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平呆若木雞,父親的話,姓王,江南人,那位曾與他纏綿悱惻,海誓山盟的女子從他空白的腦海深處里躍然而起,那段激情燃燒的歲月,青春正飛揚,指點江山,美人相伴,意氣風發,何等逍遙自在。
二十多年后的今日,早已收斂那份張狂,擁有的是深沉內斂,讓外人見到的時,喜怒不形于色,而自己行走在仕途,如履薄冰,深怕走錯一步就是萬劫不復,辜負家族的期望與重任。
二十多年的午夜夢回里,那位從江南水鄉走來的女子,總會出現在他的夢里,眉目間的剛強與柔弱,掀起那一段短暫的絕世風華,深深烙在他的心靈深處,難以磨滅。
蘇云平沒想到,就在他漸漸將這個女人埋在心靈深處,不愿也不再有勇氣回想起的時候,那雙命運的大手,輕輕的一撥弄,讓早已故去多年,香消玉損的她與他再次連接到了一起。
這個連接是倆人共同創造的生命,還留在了這個世上,證明著當年那一段無奈,遺憾與不甘的愛情。
在這個當下,蘇云平握緊著雙拳,尖銳的手指甲掐進了掌心肉里,流出一縷縷猩紅的血絲,激動,愧疚,無力的憤怒與哀愁,也夾雜著難言的喜悅灌溉在心田,久久難以平靜。
半晌過后,蘇云平將心頭復雜難言的情緒壓抑住,艱澀的開口道:真的嗎 蘇鎮東嗯了聲,道:已經通過dna比對,本來還不想告訴你,以免誤了大事,但這些日子思來想去,還是讓你早些知道的好。
話音剛落,蘇云劍跟著說道:這孩子從小在肥城的兒童福利院長大,后來去了部隊,如今擁有自己的公司,能力很強,很強 他如今在哪,還在江南嗎蘇云平的雙眸爆發出光彩,渴望的問道。
蘇鎮東沒有說話,自顧自的拿起一根煙點上抽了起來。
就見蘇云劍連忙站起身子,給老父點上香煙,才重新坐回去,看著自己的弟弟,回答道:他前些日子都在京城,大概在兩天前的早上已經離開,但目前根據下面的人報告,他還沒回肥城,失蹤了。
什嘛,失蹤蘇云平一急,連忙問道。
蘇云劍無奈的苦笑道:你那么急干嘛,他的安危,你不必擔心,就算全世界人都死光了,那個臭小子都不一定能死得了。
蘇云平被兄長這句話給說愣住了,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這時蘇鎮東抽了口煙,笑著道:那小子不去找別人麻煩,就算謝天謝地了。
隨即蘇云劍跟著道:你常年在外,不回京城,對那個小子一點都不了解,他每次來京城,京城那些小輩子弟都被他給收拾的夠嗆,家里的越光就曾經撞到他槍口上,被教訓的滿地找牙,還好蘇南的關系和他不錯,不然說不準也得吃虧。
頓了頓,蘇云劍似笑非笑的看著弟弟繼續道:你知道他現在是誰的女婿嗎,保證你打死都想不到。
蘇云平見兄長一臉怪異的模樣,不置可否的問道:誰穆正南蘇云劍剛吐出這三個字,就見蘇云平無法相信的從沙發里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一雙眼睛瞪得就跟牛似的,劍眉橫對,臉上的意外表明了一切,此刻,他覺得這個世界瘋了,在逗他蘇云平玩呢,找誰家的姑娘不好,非得找穆正南的女兒 坐下,養氣的功夫這么差,以后還怎么工作蘇鎮東眼光如電般看向站起來的小兒子,嚴厲的訓道。
蘇云平身子一僵,隨即乖乖的坐回沙發里,臉色恢復如常,不過那雙眼睛還是死死盯著兄長,要他繼續說下去。
不錯,就是穆正南的女婿,是他在肥城工作的女兒與王樂對上眼了。
只見蘇云劍說完這句話后,意味深長的繼續道:開始的時候,京城里的人都說穆家的掌上明珠性格古怪找個窮小子就算了,沒想到穆家的長輩也都瞎了眼,但自從王樂來京后,所有的看法都變了,因為他的能力夠強,為人夠狠,最終到初八那天擺了訂婚宴,京城的人才明白,原來王樂有一個天大的靠山,你知道代表男方長輩出席發言的是誰嗎蘇云平沉聲問道:是誰蘇云劍先是看了老父一眼,才向弟弟緩緩道道:是那小子的義父,蕭遠方 什嘛,義父蘇云平一驚,又要跳起來,隨即一想到父親的話,乖乖的不敢再動。
旋即,蘇云平將心中的意外按下,繼續追問道:怎么回事兒,他倆怎么牽上了關系,蕭遠方為什么要認作他為義子 蘇云劍捏了捏眉頭,也很苦惱的回道:你這個問題,是目前整個京城圈子里的人都想知道的問題,就連穆家的人都不曉得,除了當事人,也許只有穆老爺子清楚來龍去脈。
看著兩兒子的談論到此,蘇鎮東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插口道:這可能與王樂的根腳有關系。
他還有什么根腳蘇云平看向父親疑惑的問道。
蘇鎮東搖頭道:和王樂當初參加的部隊有關聯,其它的就不要說了,等將來你到那個位置,自然就曉得了。
對老父的回答,蘇云劍也習以為常,知道這是高度機密,隨即主動岔開這個話題道:總之王樂這兩天的失蹤,不會有安危就是,就在大年初一的時候,還有殺手刺殺過他,倒過來被王樂當場擊殺對方。
說到這里,蘇云劍打了寒顫,當時他確實不在京城,但是他后來趕回京城后,去過相關部門,在冷凍房里見到那名殺手死后的慘狀,真是不忍目睹。
此時的蘇云平已經被這個素未謀面的兒子給搞麻木了,不再大驚小怪,平靜中帶著殺氣問道:是誰指使的 不待大兒子回答,蘇鎮東接口回道:趙家在東山的外孫指使,本來蘇南已經叫底下的人去東山解決這個事情,沒想到被那小子搶先一步,把人給殺了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