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王樂駕車帶著穆熙妍和露露離開鹿城,渡過瓊州海峽從羊城登陸,然后就在準備著一路向北,駕車往京城行駛的時候,穆熙妍接到老爺子的的電話,直接打斷了原有的規劃。
因為在昨天晚上接過穆熙虎的電話后,王樂第一時間就把手機給關了。
而穆老爺子是在聯系不到王樂,才將電話打給了孫女兒詢問王大少的下落。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穆熙妍當然是胳膊往外拐,直接就在電話里告訴老爺子,王樂在瓊海待了沒幾天,就因為有要事處理,所以提前離開了。
結束和老爺子的通話后,穆熙妍掩飾不住的失望向王樂說道:“老公,我們不能一起回京城了。”
坐在駕駛座上的王樂沒有回頭,一邊操作GPS導航儀尋找羊城機場的位置,一邊微笑著說道:“放心,要不了多長時間,我就去找你。”
話音剛落,跟著穆熙妍一起,都坐在車子后面的露露問道:“哥哥,你要去哪兒,不跟我和姐姐一起回京城了嗎?”
這時王樂已經找到羊城機場的位置,一邊調轉方向盤,一邊回道:“哥哥還有事兒,不能和露露一起回京城了,所以現在送你們去機場坐飛機回去,等事情辦完了,哥哥就回家陪露露玩。”
露露小大人似的鼓勵道:“男子漢以事業為重,哥哥加油!”
“——噗!”坐在旁邊本來心情有些差的穆大小姐,頓時就被小姑奶奶這個活寶所說出的話給逗樂了。
坐在前面開車的王大少,差點兒就把油門當剎車踩了,暗自嘀咕道:“這才多大的孩子,我了勒個去!”
就這樣,王樂駕車將穆大小姐和小姑奶奶送到了羊城機場,一直等二女上了去往京城的航班,親眼看著飛機起飛才放心的離開了機場駕車而去。
京城,蓮雅苑。
穆老爺子宛如老僧入定般,微閉雙眸,緊閉嘴唇,默默的坐在客廳主位沙發上。
這時站在他面前的正是經過一夜休息,恢復點兒精氣神的穆熙永和徐耀揚。
“大爺爺,我讓您失望了。”一臉悲戚之色的穆熙永,說話的口氣中帶著無比的失落與悲哀。
話音剛落,站在旁邊的徐耀揚就猛地往地上一跪,向老爺子磕頭請罪道:“耀揚無能,害得一百一十二位兄弟魂斷港島,請老爺子降罪責罰我這茍且偷生逃得性命的懦夫!”
“砰!”
“砰!”
“砰!”
徐耀揚說完后,額頭不停地撞在木地板上,沒兩下,額頭就紅腫破了皮,鮮血橫流,旁邊的陳勝拉都拉不住已經犯了倔勁兒的徐耀揚。
“夠了,起來吧!”微閉雙眸,一直沉默不語的穆老爺子終于開口,淡淡的說道。
令行禁止,徐耀揚身子一頓,隨即繃直站了起來,同時陳勝也不忘吩咐下人把急救箱給拿了過來。
過了半晌,額頭傷口已經處理好,貼著創可貼的徐耀揚,還有穆熙永沒再站著,都乖乖地坐在老爺子下手的白色長條沙發上。
“此次港島之慘敗,非戰之罪啊!”
老爺子終于睜開了那雙世事皆洞明的眸子,長嘆一聲,喃喃自語著,這是在說給自己聽,也是講給穆熙永和徐耀揚聽,希望他們不要因此背上巨大的壓力,畢竟這次穆家死的人實在太多,當真是觸目驚心了,而且這還不算八勝和社團戰死的那些人。
而穆熙永和徐耀揚都是在和平年代長大的,在生死這方面的經歷可以說是一片空白。
如今經歷這場生死巨變,沒被嚇成癡呆,都已經算是不錯的苗子了。
“王樂的電話打通沒有?”
這時穆老爺子話鋒一轉,看向從外面打電話回來的陳勝問道。
只見陳勝苦笑一聲,回道:“我已經打了十多通,一直都在關機。”
穆老爺子擺了擺手,道:“不用打了,想必他已經知道港島的事情了,所以第一時間的選擇就是躲起來,看樣子他是不愿攤上這個渾水了。”
話音剛落,穆熙永就激動的跳了起來,一點禮儀都不顧的大叫道:“不可能,姐夫不是這樣的人,再說穆家在港島的地盤,還是他當初用自己的雙拳帶領著兄弟們打下來的,如今所有的兄弟都死了,他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頓了頓,臉紅脖子粗的穆熙永再次確認道:“一定不會!”
穆老爺子不以為意的看了眼穆熙永,還有坐在沙發里,同樣一臉不信的徐耀揚,然后淡淡的反問道:“真的不會嗎?”
旋即,穆老爺子又是呵呵一笑,帶著玩味的眼神再次掃視著穆熙永和徐耀揚。
漸漸的,穆熙永和徐耀揚再也抵受不住老爺子那雙凌厲至極的眼神,不約而同的低下了腦袋,顯得很是喪氣,剛剛恢復的精氣神再次一抽而空。
穆老爺子拍了拍沙發扶手,有些不甘的說道:“如果老頭子我再年輕一回,洪家人哪里能這么囂張!”
頓了頓,老爺子搖了搖頭,長嘆一聲道:“紅顏自古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這美人兒和名將都一樣,老了,也就沒用了,只剩下一把精血干涸,毫無用處,等著被埋進黃土里的老骨頭而已!”
陳勝見狀,生怕老爺子因此而一蹶不振,連忙出口安慰道:“老爺子,您可千萬別這么想,此次港島之慘敗,是我們這些做晚輩的不爭氣,如果能有那么一兩個優秀的武道先天高手坐鎮,也就不會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旋即,陳勝又繼續道:“再說這次也不是只有我們穆家遭了災,其他四家同樣如此,有兩家的主事人甚至都沒逃得性命,最終魂斷港島,而小永和耀揚能福大命大逃出生天,與其相比,咱們也算是不幸當中的萬幸了。”
末了,陳勝臉色一改,很是嚴肅凝重的說道:“如今自責不是我們應該做的,接下來的應對,這才是我們的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