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看看……”
“師座,我沒事兒。”姚黑子微微撇了一下腦袋。
“我給你看看傷,你這黑混子,我會再對你下手嗎?”冷鋒怒了,自己好心好意給他看傷,這小子還故意躲閃,這不是找抽嗎?
“師座,我……”姚黑子老臉發燙,這是一種本能反應,不過也確實不應該,冷鋒怎么也不會對他不利。
冷鋒檢查了姚黑子臉上的傷,發現都是皮外傷,冷哼一聲道:“還得感謝人家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話,你這張臉三個月內別想見人,回去趕緊擦點兒散瘀的藥,你這張臉,我看著心里就不舒坦。”
“是!”
“都別杵在外面了,進來說話吧。”
三人跟著冷鋒走了進去。
“都說說吧,怎么回事兒,你們怎么就跟人家起了沖突?”冷鋒坐了下來,望著三人問道。
“大哥,這事兒起因還真不怪我們,是那個沈組長的手底下人出言侮辱虞美人,這要是私下議論一兩句,也就罷了,反正這樣的閑言碎語咱們也聽多了,也不至于動肝火,可他們實在是太過分了,還把您給罵上了。”
“罵我,我跟他們素不相識,罵我干什么?”
“師座,要不是他們說您那個,我們也不至于跟他們動手……”姚黑子憤憤然道。
“我怎么就那個了?”冷鋒聽了是一頭霧水,這事兒怎么還跟他扯上了?
“他們說您喜歡走那個道,跟虞美人是那種關系。”姚黑子小聲道。
冷鋒聞言,心里確實有一種不舒服,但還沒到發怒的地步,人在世上,總會被人說,被人非議,這都是正常的,要都因為這種非議或者誹謗生氣的話,那他豈不是有生不完的氣。
當然,他也不是一點兒都不生氣,誰聽到自己被人說成是“gay”,哪有不生氣的,自己難道就愿意被人誤解嗎?
“就因為這個?”
“師座,他們說的太難聽了,還那么大聲,美人氣的眼睛都紅了,沖上去就動手了,我們都氣不過,也都上了。”
“除了老董,你們都動手了?”冷鋒并不感到不快,反而有一絲欣慰,這些人說什么也是在維護自己的名聲,就算做錯了,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老董也動手了,只不過他比我們強,沒那么狼狽。”姚黑子道。
冷鋒點了點頭,要是老董不動手,他就要考慮要不要把董陽調走了,姚黑子他們這個小隊是一個整體,這件事會成為他們內部不和的一個開端。
“開始我們打的他們抱頭鼠竄,不斷求饒,后來那個沈組長出手了,他一個人就打的我們連連敗退,老董也只能跟他打一個平手。”叢虎跟著解釋道。
“要真的打的話,我不是對手,他下手有分寸,并不想跟我們為敵。”董陽道。
“你們把人家打成什么樣了?”
“我們……”
“你們替我出頭,照理我該感謝你們,可你們下手也要注意分寸,你們把人家打的半身不遂,這叫人家以后怎么辦?”冷鋒弄清楚了,這沈組長知道自己手下人嘴欠,一開始并沒有出手,也有意是想讓叢虎等人出手教訓自己手下這幫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可叢虎他們打的太狠了,放倒了人家之后,還把人家打了一個半身不遂。
這問題嚴重了,人家不出手不行了,即便這樣,人家出手還是留情了,只是給他們一些皮外傷,最多臉面難看了些。
“師座,我們也沒想到那人那么不禁打,三兩下就不行了……”
“這事兒本來咱們還占理的,現在好了,反倒我們不占理了。”冷鋒頭疼了,這事兒處理不好,會影響到他跟戴雨農的關系的。
“大哥,師座,我們給您找麻煩了。”
“你們幾個惹禍精,我也不你們禁閉了,你們也都關皮了。”冷鋒道,“給你們一個任務,高橋浩現在就在魯西,你們把人給我帶回來,將功贖罪吧。”
“高橋浩這的在魯西?”
“沒錯,前些日子碭山鐵路橋就是他帶人炸的,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能夠做到如此一絲痕跡都沒留下的,我們熟悉的人當中,也只有他能夠做到了。”
“老虎,你說在曹莊,那給鬼子發送我們坐標信息的會不會是他?”姚黑子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問道。
“有這個可能。”
“曹莊的空戰,還有什么其他情況?”
“大哥,我們到達曹莊后,通過監測,發現一部神秘的電臺對外發射信號,我們發現后,立即對這個信號展開追蹤,發現這個電臺信號就在曹莊附近,聯系到我們軍列運輸時間表泄密的事件,于是我便懷疑有日軍間諜潛入曹莊,等待并確認我們到達的時間,然后呼叫日軍飛機對曹莊進行轟炸。”
“就算有坐標和方位,曹莊這么一個小地方,也需要地面引導和識別標志吧?”冷鋒道,“這隴海線上,諸如此類的村莊應該不少的。”
“大哥說的沒錯,我們在曹莊的一戶人家的屋頂發現了引導日軍轟炸的白色交叉標志,還在里面搜到了一部電臺,但是里面的人卻跑了,還發現那戶人家一家三口的尸體,死亡時間不超過十個小時。”叢虎道。
“殺人的手法很老道,小鬼子的慣用手法,只是沒想到是高橋浩這個狗雜種來了。”姚黑子怒道,當初這狗雜種就是從他手上逃過一命的,為此他耿耿于懷了許久。
冷鋒之前對曹莊空戰的具體情況并不是十分了解,畢竟電報里能說的東西有限,反正叢虎他們很快就到,他也就沒有浪費資源讓叢虎詳細匯報,當面匯報總比電報更能說清楚,尤其是細節方面。
“我們現在手上的線索不多,回頭我讓胡參謀給你們整理一下給你們,你們都沒吃飯吧?”
“剛下車,就來報到了。”
“小夏,吩咐炊事班,加兩個菜。”冷鋒命令小夏一聲。
“謝謝師座關懷!”
“先去野戰醫院把傷處理一下,叢虎,你陪他們過去,也檢查一下,你這槍傷才好多久,又弄一身傷,你在這樣莽撞,我可不放心把小月嫁給你。”冷鋒冷哼一聲。
“是,大哥。”叢虎嘿嘿一笑,痛并快樂著。
“師座,軍統戴雨農電報。”
“他倒是效率不慢。”冷鋒伸手接過電報,戴雨農倒不是興師問罪來的,這件事由頭本來就是軍統方面起的,自己人先出言不遜,被打,這怨不得別人,當然了,叢虎他們下手有點兒重了,這把人打成重傷,還半身不遂了。
只要沒打死人,都有回旋的余地,可這半身不遂等于說今后要躺在床上過下半輩子,這可比死了還難受。
戴雨農的姿態倒是放的很低,軍統剛起步,幾年之后,恐怕就不會有這么謙卑了,當然了,幾年后,他也不會原地踏步。
“胡參謀!”
“去請軍統那位沈組長過來。”
“是!”
人都來了,總不能不見的,他也很好奇這位有著傳奇色彩的沈組長,同樣的年輕,干行動出身,有著豐富的特工經驗,還有一身的好功夫,雖說是靠裙帶關系進入軍統,但他今時今日的地位是自己打拼出來的。
其實沈叔逸也有些猶豫,自己要不要求見冷鋒,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也是有責任的,首先他沒有約束好手下,口沒遮攔的胡言亂語,冷鋒是什么人,他手下一看就知道是從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怎么能任由別人胡言亂語侮辱他們的長官呢?
這些混蛋要不是他的手下,他也要出手收拾這些王八蛋,以為自己進了軍統,就天老大,地老二了?
本想給他們一些教訓,讓他們知道什么叫禍從口出,誰知道,這幫家伙居然也就是嘴上的能耐看,一動起手來,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
也有幾個清醒的,沒動手,他們顯然知道,榮譽一師的人不好惹,問了才知道,他們曾經在榮譽一師的短暫受過訓的,都認識姚黑子等人,那可都是煞星一般的人物,敢當著他們的面侮辱他們的長官,這不是找死?
古人還有主辱臣死的說法,這有人找死,那也沒有人攔著,這涉及到軍統內部的權力斗爭,沈叔逸為此也很頭疼。
這事兒要是處理不善,弄不好會出大事兒的,他趕緊給戴雨農去電,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的匯報了一下。
戴雨農在電報里將他狠狠的罵了一個狗血淋頭,本來以為派他去執行這個任務是手到擒來,沒想到,任務還沒完成,先把兩家關系都搞砸了,雖然責任首要不在他,可以領導不力,未能約束下屬的責任是跑不了的。
“沈組長,我們師座有請!”正思考間,門口傳來一道聲音,將沈叔逸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好,我這就過去!”沈叔逸稍微整理了一下著裝,軍統雖然很多人都不穿軍服,但他還是比較喜歡穿軍裝。
“報告!”
“進來!”
“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上校行動組組長沈叔逸見過冷軍座。”沈叔逸一身上校軍官服,走到冷鋒跟前一個軍禮。
“你怎么知道我是冷鋒?”冷鋒放下手中的文件,好奇的看著沈叔逸問到。
“叔逸斗膽,猜的。”沈叔逸平靜自若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