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感覺真好。
當王樂穿過外蒙,進入內蒙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寒風黑夜里,蒙古包里的星星燈火點綴在草原上,他停下越野摩托,抬頭看向這片熟悉的天空,滿臉享受,充滿著喜悅自語道。
經過五天五夜的長途跋涉,甚少休息的王樂在今夜終于回到國內,整個人也徹底輕松下來。
喂,老婆,猜猜老公這個點兒在哪。王樂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將電話撥打給穆熙妍,嘿嘿笑著道。
你回來了電話里的穆熙妍充滿驚喜的語氣問道。
王樂眼中露出幸福與思念,道:明天就能回京城,如今正在路上。
隨即,王樂有些佯裝不滿道:怎么不猜猜我在哪兒呢電話那頭的穆熙妍不禁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回道:你這不廢話嘛,我怎么能猜得到 嘿嘿,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地方,你說能在哪兒王樂瞇著眼,對著電話里的穆熙妍道。
你就吹吧,這春天還沒來呢,哪來的牛羊給你見。
穆熙妍被這活寶給逗樂了,繼續說道:你直接說自己如今在內蒙草原不就成了,別整得文縐縐的,本姑娘知道你念過書呢 老婆,我想你。
話音剛落,王樂突兀的說了這么一句簡單的幾個字,頓時就點住電話那頭的穆熙妍穴位,身子一頓。
還不待穆熙妍感動得稀里嘩啦,要傾訴這段日子的離別之情時,王樂又說了句:老公要穿越大半個國鏡來睡你頓時讓穆熙妍一陣無語,沒好氣的罵道:大半個國境個屁,內蒙到京城有多遠,剛還說你念過書,看來都白學了 嘿嘿,老婆,這睡你應該沒錯的吧王樂一臉壞笑的道。
神經病,回來準備跪鍵盤吧你嘟,嘟,嘟 穆熙妍有些受不了的罵完直接掛斷電話,不想再理這個秀逗了的未婚夫。
與心上人一番打情罵俏后,緩了相思之情,王樂收起手機,哼著小調,發動越野摩托車,在月光下,往草原的天邊盡頭飆去。
江南,肥城老牌五星酒店華府道爾,明珠市參訪團入住的地方,一輛半舊的黑色普桑從地下停車場駛出。
待會兒我就在門外守著,如果穆正南要動手,你就喊一聲。
蘇云劍一邊開著車子,一邊向坐在后面的弟弟蘇云平道。
只見蘇云平濃墨的劍眉一揚,道:我還怕他 接著蘇云平悶哼一聲,嘟囔著道:當年那一槍,我可沒躲,是他穆正南手沒穩住,怪得了誰。
蘇云劍嘴角掛起一絲莫名的微笑,也不搭話,繼續開著自己的車子。
坐在后面的蘇云平看著夜里燈火輝煌,高樓大廈的肥城,眼中充滿著回憶與滄桑。
那年的夏天暑假,他從京城來到江南找王小蝶,當時的肥城市區還能見到土坯房,屋少人稀,路上交通工具,除了自行車就是牛車。
多年后的今天,當再來到這座城市,他已經從風華正茂的青澀大學生,轉變成位居高位的一方之雄,不久的將來,甚至會更近一步,走上巔峰。
而這座城市,也隨著歲月的流逝,土坯房早已消失在時間的長河里,一棟棟高樓大廈,一輛輛轎車化成車河,成就如今繁華之世。
蘇云平想到當年那位絕世芳華的紅顏,她曾在這座城市的馬路上,哼起一首首優美的江南曲調,此時仿佛還流連在耳畔,讓這眼中的落寞與滄桑化成兩行老淚奪眶而出,當真是物非,人也非,紅顏早逝,葬她的孤墳也已成了舊土,而他蘇云平還在這塵世爭渡。
天人永隔,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小蝶,我蘇云平負了你。
蘇云平痛苦的閉上雙眸,眼淚如珍珠脫線了一般,不停的滴落而下,愧疚,思念,悔恨淹沒這位飽經風霜,堅硬如鐵已知天命的老男人。
此時,他無聲的哭泣,像個孩子,寬厚的肩膀抖動著,好想再次能找到心靈歸宿的港灣,倒在那位紅顏的懷里,可是,這早已成了奢望,在倆人轉身背對而行的那一刻,就已注定。
云平,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蘇云平被前面兄長的提醒聲拉回了神。
云平,你怎么哭了 蘇云劍回頭看到弟弟泛紅的眼眶,臉色一變,關心的問道。
想到了一些事兒。蘇云平強笑著道,然后不等兄長追問,徑直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看著弟弟沿著臺階往茶樓走去的背影,蘇云劍幽幽的嘆了口氣,隨即打開車門,追了上去。
樂坊茶樓,老板是肥城市旁邊的樂坊縣人,當初穆正南有次赴宴時,打這兒經過,見到茶樓的名字,從此以后就愛來這里喝茶,十多年來風雨不變,成了生活里的一個老習慣。
蘇云平站在門前看著門楣上的牌匾,有些恍惚,樂坊,小蝶的家鄉。
追上來的蘇云劍停住腳步,靜靜的站在后面。
哥,你上吧。
半晌后,蘇云平帶著不容置疑的口氣道,隨即就走進了茶樓,本還要追上去的蘇云劍腳下一頓,臉上露出無奈之色,轉身就下了臺階。
坐里的蘇云劍,從口袋里掏出煙盒,剛點著一根煙就要抽,外套口袋里的手機就響了。
蘇南,什么事蘇云劍接通手機直接問道。
爸,剛從米國回來,就聽說王樂失蹤了,怎么回事電話里,蘇南有些擔心的問道。
蘇云劍眉頭一皺,王樂已經失蹤十來天,開始的時候,他也覺得沒什么事兒,但現在這心里有些著急了。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就算王樂身手再好,但這時間一長,保不準就出了什么意外啊 目前整個京城的人都在找他,咱們家在肥城的人,這些天都沒發現王樂出現在所住的小區還有公司。蘇云劍有些無奈的對著手機說道。
額蘇南一愣,隨即苦笑道:這家伙還真折騰人,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吧 此時,蘇云平在茶樓老板親自引領下,來到二樓掛著蝶舞的木牌包廂門前。
看著木牌上刻著的蝶舞,與茶樓氣氛不符的兩個字,蘇云平身子一僵,停在門前,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