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察處有自己的暗室,洗印照片那都是小菜一碟,聘請的還是搞顯影劑方面的學化學的高材生。(有(意(思(書(院 跟隨進入采訪的記者都是跟官方或者半官方的,發生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配合調查。
沒有洗印的,膠卷自然是帶回來了,已經洗印的,則派人蹲點,一旦洗印完畢,膠卷和照片全部帶回來。
至于明天見報的照片,全部有督察處提供。
有些報社有些社會活動能力,打電話找人告狀,但他們無一都被警告了,誰敢阻攔漢口警備司鄰部督察處和警察局聯合辦案,誰就是“槍擊”案的同謀逆黨!
這下這些人都消停了,乖乖的接受了巫小云開出來的條件。
當時在場的記者并不是很多,這是一次臨時的活動,老蔣本意也不想驚動新聞界,不過這也是個公開的活動,不可能新聞界一點兒都不透露。
因此得到消息的報社都是帶官方性質的,外國記者也有消息靈通的,可等他們畢竟慢了一步。
老將等人進入展館之后,巫小云就宣布臨時關閉展館入口了。
這樣進入展館內,親眼目睹老將發表演說的記者大部分都是中國方面的記者,外國記者只有三五個,而且都不是很大牌的新聞社。
這樣一來,減少了收集膠卷和照片的難度。
記者都是非常敏銳的,他們手中的照相機是非常有用的工具,他們很有可能會利用它留下對偵破案件的影像資料。
尤其是在“槍擊”案前后拍攝的照片,是最具備價值的。
先把已經洗印出來的照片進行初步的甄別,找出里面比較可疑的人員,這個工程也不小,但是這已經縮小很大的范圍了。
不過,誰也說不準,這里面會不會有能夠找到的人。
“這是給大家準備的夜宵,有餛鈍,面條還有包子,困了,有茶還有咖啡,都給我睜大眼睛,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挖出來!”
“是!”
“小梅,你看這張照片上這個人……”
“不像,這個有點胖了,胸圍起碼大三寸,穿不了那件灰色的襯衣。”
“這個像不像,眼神游離不定,這么熱的天,手居然揣在兜里……”
“你覺得他這個兜兒能藏一把盒子炮嗎?”
“我們門口也有人,雖然不需要搜身,可想要輕易的帶一把槍進去,恐怕不容易,尤其是這么熱的天。”
“有道理,如果槍和衣服都不是從外面帶進去的,那就是事先就藏在里面的了,那就是說,槍手不但熟悉展館內部環境,而且還在里面有內應。”
“找你們的人,不該你們問的事情,別瞎分析!”
“組長,這不是皇后歌舞廳的白玉蘭嗎?”
“白玉蘭,你確定?”負責這一組的組長走過來,驚訝的望著自己組員手上的照片,照片鏡頭有點兒遠,邊角處一個身穿旗袍的,身材面容姣好的女子,燙了一頭卷發,手里提著一只皮包,走到那石柱前,驀然一回頭,露出半張臉來。
“雖然只有半張臉,可我認識她手里這只包,我親眼看到我們麻隊長買的,然后送給白玉蘭小姐的。”
“麻隊買的,還送給白玉蘭?”組長立刻感覺這事兒難做了,“你小子別胡說,我們麻隊雖然單身,可白玉蘭小姐來往的都是高官富商……”
“我說的是真的,組長,麻隊正在追求白玉蘭小姐。”
“真有這事兒?”
“組長,您是后知后覺呀,這事兒弄不好巫處都知道了,您都不知道?”
“我這不是前些日子出了外勤嘛,沒在家里,哪里知道這些事兒?”組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也沒什么吧,麻隊長未娶,白玉蘭小姐未嫁,沒什么大驚小怪的。”
“組長,這白玉蘭小姐從來不關心政治的,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是不是有些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她也是中國人吧,南京大屠殺這樣的事情每個中國人都應該關心吧?”
“組長……”
“這事兒你知我知,別往外傳了,麻隊長受了傷,別給他添堵。”組長呵斥一聲,查槍手呢,怎么查起自家隊長的桃色緋聞出來了。
“我記得白玉蘭小姐也喜歡用茉莉花的香味……”
“別瞎琢磨了,干活兒,今天晚上,找不到線索,誰都別想睡覺。”
巫小云的辦公室內,也是燈火通明,丁夢雨,麻五,還有宋云峰都在,現在這四個人是這件案子的核心。
“麻五,你懷疑這個白玉蘭?”
“云姐,你不會真以為我天天泡在皇后歌舞廳,真的是被美色所誘.惑吧?”麻五苦笑一聲。
“說吧,你懷疑她什么?”巫小云沒有任何表情,直接就問道。
“說不上,我是追查美人魚才注意到這個交際花的。”麻五解釋道,“上一次我們發現在平漢鐵路管理局內的日·本間諜,為了放長線釣大魚,沒有動他們,當時云姐懷疑他們跟日軍在武漢最神秘的諜報小組美人魚小組有關,我一直在跟這條線,白玉蘭是東北吉林人,父親白孟輝,母親賈氏,民國二十一年來的武漢,白玉蘭曾經在東吳大學讀書,但不知什么原因輟學了,回到武漢,不久就成了小有名氣的交際花,出入風月娛樂場所,結交的都是些上層人物,尤其喜歡的結交政階人物,她認識的人遍布武漢三鎮,至于說入幕之賓就不清楚了,傳言多大十幾位,但根據我的觀察,這個白玉蘭恐怕是沒有那么容易上手,至少她并不缺錢,金錢對她來說,并沒有多大的吸引力!”
“一個女人如果對物質沒有多大的興趣,那么她一定有自己的豐厚的收入,或者,她有別的追求?”
“是的,自從我懷疑白玉蘭后,對她的父親白輝進行了調查,但他們在東北的情況,我們掌握不了,白輝在武漢做的是煤炭運輸生意,這幾年的發展,在武漢也算是站住了腳跟,算是小有名氣,但是去年,白輝突發腦溢血死了,喏大的家產就被白玉蘭繼承了,她現在跟母親相依為命,家里的生意聘請了一個叫關恒的人在搭理,這個人并非白家之前的伙計,是白玉蘭請來的。”
“這個關恒跟日諜有關?”
“是的,他跟咱們監控的美人魚組織那條線上的平漢鐵路局的那對夫妻有非常親密的關系。”
“具體說說看?”
“白家的煤炭運輸,基本上都是找這個調度員給他安排,每次都會給不少好處,而這個關恒卻跟這個調度員的老婆有一腿,我們注意到這個人,才懷疑上白玉蘭的,白玉蘭在上層認識不少人,這些人隨便說一兩句話,就可能將機密情報泄露,所以,我開始重點關注這個白玉蘭經常駐唱的皇后歌舞廳。”
“她一個不缺錢的女人,怎么還去舞廳駐唱?”
“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了,她去唱歌并非為了錢,而是為了自己喜歡,或者說是派遣寂寞。”宋云峰嘿嘿一笑,解釋道。
“你發現什么了嗎?”巫小云問道。
“從目前來看,沒有,關恒是她的下屬,我想派人進他們公司安裝竊.聽器,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嘛。”
“他知道你身份嗎?”
“應該不知道,但我也不能夠肯定,如果白玉蘭真的是美人魚小組核心成員的話,那就不好說了。”
“這個時候,每一個刻意接近她的人都會引起她的警覺,如果她真是一個訓練有素的特工的話,你暴露的可能性很大。”巫小云道。
“那云姐,我們現在怎么辦?”
“云峰,你那邊什么情況?”
“胡公說,潘曉雨絕無可能,她雖然有他們的背景,但只是一個進步青年學生,沒有半點兒經驗,原本打算過些日子送去延安抗大學習的,沒想到會出這檔子事兒。”宋云峰道。
“會不會有人知道她跟那邊的關系?”
“沒有,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而且她是一個人住,身邊的朋友都不在武漢了,怎么會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呢?”
“讓她好好想想,這件事關系她的身家性命,可不是玩笑。”巫小云吩咐一聲。
“好的。”
天亮了!
時間過的非常快,這黃金二十四小時一下子過去一半兒了,線索還沒有,手頭的證據也不能直接判斷槍手的嫌疑人。
巫小云內心傾向是,潘曉雨是被牽連進來的,做這個局的人,一定首先經過了精心的策劃和布局。
這么一記突然爆發,也許是有意為之,亦或者是就是沖著她的督察處來的。
現在武漢誰最恨他巫小云,那些被他整的七零八落本地黑.道,這些平日里仗勢欺人,魚肉百姓的家伙們,被巫小云掃的快要沒有立錐之地了,可他們哪里是手里掌握了強大軍事力量的督察處的對手?
這些人即便有本事,那也弄不出這樣精妙的布局,不是小瞧了這些人,這些沒有格局的家伙,是成不了大事的。
還有就是日·本人了,巫小云對間諜和漢奸的態度是如出一轍,下起手來,那是心狠手辣。
日·本在武漢的間諜機構,被她跟軍統聯手,破獲多起據點和聯絡點,抓獲日諜人員上百。
現在日軍內部一說要向武漢派間諜滲透,那些被挑中的人,都跟慷慨赴死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