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樂正在埋頭解決溫飽問題的時候,他也成為宴會廳里最矚目的人物。
看著王大少就跟餓死鬼一樣猛吃猛喝,眾人眼中都露出鄙視之色。
土包子就是土包子,穿得再人五人六的都不行,骨子里還是個江南小地方的鄉巴佬。
這小子真能吃,才十來分鐘,那么多食物都被他給掃光了,難怪他力量那么大,能在天香閣的擂臺上,將尖峰者給甩起來。
唉,這形象算是給毀了。
宴會廳里的眾多子弟們議論著,心中嘟囔著不一而是,本來還對王樂有些好奇,而且帶著好感的女性,在看到王樂這副模樣時,不禁露出失望之色,原來這個被傳得神乎其神的穆家孫女婿也不怎么樣嘛。
那些稱贊穆熙妍的眼光好的人,是不是都吃了豬油,蒙著心在說話啊當然也有例外,宴會里就有幾個子弟一直以來都對王樂很感興趣,關于王大少進京之后的歷次表現,更是如數家珍,所以也就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這家伙的表象,誰信誰吃虧,丫的一肚子壞水兒,就跟自來水似的,只要他不提早見閻王,流個一百年都流不盡 他們這么認為也是有根據的,簡單的來說,從王大少第一次進京,就在寶高俱樂部,打高爾夫球三次一桿進洞,把劉家大孫子劉全安給坑得都沒地方說理去。
后來還有天香閣的德州撲克世紀大戰,橫掃四方,硬是撈走一億五千萬人民幣,成為四九城近幾十年來的經典賭局,子弟圈里有名的三個大腕兒要角狠角全被坑得不清,事后等那些人清醒過來,才曉得小白臉是在玩扮豬吃虎。
當然還有不得不提的天香閣與港澳賭壇巨擘何章骰子對賭,更是經典中的經典。
一路走來,無論文攻,還是武斗,在那幾個子弟的印象里,王樂全都是戰而勝之,所有的對手不是被他坑了,就是被打得鼻青臉腫。
看著王樂在角落里吃飽喝足,正愜意的抽著煙,一副傻不愣登的模樣,這幾個子弟,心中很有默契的冷笑道:誰信他,誰傻逼王樂,是你嗎 就在王樂剛離開沙發,探出身子將手里的煙蒂按到桌子上的煙灰缸時,突然聽到一道記憶里熟悉的女人聲音。
王樂身子一僵,緩緩扭著腦袋往左手邊,抬頭看去,就見一位二十五六歲,與他一般大的年紀,美麗中帶著獨立自信的女人,一身白色的露肩晚禮服,披散著讓他曾經癡愛不已的烏黑長發,正俏生生的站在自己身前三米遠的地方。
不是許穎,還能是誰 你穿成這樣子,老遠的地方還沒認出來是你。
許穎說著話的時候,臉上露出笑容的同時,眼中也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帶著些許的不自在。
此時的王樂終于反應過來,松開手里已經按到煙灰缸的煙蒂,站起身子走到許穎面前,探出手,微笑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許穎笑著和王樂握住手,緩緩的說出這句話。
當倆人松開手的一霎那,不禁有些恍惚,想起那青春飛揚的大學時光,一晃多年,異地他鄉再重逢,當初的戀人,如今已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們多少年沒見了 許穎平緩心中的波瀾起伏,露出微笑,看向王樂問道。
王樂露出追憶之色,六年吧,一轉即逝,可在部隊的那三年卻是他一生最波浪壯闊的黃金年代,血雨腥風,那一幕幕讓他永生難忘的永別,響徹著生與死的生命交響曲。
那三年,讓他知道,這一生除了愛人的背叛離別,痛徹心扉外,還有戰場上那一位位青春的臉龐,在戰火紛飛中與自己永別,這讓他的心宛如凌遲,比愛人的背叛更痛,因為那是青春的生命在逝去,在永別,真的永生不見了。
此時的王樂沒有在想與許穎當年的舊情往事,他的腦海里滿滿的都是那些與他永別的戰友們。
最終,王樂搖了搖頭,道:時間太久,好似過了一生,我已經不記得了。
許穎露出黯然之色,喃喃道:物是人非事事休,時間過的真快,快到我們都不記得了。
旋即,許穎又露出笑容,岔開話題問道:你怎么跑到這兒了,朋友帶你過來的 王樂點頭,道:京城我也不熟,朋友帶我過來的。
那你朋友呢許穎左右看了看,好奇的問道。
就見王樂聳了聳肩膀,道:去和朋友玩了,弄得我只能在這兒吃東西。
許穎掃了眼王樂后面沙發前的桌子上,笑道:你還是那樣,每次吃完后的碗都不用洗,干干凈凈。
額王樂一怔,隨即臉上閃過復雜之色,沒有答話。
這時許穎也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自覺的說到過去了。
頓了頓,許穎忍不住問道:聽同學說,你后來去了部隊,如今退役的日子過得還好嗎 旋即不等王樂回話,許穎抿嘴笑道:看你這一身名牌,手上還戴著江詩丹頓,整個就是一暴發戶,看來我是問廢話了。
王樂哈哈一笑,道:看來我的感覺沒錯,原來這身上真有一股子暴發戶味道。
說完后,倆人又陷入了沉默。
最終,許穎眼中露出愧疚之色,輕聲說道:對不起,當初我背叛了誓言,請你原諒。
王樂的身子一僵,頓了頓才笑著道:不要說對不起,其實我要謝謝你。
許穎一愣,臉上露出疑惑之色看向王樂,等待他的回答。
就見王樂帶著坦誠,眼中露出感慨之色,認真的看著許穎說道: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就不會去部隊,度過那一段讓我王樂永生難忘光榮歲月,也因為這三年的部隊時光,才有今天生活幸福的王樂。
說到這里,王樂眼里露出笑意,帶著一絲灑脫,從里的放下,說道:許穎,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