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爺在半信半疑帶著好奇中,與伍興文結束了談話,但一想到以后的日子就是一陣頭疼,那可是洪家啊,在港島,道上的社團大多數和這個家族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就連如今已經洗白上岸,其財力穩居港島前五的鄭家,也只是洪家在港島的代言人而已。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吧八爺在離開伍興文家宅,坐進車子里時,心中默默的想著。
而攪動這次血腥風暴的始作俑者王樂,他已經在黎明將啟時,出了港島,穿過鵬城,騎著重機往江南方向行駛而去。
一路無話,下午一點鐘的時候,已經換上q7座駕的王樂終于進入肥城地界。
當王樂在路邊隨意找了個餐館,簡單的填飽五臟廟后來到公司時,剛剛進到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熱,只見胖子就敲門走了進來。
可樂,下面的人都商量好了,要去瓊海旅游。胖子雙手撐著辦公桌,看著坐在桌子后面老板椅里的王樂說道。
隨即也不等王樂點頭,又開口問道:你昨個又跑哪去了,一天都沒見到你影子。
王樂先是含糊的說自己有別的事兒,然后再提到旅游的事情,道:我在瓊海那邊有棟別墅,公司人少,到時候你們就不要跟什么旅行團住酒店,直接住那里就是,這樣也少了參加旅行團而被安排行程的束縛,可以自由分配時間玩得更盡興。
胖子羨慕道:還真有你的,不聲不響的就在瓊海那邊買別墅了,我都不知道。
王樂擺了擺手,解釋道:上次賭石弄的翡翠,在京城做了套翡翠首飾,多出來的一副鐲子被一有錢人用瓊海的別墅給換走了。
胖子點點頭,然后笑著轉移了話題,提議道:咱們都有些日子沒去新洲大酒店吃飯,晚上約吳良還有老幺他們聚一聚 見胖子說要去新洲大酒店,王樂不禁想到蘇南,隨即有些搪塞的說道:吃飯可以,不過還是換個地方吧,咱們江南太太不是開了一家分店嗎,去那兒就成。
胖子也不以為意,收起撐在辦公桌面上的一雙大肥手,說道:那我去聯系吳良他們。
接著兩人又談了一會兒公司里的事情,胖子才出了辦公室,安排晚上的聚會。
麒麟陪著恩師走在通往京城的馬路上,一臉怪異的問道:師父,這一路走來,您總是兜兜轉轉到了很多地方,如今都要到京城了,為什么還要下車步行入京 老家伙停住腳步,轉身看了眼跟在他后面的麒麟,隨即又背著雙手,緩緩往前走去,半晌后,才輕聲著道:人活得太久,最懼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看著身邊的故人老友一個個離開這個世界。
我一直待在邊境的深山老林,多年不曾踏入這內地,就怕自己會觸景傷情。
那些熟悉的地方,因為兄弟與紅顏早已埋入黃土化為了骷髏,在多年后的今天故地重游時也已經變得陌生了。
說到這里,老家伙頓了頓,才意味深長的嘆道:這種感受是一種大恐懼,也成了我心里的魔障。
麒麟看著恩師有些佝僂的背影,好似見到了大時代的滄海桑田,在他的身上風云變幻的演繹著。
突然,老家伙身子一頓,停了下來,側身看向遠方的一處大山,那雙眸子里有些凄迷與傷感。
麒麟學著恩師往那座大山看去。
知道那座山的后面是什么地方嗎老家伙有些虛無縹緲的喃喃問道。
不等麒麟回話,老家伙輕聲道:那是我的故鄉,出生的地方,一個叫蕭家坳的小山村。
旁邊的麒麟側頭看向恩師,不禁恍然,原來這里是他的故鄉,難怪會在臨近京城的時候下車。
師父,我到今天才知道您老姓蕭。麒麟聽到恩師的出生地叫蕭家坳,心中一動笑著說道。
旋即,又繼續著道:師父,想必您也多年不曾回老家看看,現在都到家門口了,不如過去看看。
就見老家伙身子一僵,然后搖了搖頭,喃喃著道: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這種凄涼,我沒有勇氣面對。
麒麟陷入沉默當中,他知道,此時老人的內心定是充滿著無法言語的大悲,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靜陪伴著恩師。
不知不覺中,空中的艷陽慢慢暗淡,緩緩往西方落去,一老一少在路邊不曾動過,仿佛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當天邊處布上晚霞時,老家伙幽幽的開口打破了沉默,看向故鄉的山,喃喃的吟道:天下風云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事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
小月,木頭,嘎子,我回來了,看到家鄉的黑虎山了。
此時,麒麟的余光里,他看到恩師的眼角處滴下老淚,冷漠如鐵的內心也不禁泛起酸楚。
麒麟不禁想起了那位令他難以忘記,還不曾來得及表白的女孩兒,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到故鄉再相逢。
到那時,她都嫁做人妻,和她心愛的男人養兒育女了吧到那時,也許他早已埋骨異鄉了吧 塵世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
麒麟喃喃復述著恩師口中這句老港片里的詩句。
笑傲江湖的電影里,東方不敗那是豪氣干云,傲視天下,吟出此詩。
而在這個當下,恩師是因多年以后回到故鄉,再也見不到那些兄弟與紅顏,一時心傷得不能自已吟出。
而他麒麟是為什么也許是對未來,不知魂歸何處吧 此時的麒麟不禁想起了帝座,這位無敵不敗,最終完損無缺走出部隊的最強王牌,不禁有一絲帶著嫉妒的羨慕。
命好啊麒麟只能暗嘆著。
終于,在夕陽在散發最后一道余暉時,一老一少收起各自的感傷,再次踏上進京的路途,去那最終的決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