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君,這樣合適嗎?”
“有什么不合適的,佐方君莫非認為‘夜叉’還能把我認出來?”土肥原賢二呵呵一笑。
“這樣太危險了,您沒有必要親自過去。”長勇勸說道。
“不必擔心,我只是擔任澀谷少尉的翻譯,他們不會對一個翻譯怎么樣的。”土肥原賢二擺了擺手道。
“要不,派兩兩名衛兵跟您一塊兒去?”
“那不行,要是你們派人跟著我,那豈不是讓人懷疑我的身份?”土肥原賢二拒絕道。
野狼谷。
“總隊長,日軍談判代表又來了。”
“又來做什么?”伍新華眉頭一皺,日本人來的也太勤快了,三天兩頭的過來,分明是有企圖。
“小石頭,去請梁參謀長過來。”
梁棟正在跟馮思碩商議訓練事宜,冷鋒留下命令,要十五天內形成戰斗力,所以,訓練任務十分繁重。
既要保證訓練質量,還要保持士兵的體能和精神,因為隨時都可能發生戰斗。
體能,格斗,還有就是三人進攻戰術配合。
想要短時間內提高部隊的戰斗力,只能從這三個方面去強化,當然,還有紀律問題。
“梁參謀長……”
“老馮,你等我一下,日本人又來了。”梁棟聽完小石頭的報告,臉色微微一變。
“還真來了,咱們冷參座的預測真靈呀!”
“我去看看,你再看一下,要沒有問題。明天的訓練任務就按照剛才我們商量的進行。”梁棟整理了一下衣服道。
“知道,你去吧,這里有我。”馮思碩點了點頭。他們都算是中央軍校的校友,因此配合起來。沒有任何問題。
伍新華雖然是川軍,也在中央軍校進修過,還是學長,相處起來也比較融洽,這也是冷鋒放心把部隊交給他們三個人的原因。
指揮部門口,梁棟跟王新華碰上了。
“還是澀谷一男這小子,不過換了一個翻譯。”
“換了一個翻譯?”
“嗯,你自己看。就是那個人。”掀開指揮部軍帳的一個小角,露出一個縫隙,讓梁棟看到里面的兩個人。
澀谷一男,已經打過交道了,自然是認識的,但是澀谷一男身后的那名翻譯,卻是一個生面孔,從來沒見過。
直覺告訴梁棟,這個翻譯可能有問題,不然這澀谷都來了幾次了。早不換翻譯,晚不換翻譯,偏偏這個時候換了一個翻譯。
“把宋云峰叫過來!”梁棟一招手。叫來自己的勤務兵吩咐一聲。
“梁棟,有問題?”
“不知道,總感覺有些不同尋常,你怎么說的?”
“我說我們頭兒出去辦事兒了,一會兒就回來。”伍新華道。
“嗯,馬上給頭兒發電報,就說日本人又來了。”
“我親自去。”
鷹巢內。
“老冷,你真打算跟日本人換俘?”程剛有些擔憂,換俘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如果雙方都還遵守規則還好。萬一日本人不遵守規則,再是幺蛾子。那可是防不慎防。
“是不得不防,不過也不要過度緊張,日本人這一次是將了咱們一軍,不過咱們也不是沒招可接,放心好了,我有主意了。”冷鋒躺在床上,閉目養神道。
“你有主意了?”
“算是吧,還沒想好,看日本人下一步怎么走再說。”冷鋒道。
“你有主意就好,我也就放心了。”程剛笑呵呵的站起身道,“那行,你躺著吧,我去忙我的去了。”
“去吧,我現在跟犯人差不多,連個放風的機會都沒有。”
“那是為你好,你看人家唐醫生,每個一個小時就來看一回,這待遇也就你能享受。”程剛笑道。
“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不你來試試?”
“別,我又沒受傷。”
說曹操,曹操還就到了,唐靜站在門口,伸手敲了敲門。
“門又沒關,進來。”
“冷長官今天氣色不錯,我巡房過來看看。”唐靜已經自動改變相處模式了,他們以前本來就是這樣,只不過現在又變回來而已。
“老冷,唐醫生,你們聊,我先出去了。”程剛嘿嘿一笑,告退一聲,就溜了,順帶還把叢虎給拽了出去。
“嗯,謝謝關心。”冷鋒閉上眼睛,雖然唐靜也是一個大美人,還很養眼,可他現在壓根兒都不想看見她。
“怎么,冷長官不希望看到我嗎?”
“你最好離我遠點兒。”冷鋒眼皮兒微微一翻。
“為什么?”
“我以前是個什么樣的人,你心里清楚。”冷鋒多少也知道那個‘冷鋒’是什么德行了,所以他只能改變自己,別讓唐靜這女人看出破綻來。
就算有失憶的借口,但有些是與生俱來的,沒辦法徹底改變。
“是,我很奇怪,自從在上海跟你見了一面后,你就徹底的變了一個人了,變的連我都不認識了。”唐靜道。
“我的腦袋被炸傷了,除了自己姓什么,其他的都不記得了。”冷鋒道。
“真不記得了?”唐靜疑惑的問道。
“難不成你還懷疑我不是冷鋒?”
“那倒沒有,這天底下沒有一模一樣的人,就算是雙胞胎也有細微的差別,而冷伯伯我從小就認識,也沒聽說冷鋒有雙胞胎的兄弟,所以,這一點我并沒有懷疑。”唐靜道。
“那你想干什么?”
“我是學醫的,自然對失憶這種病癥十分好奇,而且一個失憶的人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完全變得不認識了,據我所知,冷鋒的在教導總隊的參謀之職還是冷伯伯托關系才當上的。而且,他還是一個花花公子,惹下的風.流債不再少數。”唐靜眼眸眨了眨。充滿好奇的說道。
“我有那么差嗎?”冷鋒心下覺得有些不忿,跟自己同一張臉。還同一個姓名的家伙也太窩囊點兒吧?
“你不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情嗎?”
“不想。”冷鋒拒絕的十分干脆,如果是冷月的話,他還想聽,可唐靜,這個女人本身就對他有偏見,她嘴里的‘冷鋒’絕不會是客觀的。
“真不想?”
“我跟過去已經一刀兩斷了,所以,過去就過去了。何必舊事重提呢?”冷鋒一個翻身,“唐大醫生,你要是沒事,我要休息了。”
“我來給你量一下.體溫。”唐靜有些詫異,她認識的冷鋒絕不是這樣的,這一次失憶后,性格變化也太大了。
“我沒發燒!”
“有沒有發燒,你說了不算!”
“那你說了算?”冷鋒睜開眼,問道。
“它說了算!”唐靜手一指手里的溫度計道。
“來吧!”冷鋒冷哼一聲。
“十分鐘后,我再過來。你要是偷偷拿掉溫度計,那就是不對自己負責,一個對自己都不負責人。能指望他對別人負責嗎?”唐靜起身,施施然一轉身,瀟灑的走了。
“頭兒,梁教頭電報……”
日本人同意從青龍山撤軍,但是前提條件是,他們要見到被‘夜叉’俘虜的日軍飛行員以及地勤熱人員。
“回電梁棟,答應日本人,但只能見他們中的代表,時間。地點,都有我方來定。”冷鋒瞬間思考了一下。鄭重的命令道。
“明白!”
“等一下,告訴梁棟。見面的時間由他自由掌握,但地點必須在七里崗,只要日軍從青龍山撤退,他們就可以在哪里見到被俘的日軍飛行員代表。”冷鋒道,“日軍一旦撤出青龍山,馬上報告。”
“是!”
日本人果然玩花活兒,主導這一次談判的究竟會是誰呢?
“對了,梁教頭的電報中說,日軍談判代表還是澀谷一郎,不過他換了一位翻譯。”薛平道。
“換了一個翻譯,是日本人嗎?”
“是的,的確是一位日本人,澀谷一郎解釋是,原先的王翻譯病了,而接下來的談判涉及機密,就算王翻譯不病的話,他們也會考慮換掉他。”
“這倒也正常,日本人根本不會相信那些漢奸。”冷鋒冷冷的一笑,“回電,讓梁棟留意一下那個翻譯,最好弄清楚身份,有備無患。”
“是!”
南京,上海派遣軍司令部。
“怎么樣,土肥原將軍,對這個‘夜叉’有什么感覺?”長勇殷切的上前接過土肥原的大衣,問道。
“你們所見到的不過是一個提線的木偶。”土肥原賢二解開領口的口子,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微微一笑。
“提線的木偶,將軍的意思是,澀谷少尉見到的并非‘夜叉’首領冷鋒?”長勇道。
“當然不是。”
“不是冷鋒,那會是誰呢?”長勇也愣住了,他一直認為澀谷一男見到的都是‘冷鋒’本人,沒想到土肥原賢二化妝成翻譯過去,回來告訴他,澀谷見到的人根本就是假貨,或者說是替身。
“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就跟澀谷少尉一樣,只是一個傳聲筒。”土肥原賢二道。
“那這樣的談判還有用嗎?”
“有用,當然有用,我們這一次去,也算有些收獲,他們的防范非常嚴密,尤其是當我們進入野狼谷的時候,所有士兵全部停止訓練,整個營地干凈的幾乎沒有人。”土肥原賢二道,“他們害怕被我們看出虛實,所以,就索性讓我們什么都看不到,這樣也就投鼠忌器了。”
“既然什么都看不到,那……”
“長勇君,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到,可我們就真的什么都沒看到嗎?”土肥原賢二嘿嘿一笑,“支那人這么做,明顯是我們是有顧忌,換一個思路,他們是對我大日本帝國的忌憚,他們再怎么強大,也比不了一個國家。”
“那這能說明什么呢?”
“說明他們是愿意跟帝國談判的,否則,他們也沒有必要如此遮遮掩掩的了。”土肥原賢二大笑道。
“長勇長官,‘夜叉’已經答應讓我們見俘虜代表,條件是我們必須從青龍山撤軍。”澀谷一男稟告道。
“哦,‘夜叉’答應了?”長勇驚喜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