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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田毅,大日本帝國第十六師團片桐聯隊第三大隊大隊副官,少尉軍銜,請問閣下是?”野田毅站了起來,面對槍口倒是沒有半分恐懼。
事實上,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明白自己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恐懼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他想知道的是,自己到底死在誰的手中。
他不會說中文,仍然說的是日語,但他希望對方能夠讓他說話,或者,找一個聽得懂的翻譯過來。
“你叫野田毅?”冷鋒微微有些驚訝,換做是別的日軍軍官,他根本沒有興趣對話。
一個小小的日軍少尉,還不至于讓他放下身段,日軍大佐他都看不上眼,何況一個小小少尉。
但是,這個野田毅有些不同,他的名氣比那些日軍大佐,甚至將軍都有名。
他可是著名的“殺人競賽”的主角之一,另外一個,就是向井敏明了,他們都是陸軍少尉,一個是步兵大隊副官,一個是炮兵小隊長。
在進攻的南京的路上,他們兩人進行了一場以殘殺中國⊕↙人為目的的殺人競賽。
看誰先殺死一百名中國人,這其中主要用刀進行砍殺平民。
一路上,他們每個人都殺了百名以上中國無辜平民,而就是這種冷血殘暴的行為,在日本的隨軍特派記者看來,那是一種大大了不起的英雄行為。
他們還大肆的在報紙上進行了鼓吹報道,宣揚這種所謂的勇武,還拍攝了下他們殺人的照片,宣揚這種作為的武士的勇武精神。
兩位無恥的劊子手被宣傳成了帝國英雄,留下人類歷史上最無恥。最荒唐的一幕。
恰恰也向全世界證明了,日本發動的是一場慘無人道的侵略戰爭,這也是他們大屠殺有力的罪證之一。
冷鋒知道,這兩位劊子手都隸屬十六師團,但是沒想到這個留著小撇八字胡須的日軍少尉居然就是殺人魔其中之一的野田毅。
這可這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十六師團有幾個野田毅?”冷鋒問道。
野田毅大吃一驚。這名支那軍官看上去非常年輕,居然還說的一口流利的日語。
這說明剛才他明明聽得懂自己喊話,卻并沒有停下射擊,野田毅意識到,這個支那軍官是一個難對付的角色 “只有我一個!”
“那就對了,叢虎!”冷鋒冷冷的一笑,朝叢虎一揮手,還用廢話嗎,這種劊子手。直接砍了了事。
野田毅臉色一變,突然拔出自己的武士刀。
“干什么,你還想反抗?”
“不,作為一個武士,我想跟閣下來一場一對一的比武,如果我贏了,閣下放我和我的值日官離開,如果我輸了。你拿走我的命!”野田毅大聲叫囂道。
“笑話,我為什么要跟你比武。你算什么東西?”
“八嘎,大日本帝國武士的榮譽是不可詆毀的,閣下作為支那軍人,應該懂得尊重自己的對手!”
“幼稚可笑!”冷鋒手中槍口超前伸了過去,抵在他的腦門上,“你是侵略者。敵人,對待敵人,我們只有消滅,何況,你根本沒資格讓我尊重。一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最好放下你的刀,否則,我現在就可以一槍殺了你!”
“八嘎!”
冷鋒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一顆子彈瞬間洞穿了野田毅眉心,從后腦勺炸開來。
咣當一聲!
指揮刀掉在地上,野田毅帶著不甘的眼神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然后向前一倒,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
“冥頑不靈!”冷鋒啐罵一口。
“拍照、搜身,這是個日軍少尉,說不定會有些好東西。”冷鋒吩咐一聲,“衣服別弄臟了,有用。”
“是!”
“大哥,日記本一個,鋼筆,還有銀元,好幾個金戒指,翡翠鐲子,這是什么紙票,花花綠綠的,還印了一個洋鬼子?”
“那是美元,是錢?”
“老虎沒見過世面,這可是硬通貨,美國人的錢……”
“美國人的錢跟咱們不一樣嗎?”
“哈哈……”
冷鋒接過來數了一下,還不少嘛,有七八十塊,法幣也有不少,有兩三百的樣子。
冷鋒最看重的是那個值日官身上搜出來的筆記本,上面記載了一些有關野田毅殺人的記錄。
“你是野田毅的值日官,還是向井敏明的值日官?”冷鋒問道,那個被嚇的雙腿顫抖的值日官他留著暫時沒殺。
“我,我是……”那日軍值日官親眼看到野田毅被槍殺,已經是嚇傻了,恐懼萬分。
“我知道了,給他一個痛快!”冷鋒翻看了一下日記本,已經知道,這個值日官是向井敏明的,而且上面記錄著,他們的新的一輪的“殺人競賽”又開始了。
他們互換了值日官,給彼此記錄殺人數量。
“不,不要殺我,我說,我說……”
“你想要說的,都在這個本子里,所以,我不需要你了。”冷鋒一揚本子,冷冷的說道。
“我,我知道很多帝國的情報,我都可以告訴您,求求您不要殺我。”值日官真的是被嚇破了膽,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哀求道。
“頭兒,不是說日本人都不怕死嗎,這小子怎么這么慫包?”王斌不無鄙夷的啐罵一聲。
“不是所有的日本人都不怕死,總有一兩個例外,讓我們碰到了唄?”
“我不需要你的情報,但我可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只要你答應,你就可以活下來。”
“閣下,您說!”
“回去給向井敏明帶一句話,就說。我遲早會找上他,收回他在我們中國人身上的血債的。”冷鋒道。
“就這句話嗎,閣下?”
“就這一句!”
冷鋒放走了這個叫赤重(杜撰)的值日官,除了記錄本之外,還將其他私人物品歸還給了他。
“頭兒,就這么放他走了。太便宜他了?”
“他是個值日官,手上應該沒有沾我們中國人的血,我放他走,也是想在日軍內安插一個眼線。”冷鋒解釋道。
“讓這家伙給我們當間諜?”
“其他人都死了,他一人回去,他就這么回去,怕是沒好果子吃?”姚黑子道。
“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何況,他現在有把柄攥在我們手中。除非他一心想死,否則,就會為我所用。”冷鋒道。
“走吧,把日軍的武器彈藥帶走!”
勵志社。
“怎么樣,老百姓都揪出來了嗎,有人傷亡嗎?”冷鋒看到巫小云等人已經先到一步了。
“冷長官,我們救出了兩百多名百姓,正在統計和救治傷員。我們有五個人負了傷,兩個中了槍傷。三個擦傷,但都不影響行動。”杜山帶著一絲感激,報告道。
“好,老百姓傷亡如何?”冷鋒問道,“情緒如何?”
“傷亡不小,情緒有些激動。但是,有些人沒有跟我們走,在我們沖過去的時候,他們自己跑回去了。”
“有多少人?”冷鋒一絲漠然。
“有三四十個吧。”
“他們回去不是找死嗎?”
“日本人肯定還會去的,到時候。他們就是想跑都跑不了了。”王斌憤懣的說道。
“好了,先安撫百姓,然后送他們去國際安全區,到那里應該可以得到比較好的照顧。”冷鋒道。
他們不是救世主,盡心盡力就足夠了。
“頭兒,頭兒……”
“怎么了,宋云峰?”宋元峰滿手鮮血的跑了過來。
“頭兒,一個少年跑的太慢,胸口中了日本人槍,靠近心臟,我沒辦法處置。”宋云峰急的一頭大汗解釋道。
糟糕!
冷鋒暗道一聲,自己這支隊伍里,宋云峰只是一個半吊子的大夫,治療普通的槍傷還行,要做外科手術,開胸,取子彈,那可不行。
何況,這里也不是醫院,沒有手術室,更沒有配套醫療設備,而現在,到哪兒去找外科大夫去?
“病人還能維持多久?在什么地方?”
“在治療室,那里面有一個小手術臺,以我的經驗看,最多只能撐半個小時!”
有手術臺,這實在是太好了。
“長官,長官,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救救我兒子,他還小呀……”治療室門口,一位三十多歲的婦女噗通一聲跪倒在冷鋒面前,哭訴哀求道。
她是那位少年的母親,丈夫也是一臉焦急。
“這位大嫂,你先起來,我們會盡力搶救你的兒子的,請你放心,好嗎?”冷鋒將人扶了起來,“走,云峰,我們先進去看看。”
勵志社內有一間小醫療室,配備倒是很齊全,還有一臺無影燈,不過,此刻早就沒有電了,發電機倒是有一臺。
受傷的是一名十七八歲左右的少年,看穿戴,應該還在讀中學,漿洗的校服已經發白,清秀消瘦的臉龐微微帶著一絲倔強。
人已經昏迷,雖然子彈沒有正中心臟,可胸口出血并不少,而且如果得不到及時的醫治,他很可能會在短時間內停止呼吸。
正是花朵的年紀,就這樣凋謝了,未免太殘酷了。
簡易的手術操作間內,冷鋒看到了周雪,此刻這個高傲的女人居然穿著一身白大褂,一本正經的做起了大夫。
“誰讓你進來的,你一個學建筑和爆破的,搗什么亂?”冷鋒一瞅就來氣了。
這女人要不是巫小云指名道姓留下來的,他早就一腳踢出去了,他的隊伍現在不需要這樣有個性的“人才”!
“姓冷的,吃槍藥了,沒看到我是再給傷員止血上藥嗎?”周雪也不待見冷鋒。
“就你,不添亂就不錯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行,我去英國讀書之前,在國內可是讀了一年的醫專預科的,我的醫術可比你手下那位強多了!”周雪手一指宋云峰道。
宋云峰臉頰微微一紅,周雪并沒有說錯,他的半吊子水平還真不如周雪這個曾經的科班出身。
“你真學過?”
“不相信,你去問你那個傻女人巫小云,我可是救過她的命!”周雪瓊鼻微微上翹道。
“你救過小云的命?”冷鋒訝然,這巫小云怎么沒有對自己說過,是了,這種私事兒,換了他也不會對人說的。
“既然你學過醫,比不懂的要強,那你跟云峰給我當助手,現在開始給病人手術。”冷鋒命令道。
“現在,你?”
“難不成是你?”冷鋒已經走過去,拿起墻上掛著的一件手術服,準備進旁邊的換衣間更換了。
“病人現在需要馬上轉院,而且必須要快,你應該安排汽車,送他去金陵大學醫院,我認識他們的外科大夫威爾遜先生,他此刻應該還在南京……”
“你覺得病人能撐到我們送他去金陵大學醫院?”冷鋒一回頭,發問一句。
周雪竟無言以對。
從這里去金陵大學醫院,至少也得半個小時,這還是平時,現在,恐怕雙倍時間都走不到。
而傷員最多只能支撐半個小時,也就是說,沒送到,人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