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說一下一個小小的要求,請在我答問題的時候,不要拍照,因為這個鎂光燈這一閃一閃的,會影響到我的思路,謝謝!”梁棟走上前臺前,鄭重的說道。有)意)思)書)院)
記者最起碼都是有一定素質的人,梁棟提的這個要求并不過分,所以也獲得所有記者的認同。
“第一個問題,中央日報社記者上官博先生,請提問。”梁棟手里也有一份名單,右手微微一伸,做出一個請提問的手勢。
“我想請問一個跟新一軍前身榮譽一師相關的問題,梁市長不介意吧?”上官博站起來問道。
“可以。”梁棟點了點頭,這樣的答記者問,肯定會問到新一軍方面,這是不能夠避免的。
“好,請問梁市長,今年年初,榮譽一師曾經短暫的收復國都南京,日軍在南京燒殺掠奪的大量南京市民的財物以及銀行金庫和國外使領館的財產,其中金銀珠寶不算,還有大量的古董和文物,價值驚人,請問這是真的嗎?”上官博直視梁棟問道。
梁棟眉頭微微一挑,這家伙是哪頭的?怎么一上來就問這么尖銳的問題,這個問題就是在國府內部都是諱莫如深的,沒有人敢觸碰!
這上官博看上去不起眼,這是想要一鳴驚人呀。
就算榮譽一師從南京弄了多少金銀財寶,那都是從日軍手中奪來的,這些東西固然價值不菲,可這也是榮譽一師拿命換來的。
這些東西要沒有榮譽一師,肯定會運到日本去,想要再拿來,那可就難了,說不定永遠的縮在人家的地下藏寶庫內,難得見天日的一天。
“我軍確實在收復南京的時候,收繳了一些日軍搶掠的金銀和古玩,但這只是很少一部分,大部分值錢的都被日軍掠奪之后,直接用軍艦運去上海,然后運日本本土去了。”梁棟冷靜的答,“所以,上官記者,你說的數量驚人,不知道是從什么地方聽來的消息?”
“那就是還有一些的,不知道榮譽一師如何處理這批財物和文物的?”上官博老臉一紅,繼續追問一句。
“文物嘛,自然是上交國家了,這個東西又不能變現,我們留著也沒有用,萬一保管不善,那豈不成了民族的罪人?”梁棟呵呵一笑。
“這么說這些文物已經上交了?”
“當然,上官記者要是不信,你可以向有關部門詢問一下就清楚了。”梁棟答的滴水不漏。
這些文物的確是上交了一部分,畢竟很多文物需要專業的人和技術保護,冷鋒沒有專業人才,更沒有這個技術,可不能糟蹋了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
不管這些東西會到誰的手里,起碼那都是在中國人手里,能夠傳承下去,這就是功德。
“謝謝梁市長的答。”上官博砸吧一下嘴巴,對梁棟的答有些不太滿意,可有無可指責,只能先這樣了。
“這個上官博什么來歷?”冷鋒完整的聽完梁棟跟上官博的對話,放下耳麥,問郭衛權道。
“中央日報社記者,有黨部工作經歷,應該系的人。”
“我跟二陳沒什么矛盾,怎么會派這么一個人過來?”冷鋒微微皺眉問道。
“也許是我們跟軍統方面走的近了吧,中統那邊對我們排斥他們很不滿意。”郭衛權解釋道。
“許忠義不是中統的人嗎,難道他們還想干什么?”
“許忠義現在已經徹底的倒向我們,中統方面幾乎拿不到有關我們內部的絕密情報,自然急了。”
“中統的手伸的也太長了。”
“軍座,上官博來新鄉后,第一個見的人就是聶海峰,雙方談了近兩個小時,具體內容不詳。”
“我就喜歡搞事的人,不搞事,我們哪來的事情做?”冷鋒冷笑一聲。
第二個提問題的記者是新鄉本地的一家比較有影響力報社,日軍來了之后,因為宣傳抗日,被查封,報社的主編也被抓了,一些記者也收到了牽連,新一軍收復新鄉之后,才把人從牢里放出來,復刊也沒幾天。
這個叫白茹萍的女記者因為長的漂亮,在獄中被優待,但也沒有能夠逃脫日軍的魔爪,飽受凌辱。
要不是新一軍收復新鄉,她恐怕沒機會活著走出來。
白茹萍的問題很簡單,就是新一軍對在押的日軍戰俘將會如何處置,尤其是那些手上沾滿中國人鮮血的日本軍人。
對這個問題,梁棟給出了四個字:“公審,判決!”
這四個字的力量可以說是空前的,之前冷鋒在浦口的時候就搞過,但那個傳播范圍不廣,也就僅限于在逃出的南京難民中傳播,影響力不是很大,甚至很多報紙都沒有報道。
那一次冷鋒殺了不少日本官兵,都是手上有血債的,他不管什么戰俘,只要手上有中國人血債的,不知道,算你運氣好,知道的,有人指證的,鐵證如山的,就兩個字,砍頭!
冷鋒的“閻王”的外號就是那個時候在難民中傳頌出來的。
后來日軍也知道冷鋒是個抗日強硬分子,也知道這個人是不可能被拉攏的,一度黑道的懸賞超過百萬日元。
但是無人敢接這個懸賞令。
中國人要是接了,還不等干這件事兒,估計就被吐沫星子淹死了,日本人想殺都殺了,還需要出什么懸賞令?
后來冷鋒到了魯西,那殺的漢奸人頭滾滾,更坐實了“閻王”的兇名,到了豫北也是一樣,第一時間就是收拾漢奸。
已經有不少漢奸被公開處決了,冷鋒殺起來毫不手軟,亂世只有用重典,也許有些人不懂什么民族大義,但只需要讓他知道,背棄祖宗,只有死路一條這就夠了。
中國的記者對梁棟的答十分滿意,紛紛鼓掌,西方的記者可能有些覺得這個不太符合日內瓦有關戰俘待遇的協議。
果然,來自浪漫之國的法國美女記者,蘇菲,緊隨其后,對梁棟的答提出了質疑,并且把日內瓦戰俘公約給搬了出來,認為豫北行署和新一軍的做法違背了國際公約,這是不文明國家的體現。
日內瓦國際戰俘公約,現行的是1929年7月7日簽署的第二公約關于戰俘待遇的公約,其實國內很多人都不太懂這個,大概也就知道這么幾條,不得打罵戰俘,強殺虐待戰俘,給予最基本的食物還有人道主義的醫療救助等等。
但是冷鋒很清楚,這份公約雖然是出自人道主義考慮,但對一些行為還是做出規定,這些規定也并不收公約的保護,比如間諜,特工,這些雖然也屬于軍人,但一旦被俘,是不享受公約保護的。
還有在戰爭中犯下不人道行為的,比如強奸,屠殺平民,還有使用公約明令禁止的武器等等。
另外戰俘如果被起訴,那身份就會變成戰犯,戰犯自然是需要接受正義的審判的,在受審的過程中可以享受基本戰俘的待遇,但一旦判決的話,就跟公約沒有任何關系了,徒刑或者槍決,這都是被允許的。
而且公約并沒有約束力,只有在道德層面上作為一種人道主義精神來倡導和維護,承認和加入公約,關乎一個國家的誠信,至于執行還是不執行,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日本是公約的締約國之一,可日軍又是怎么做的呢?這個已經是盡人皆知了,當戰爭之中強者一方不守誠信,反而要求弱勢一方去堅守一份都沒有簽署和承認的公約,這似乎有點兒滑稽。
這一方面,冷鋒給梁棟突擊灌輸了一下,可以說,新一軍除了冷鋒之外,梁棟對這個什么日內瓦戰俘國際公約是最了解的了。
既然十分了解,梁棟站在講臺上自然是侃侃而談,法國妞蘇菲也不甘示弱,優雅的將她的學識展現出來。
兩人進行了大約有五分鐘的辯論,梁棟精彩不卑不亢的答,沒有一絲不耐的情緒,雖然雙方見解還有些分歧,但他的答無疑是獲得了蘇菲的好感。
蘇菲很懂得分寸,她的問題已經得到了答案,那就是中國人骨子里的執拗和不妥協,她見到了一種堅強而不屈的信念。
這一點讓她產生了一絲共鳴,順帶看梁棟的眼神也變得一絲不一樣了。
新華日報社的何蕓記者,她的問題在冷鋒給劃的范圍內,有關國共兩黨合作,統一戰線的問題。
這個問題,梁棟很清楚,老蔣和很多國府大佬內心都有別的想法,只是迫于形勢,不得已的聯合而已。
他可以泛泛的答一下,這個問題就能過去,基本上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不過,他明白冷鋒的心思,他沒有去將什么民族大義之類的空話,只是提到一點,接下來在豫北,所有抗日武裝都將接受整編以及接受豫北行署的領導。
新加坡星洲日報的記者黃維營的問題很有意思,她問的問題是,新一軍是否有意招募隨軍的戰地記者。
這個梁棟還真不好答,因為這事兒他做不了主,只能說暫時沒有這樣的計劃。
美聯社的記者墨菲則對冷鋒非常感興趣,提出來,想要獲得一個專訪冷鋒的機會,這也是很多記者都想爭取的機會。
梁棟答的是:在恰當的時候,會有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