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見老爺子如此堅決,只好拿出手機撥通了王樂的電話,然后遞到對方的手里。
這時候王樂還在沉睡當中,聽到手機鈴聲,迷糊的從口袋里掏出接通,道:喂。
我是蘇鎮東 電話里那道威嚴的聲音自報家門讓王樂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還不等他說話,就聽到蘇鎮東繼續在電話那頭沉聲說道:這么多年,你是受委屈了,這是因你父母還有我這一輩人的恩怨而起,今天老頭子只求一件事,就是讓你給那同父異母的兄弟蘇洋診斷下病情,看能否治好。
你小子不要說自己不會醫術,我已經聽蘇南說過,你當初有信心治好一位手腳殘疾的格斗選手,想必定有自己的手段。
說到這里,電話里的聲音頓了頓,仿佛怕王樂開口拒絕,又接著說道:我知道你恨蘇家人,但蘇洋這孩子是無辜的,可以說,他和你一樣,都是當年那段恩怨的受害者。
蘇鎮東剛把話說到這兒,沒想到王樂就直接將電話給掛斷了。
此時,還站在大門前的蘇鎮東一見王樂那個小王八蛋竟然敢直掛自己的電話,當真是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徹底沒了理性,進入暴走狀態兔崽子竟然掛老子的電話,真是反了天了,媽拉個巴子,他不知道我是誰嗎,老子是蘇鎮東,老子是他爺爺旁邊的三人看著老爺子暴跳如雷,噤若寒蟬,他們可是從來沒見到這位如此失態過,想必就算他的那些老戰友都不曾見到過,因為蘇鎮東可是一名儒將,其修養是他同輩人里的佼佼者,不然的話,也不會能夠在馬上打天下,還可以在建國后治天下,乃是少有的文武功勛大將,等將來放到史書里也當是翹楚 終于,米惠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畢竟老爺子歲數也大了,硬著頭皮勸道:父親,不要氣壞了身子,既然他不愿意,那就算了,這事都怪我,知道王樂可能醫術了得,就非讓他來這兒給洋洋診斷。
就見蘇鎮東冷哼一聲,深吸一口氣,平緩下自己心中的怒氣,對這個蘭心蕙質的兒媳,他既愧疚又欣慰,如今她將事情攬自個兒頭上,蘇鎮東也不好再亂發脾氣,只能乖乖聽話了。
放心,老頭子我還死不了,那個混賬小子一天不認祖歸宗,老子就絕不咽下這口氣去見馬克思 蘇鎮東丟下這句話,就轉身往屋子里走去,不再理會眾人。
三人互相看了眼,盡是無奈,蘇南強笑一聲說道:按爺爺這么一說,我還真希望王樂永遠不要認祖歸宗。
陸氏與米惠苦笑搖了搖頭,也算是苦中作樂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王樂掛斷蘇鎮東的電話后,再也睡不著,腦海里不停盤旋著蘇鎮東的那番言語。
電話里提到那位同父異母的兄弟蘇洋,王樂也曾在穆熙妍還有其他人口中曉得那個不曾見過的弟弟患有一種怪病,漸凍人癥。
他和你一樣,都是當年那段恩怨的受害者。
腦海里回蕩著這句話,王樂雖然對蘇家充滿著仇恨,但卻不能違心的否定這句話,因為那老家伙說的確實有道理。
如果不是自己母親與蘇云平分開,也就不會娶如今的妻子,那么王樂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壓根兒就不會來到這個世界,飽受漸凍癥的侵蝕與折磨而痛苦不堪。
半晌后,王樂冷哼一聲自語道:就算他是受害者,小爺憑什么要救他這個時候,王樂可以說是口不應心,因為住在心里的天使告訴他:因為他是你的弟弟,你的親人,流淌著和你相同的血脈,你真的忍心見死不救嗎 好吧,王大少已經選入天人交戰之際,住在心里的小惡魔跳出來爭辯道:就讓蘇云平親眼看著自己的親生骨肉飽受病痛折磨死去,讓他嘗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讓他一輩子活在愧疚自責絕望里,哈哈哈。
從太陽落山,到月亮高高掛起,這期間寧碧芝與露露都很識趣的沒打擾王樂。
凌晨12點,王樂心中的天使終于戰勝了惡魔,這當中不得不說最關鍵的因素就是王樂悲慘的孤兒命運。
因為孤兒的出生,無父無母,兄弟姐妹更無從談起,讓他從小到大最羨慕的就是身旁的朋友與同學有爸爸媽媽,還有兄弟姐妹可以相親相愛,享受家的溫馨幸福,而自己卻早已沒了這個權利。
親情對于王樂來說宛如天邊的彩虹,只能孤獨的站在角落里,遠遠觀望欣賞著,卻怎么也摸不著。
人的本性,對于得不到的東西,會永遠懷有渴望,而王樂也不例外,雖然他對蘇云平懷有仇恨,但對這個弟弟卻怎么也恨不起來。
都是蘇云平那個混蛋 王樂站在沒有開燈的臥室里,咬牙切齒的自語道。
平復好自己的情緒,王樂拿起手機撥通小舅子穆熙虎的手機號。
電話剛一接通,就聽穆熙虎激動的說道:姐夫,這些日子你都去哪兒了,可都擔心死我了。
王樂笑了笑,對電話里說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接著倆人又聊過幾句,王樂才吩咐道:把蘇家的地址發到我手機上。
電話那頭的穆正虎沒反應過來,疑惑的問道:哪個蘇家 你說這四九城還有哪個蘇家王樂沒好氣的道。
穆熙虎干笑兩聲,也沒問姐夫要蘇家地址干嘛,就答應了下來。
掛掉電話后,王樂很快就收到穆熙虎發過來的蘇家地址,隨即就出了臥室。
當王樂經過客廳時,就見蕭遠方正戴著老花鏡坐在沙發里看著報刊。
爸,這么晚睡了還不休息,您得注意身體。王樂走到蕭遠方對面的沙發坐下,關心道。
蕭遠方取下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鏡,將手里的報刊放到旁邊才看向王樂道:今天蘇家的人來找你了 王樂也不回話,默默的點了點頭,他知道蕭遠方已經從寧碧芝那兒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