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團長,支那人在挖地道!”
“納尼?”
磯谷廉介聞訊,露出一絲驚恐之色,這對他來說絕不是一個好消息,就算他此時此刻已經有了偷偷撤離的準備。
“您上東城陣地上看一下就知道了!”
磯谷廉介上了東城陣地,此時金烏早已墜地,夜色悄悄的彌散人間,只不過這戰斗的槍炮聲并沒有停息,川軍圍攻藤縣的戰斗還在繼續。
川軍得到了補充,現在也不過一萬多人,加上其他兄弟部隊的策應和支援,圍攻藤縣的總人數也就兩萬多。
但藤縣北有北沙河,北沙河鐵路橋被中gj隊控制,界河,普陽山等重要的陣地也在中國人手中。
所以,磯谷廉介直接往北撤的道路就給堵死了。
西邊是浩渺的微山湖,沒有船只,過去那是死路一條,生路只能是往東,可東面可是連綿不絕的大山,還有人跡罕至的原始山林,雖然地圖上的距離很近,想要安全的穿過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現在圍攻的中國j隊在東城外挖地道,這就等于是斷絕了日軍突圍的道理。
而且他還絲毫沒有辦法,雖然看到那輕微泛起的灰塵,是挖地道掀起的塵土,但是誰知道地面下的情況。
磯谷廉介手上的重炮都給瀨谷啟,憑他手上的火炮,根本威脅不了對方,最多把對方挖的坑道口給轟塌了。
但是這又能如何,他們還可以吧洞口挖開,或者選擇更隱秘的地方繼續挖。
現在他們是甕中之鱉了。
磯谷廉介恨的眼睛通紅,咬牙切齒,這地道要不了三天就能挖通,到時候,中國人就能長驅直入城中,而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會在什么地方出現。
這藤縣地下的通道他們根本沒有掌握,這是一件讓他無比難堪的事情。
要是遵從上面的命令,他磯谷廉介這一次真的是要交代在這里了,他可不想死在這里,他還想著有一天問鼎元帥寶座呢。
“命令炮兵,給我轟塌地道口!”
“哈伊!”
嗖嗖……
一顆顆炮彈拖拽著橘紅色的尾焰,在漆黑的夜空中特別明亮,砸向地道口,緊接著,劇烈的爆炸聲傳來。
土層一下子塌陷了下去,磯谷廉介望著塌陷的地道口,冷笑一聲,中國人太天真了,真以為挖一條地道,就能打敗自己嗎?
“師座,鬼子開炮了。”
“看來日軍是發現我們的動作了。”王之鐘放下望遠鏡,對自己的副官羅甲幸微微一笑道,“告訴弟兄們,繼續挖,可以找別的地方挖,消耗日軍的炮彈。”
“明白!”
王之鐘在藤縣吃過第10師團的虧,好不容易有報仇的機會,怎么不會牢牢的抓住呢,但是他并不會拿手底下的士兵的性命開玩笑。
“師座,孫總司令電報!”
“給我。”王之鐘接過電報,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回電,就說之鐘會遵照執行。”
“師座,怎么了?”
“沒什么,今天晚上日軍可能會突圍。”王之鐘微微瞇了一下眼神,朝藤縣縣城投過去一瞥道。
“小鬼子要突圍,哪來的情報?”
“我也不知道,是孫總司令從臨城發過來的,應該是得到了確切的消息。”王之鐘解釋道。
“孫總司令沒說是怎么得來的情報?”
“命令部隊小心防備,尤其是東城方向,日軍如果要突圍,向北的話,可能性不大。”王之鐘吩咐一聲。
孫振的電報上的確沒說,但孫振的電報上卻說了另外一件事,這件事讓王之鐘很不理解,但他決定還是遵照命令執行!
“來人,把張宣武張團長叫過來!”
“是!”
張宣武團長很快就快步跑到指揮部。
“師座,您找我?”張宣武現在是主力團的團長了,他這個團長可是實權團長,是現在王之鐘手底下戰斗力最強的部隊。
“宣武,有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師座,您沒燒糊涂吧,怎么能把小鬼子……”
“小點兒聲,這是上面的命令,讓我們配合行動,這里面肯定有重大行動,這原本新38師要過來啊的,可到現在人影都沒見一個,你不覺的奇怪嗎?”
張宣武眼睛一亮:“師座,我明白了,保證完成任務。”
“去吧,過了今晚,咱們就能收復藤縣了!”王之鐘點了點頭。
“請師座放心,我走了!”張宣武接了任務,風風火火的出去了。
魚臺,晁莊。
入夜后,莊稼人早就休息了,只有那巡夜的人,一遍一遍在鄉間的路上走著,這年頭不太平,只要是有點的勢力的人家,都會買上幾條槍,請幾個看家護院的。
梆梆!
“方參謀,就是這里了!”
“日本人馬上就到,我們時間不多,馬上控制這里,行動!”方曉陽一聲令下,一百多人黑衣人如同鬼魅似得撲向莊子上最大的一戶人家。
“得令!”曹興楊嘿嘿一笑,自從被貶職,還給屠滿當副手,天天看著那個家伙小人得志的嘴臉,他心里別提都難受了。
這一次任務,他可是求了鈕副師長,才給了他這么一個機會。
新38師直屬偵察營,曹興楊帶了一個連過來了,這些人收拾幾個看家護院的,那不過是小菜一碟。
不到五分鐘,這晁家大院就給徹底控制了。
方曉陽走進了晁家大院。
這個大院里住的所有人全部都被帶了出來,集中在后面的花園里,而幾十個看家護院的,全部都被拿下,捆綁跪在了一邊。
晁家一家老小,還有婦女和孩子都面帶恐懼,大多數人都是剛才被窩里被揪出來的,夜里冷的,小孩子都凍的哭了。
方曉陽微微一皺眉,他們是gj,不是土匪,怎么能這樣對待婦孺和孩子。
“老曹,先把孩子和婦孺帶下去看管。”
“明白!”曹興楊也心中不忍,一揮手,命人將孩子和婦孺集中到一間大屋內,嚴密看管。
“主事的,出來!”
“這位英雄,你們是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給的,我都給,但請你不要傷害我這一家老小。”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站了出來。
“晁老爺,我們不是沖您來的,您兒子呢?”
“我兒子?”晁老爺一瞅周圍,發現居然找到自己兒子,頓時大怒,“這個逆子,他死哪兒去了?”
“公公,元洪他去縣里了。”
“又去找那個小妖精了,真是家門不幸!”
“晁老爺,您知道您兒子去縣里做什么嗎?”方曉陽微微一笑,晁元洪就在縣里,而且行蹤已經被他掌握了。
“這我英雄,您說什么?”
“我姓方,晁老爺可以叫我小方。”方曉陽道,“今晚冒昧前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跟晁老爺商量的,不如去您書房如何?”
“好!”晁老爺子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書房內。
晁老爺子聽了方曉陽的話,痛心疾首,暴怒如雷,大罵晁家忠義傳家,怎么會除了這么一個不忠不孝的畜生!
“晁老爺,唯今之計,只有一法可以就晁氏一門!”
“方參謀,您請說,就算豁出我這把老骨頭,都沒有問題。”晁老爺子已經知道方曉陽的身份了,自然是沒有顧慮了。
“將計就計。”
“好計策,只是我那個逆子?”晁老爺子一雙老眼精芒爆射,顯然是人老心不老,老當益壯。
“放心,我不說,別人就不知道,再說,他如果幡然醒悟,立下大功,未嘗不能抵消他的罪孽,至少目前來說,他還沒有鑄成大錯,還有挽救的可能。”方曉陽侃侃而談。
“多謝方參謀,一切依照方參謀的計劃行事,這個逆子我親自跟他說。”晁老爺子怒道,“他要是不答應,我就打斷他的狗腿!”
“頭兒,日軍進莊了!”
“知道了,按照計劃行事!”方曉陽沉聲吩咐道。
“明白!”
“我去見這個兔崽子!”晁老爺子站起來,怒道。
“現在不行,令郎一定是帶著日本人一起來的,他們是負責打前站的,日本人可不一定輕易信任他,所以,咱們決不能露面,您派個人去把他交到您這邊來。”方曉陽伸手攔住了。
“老朽明白了。”晁老爺子點了點頭,把自己隨身多年伺候的老人叫來,吩咐幾句,然后讓他過去叫人。
“讓府里的女眷都不要出來,這些日本兵可不是善男信女。”方曉陽吩咐一聲。
“爹,爹,這么晚了,您老還沒休息呢……”一個四十多歲,身穿錦衣綢緞的男子一推門進來,滿臉的紅光,一身的酒氣。
“畜生,跪下!”一看到自己兒子這幅德行,老爺子氣的掄起手里的拐杖狠狠的砸了下去。
老爺子平時教子甚嚴,這晁元洪雖然年輕力壯,可不敢頂撞自己老子,噗通一聲,就直挺挺的跪了下來。
“畜生,你干的好事!”晁老爺子抬手就要再打。
“晁老!”
“方先生,你不要攔著我,我今天非要打起這個數典忘祖的畜生!”晁老爺子真的是被氣壞了,晁家怎么出了這么一個敗類,居然引狼入室,簡直就是滿門羞辱。
晁元洪這才發現,書房內,還站著一個年輕人,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人,他大吃一驚,老爺子從來不在晚上見客的。
“老爺子要教訓不肖子孫,也不急在一時。”方曉陽道。
“對,方先生提醒的對,老朽糊涂了。”晁老爺子抬起的拐杖放了下來,剛才這一下下去,看晁元洪這樣沒吃過苦的人,至少也要皮開肉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