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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人的名樹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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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王子在大廳里扎堆的吐槽,過了前廳,張宅小花園里頭還有個招待貴客的中廳,這光景,韋總的幾個孫子都在。

  跟張公謹打過交道的幾個,此刻臉色都是灰敗,當年他們瞧不起的洧州土鱉,如今卻是權勢顯赫,在貞觀朝中,是絕對的巨頭。

  也不消說湖北總督的頭銜,大家都是駙馬,張公謹這個駙馬和韋思安這個駙馬,那根本就是天上地下。

  韋四郎見了張公謹,老老實實地行了晚輩禮,打了個照面,便離開了中廳,到前面跟一幫二世祖說話。

  見韋思安過來,紀王李慎眼神滿是埋怨,但還是很有禮數地上前道:“四郎。”

  “殿下。”

  二人相視一嘆,廳堂內都是安靜下來,眾人都是識趣,沒有去揭開傷疤,問韋氏到底怎么解決問題。

  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識趣,房二公子抓了一把核桃仁,還都是極為金貴的山核桃仁,然后吊兒郎當地走到兩個倒霉蛋跟前:“喲,韋四,還活著吶。”

  之前喝茶沒嗆死的終于嗆死了。

  “你!”

  韋思安本來想罵他,可一來打不過房二,二來自己老婆晉安公主和房二的老婆高陽公主比起來,差了太多。

  更牛逼的是,房二郎對自己老婆非打即罵,高陽公主每次回家告狀,返回家里被房遺愛打得更慘。

  久而久之,高陽公主就再也沒有告狀,家庭幸福美滿……

  讓許多駙馬都很羨慕。

  皇帝也不是沒有責備過房遺愛,房玄齡還當眾用鞭子抽過房二郎,可房遺愛也是屌的沒朋友,你用鞭子抽我?看我怎么用鞭子抽我老婆!

  對,他就是這么干的。

  帝國公主里面,過得最幸福的就是高陽公主,畢竟受皇帝寵愛。

  “你甚么你?京兆韋氏……嘿,弘農楊氏……嘿,兩家棒槌。你們死定了,等你們韋氏倒臺之后,老子便去挑揀幾個小娘爽爽,韋氏女郎還沒玩過呢。”

  嘴里嚼著核桃仁,時不時還往外吐著渣滓,手指扣了兩下牙齒縫中的核桃殘渣,胡亂地在身上擦了擦:“你們可真夠厲害的,張操之幾百萬手下,你們也敢得罪,你們怎么不謀反呢?”

  這一刻,侯文定感覺對房二郎的認知是錯誤的,這貨不是蠢,他是壞啊。

  為什么……為什么房相公會生出這么一個東西來?

  忽然之間,侯文定尋思著當年還好沒怎么得罪這個賤人,大庭廣眾之下把話說的難聽,可偏偏對方還不敢反駁,不但不敢反駁,這難聽的話,還句句誅心。

  “房二!你……你不要侮辱太甚!”

  “老子就侮辱你!如何?等著,韋四,老子不玩你家幾個小娘,老子跟你信!”

  房遺愛目光森寒,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韋思安。

  在場眾人都是凜然,全然不知道房遺愛怎么會有那么大的仇,韋氏怎么得罪房遺愛了?至于到這般地步?

  侯文定忽地冷靜下來,眼睛微微一瞇,心中暗道:這廝有點意思。

  囂張跋扈的房遺愛沖韋思安啐了一口,不屑地轉身找了座位,那座位在紀王李慎旁邊,已經坐了人。

  房遺愛走過去,嘴巴努了努,那人“哦”了一聲,趕緊起身,然后房遺愛一屁股坐了下去,翹著二郎腿,斜著身子湊到李慎邊上:“紀王,你也別怕,明天你跟我一起去一趟京城,怎么樣?”

  “二郎,你這話是甚么意思?”

  “去見安平長公主殿下啊,你去磕頭求饒,我……幫你說好話,這個數。”

  伸出一根手指,在李慎面前晃了晃。

  “本王不需要……”紀王李慎本來還想硬氣地說兩句話,畢竟這么多人看著,實在是太丟人太沒面子。

  但一看房遺愛眼神中的不屑,話到嘴邊頓時收住,無比憋屈地問道:“一萬貫?”

  “弟弟,我房遺愛這張臉,在江西隨便打個滾,那都是一萬貫。‘天上人間’擺個宴席,那也是一萬貫,你看‘天上人間’的人,收我錢了嗎?我房遺愛,這張臉,一萬貫是從來不收的,也不拿出去。”

  太囂張了!

  太囂張了!

  實在是太囂張了!

  圍觀的二世祖們紛紛表示房二郎真雞兒囂張,可是……可是好爽啊!

  為什么好爽啊!

  為什么啊!

  “十萬貫……本、本王拿不出。”

  “可以寫欠條。”房遺愛面無表情,繼續往嘴里塞著核桃仁,一邊塞一邊道,“允許小額借貸。”

  “物業抵押也還行。”

  房遺愛見紀王李慎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頓時撇嘴道:“瞧瞧你這見識,你那魏王哥哥,被老子逼上弘文閣,你看他慌了嗎?你看他震驚了嗎?老子幫馮智戴討債,你見馮智戴覺得不可思議了嗎?認為有辱斯文了嗎?”

  痛心疾首的房二公子伸手在茶幾上快速又急促地拍了拍:“錢是王八蛋,沒了咱再賺。命……只有一條。”

  一種紈绔頓時覺得這輩子都活在狗身上了,什么叫做二世祖?什么叫做大紈绔?什么叫做京城小霸王?

  難怪啊難怪,難怪這兩京繁華,還流傳著房二公子的傳說。

  人的名,樹的影啊。

  “二郎,不是本王不信你,可是,你能在十二姑姑那里說上話?”

  “我不行……今天在這里的,有一個算一個,誰行?”

  房遺愛狂妄至極,更是洋洋得意,“張滄他得叫我一聲老叔,你當是白叫的?嘁。”

  “張大郎也會去?”

  紀王李慎腦子轉得極快,眼睛一亮,立刻問道。

  房遺愛打了個響指,手指點了點李慎:“弟弟,腦子靈醒,不愧是在秦州正經做事的。”

  “十萬貫,本王出了!”

  “好!爽快!弟弟可以出去打聽打聽,我房遺愛在兩京揚子江,從來都是收錢辦事妥妥帖帖,只要有一次拿錢不干事的,老子把這項上人頭摘下來,給你紀王踢著玩。”

  “我不要人頭——”

  李慎突然雙眼圓瞪,尖叫起來。

  眾人一愣,李慎也是反應過來,悻悻對沖四周道:“慚愧、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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