“醫生,我還需不需要再吃什么藥?”
那方老醫生愣了一秒后說,“你的腎已經跟年青人一樣強壯……還吃什么藥。”說完不斷的搖頭。似乎非常之不解。
此時那個之前的汪醫生又一頭汗的跑過來叫方醫生,“老師,院長那邊又在催怎么辦?我們去一趟吧。”
方醫生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那走吧。”他臨走之前跟符昊的父母打了個招呼,“如果不是有事,我是真的非常希望能再重新對你的情況進行一次匯診的。回去后多保重身體。”
老爸老媽都一臉笑意的跟他表示感謝。方老醫生則臉色凝重的走了。
老爸在后面說,“這位方醫生真是負責呀。人也有禮貌。”
“是呀。剛剛那個汪醫生就從來沒跟我們打過招呼。”
符昊心里感嘆,這個世界上常常有那種事情發生。真正有本事或是身居高位的人,未必就傲慢。而沒什么本事卻目中無人的人倒是非常多。
一家三口從醫院出去。這一段時間的陰霾算是徹底的消失了。
門口依然非常的擁堵。
對于符昊來說,今天回來的事情,已經都 完成了。他跟老爸老媽重新說了自己要回學校的事。然后好說歹說的分了手。
把老爸老媽送上的士。符昊松了一口氣。坦白說,能這樣無痛感的幫人修復器官真是神器。
紅后這時忽然在耳機里提醒說,“剛剛的治療,花費了兩年的能量。需要進行補充。”
符昊看著醫院門口的人叢說,“知道了。我們回去后充電。三萬度電,不知道會引起什么樣的問題。但總的來說,這是可以想辦法解決的問題。”
這一天其實到這時,他還沒吃早飯。肚子忽然餓得有點兒受不住的感覺。
符昊站在醫院大門口,能看著后面巷子里有店家門前的蒸籠在冒著冒氣。心說先去吃點東西吧。
醫院后面的巷子一般都是人氣極好的門面。不過時間到了這個時候,也差不多沒什么人了。
那些鬧事的人,堵的到處都是。符昊到了巷子里,才發現,醫院住院部的后門在這里。
他隨便找了一家門口有大蒸鍋的小館子進去。坐在二樓點了一盤餃子。
正吃的時候,樓下就溜上來兩個看起來像醫生的年青人。
這兩人要了靠窗角的位置,點了籠包子偷偷往下看。
以符昊的印象。其中的一個應該是那天在方老醫生的門診室中見到過的。
不過醫院鬧事的事情,不關自己的問題。他也就安心的吃餃子。
這個店子的餃子很普通,但餓到這時也胃口還是不錯。連吃了一大盤,又喝了一小碗白米稀飯。感覺胃好了很多。
他靠坐在那里略事休息。這店子收拾的也不干凈,二樓還放著壓面用的壓面機,到處是油污。
就聽到那兩個年青醫生像角落里的蛐蛐兒一樣,在不斷的話,“……醫院這次被坑死了。”
“那老人的病,是老毛病了。我之前就在院長哪兒看他的資料,光病歷放桌子上。就有一大摞。還是多國語言的。在美國德洲洲立醫院治過,包括歐洲的德國慕尼黑質子治療中心那可是世界權威,連哪兒他都去過。我就不明白了,全世界都沒治好的人,能怨我們嗎?”
另一個說,“你沒看到院長臉都白了。已經高價從帝都協和醫院請權威名醫過來,希望能救急。這件事。如果搞不好,醫院就完了。搞不好得降級。”
“院長差不多得跟人磕頭。當初這老頭子還是他求進醫院來的。還專門把本院最漂亮的女護士都選出來派過去。尼妹,進門都打赤腳,免得驚擾。現在這樣,怨誰?”
符昊心里猜想醫院最喜歡,也最怕碰上的就是碰上這類有錢人。喜歡是因為他們花錢大方。什么錢都肯出。怕是因為出了事,拿錢擺不平。有錢到了一定的地步,就想活。錢反而不重要了。
符昊心里在盤算著醫院能賺多少錢的問題。但他并不想在這里插手這件事,主要是自己跟人家不熟。而在天朝醫院有醫院的規矩。非本職人員不好胡亂插進去。搞不好沒錢拿不說,還惹一些麻煩。
符昊從樓上下來時。那外面的事情似乎正趕上了一個。人山人海中,一大群的三姑六嬸的正堵在醫院后門的住院部出口嚎淘大哭,調子跟在唱河南梆子一樣。
往里看時。里面正有一輛看上去挻高科技的白色機器床在緩緩的向運送長征火箭一樣慢慢的往外開出。
那床上睡著人看不太清楚。但旁邊掛著的吊瓶和氧氣管子還是非常明白的。
一個看上去跟容嬤嬤一樣的老女人指著醫院里過道中的某人尖叫,“我早就說了。不能送到你們這小醫院來。我二姥爺的病就是放你們這兒放嚴重的。他要是死了。我們趙家跟你沒完。”
她手指所指向的那個五六十歲,有點兒矮胖,半禿頭兒男人。符昊估計那應該就是院長。只見他頭上一頭的大汗。雙手小心翼翼的搭在機械床上,莊重的跟孝子扶欞一樣。
符昊這時主要是想擠出去趕火車。但人太多。所以一擠之下,他反而被人流擠到中央去了。
靠得近了,就能看到。那高科技機器床上的“老人”。
其兩眼深深的凹陷進去,向兩個黑色的大坑。臉頰也是兩個大坑,肉基本上就只剩下一張皮了。
符昊心里想,這種樣子,要是放到博物館去,貼上個“漢墓干尸”的字樣,能收門票了。
就算是符昊這種外行看了,就知道他活不了多久的。問題是架不住旁邊的家屬覺得他應該長生不老。
所以符昊心里感嘆,“有錢任性哪。”他在人叢中被圍得進退不得。心想若手中有長槍,再騎匹馬,舞將起來,非把這幫貨都攢刺了,殺出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