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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打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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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長安來的消息,不是官面渠道上的,若是有個姓武的小娘子,帶著一個愛吃開心果的女仆,跑去東關某個窯場,探望某個怨女公主,然后從公主殿下那里,知道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雜∽志∽蟲+

  信息量很大,但其實就一句話,這句話是李董對他寶貝閨女說的。

  “麗娘啊,往后你的窯場,朕可以免你‘市金’,終朕一朝,皆可免。”

  多大的臉面,多大的溺愛,多大的……特么的居然要收商品稅了?!

  老張的臉皮皺的跟菊花一樣,“市金”,多么耳熟的名字,多么動聽的名字。盡管事實上李董通過各種渠道,比如說內府比如說東宮榷場,比如說各羈縻州的市監,比如說都護府的市場,都完成了對大宗貨物的收稅。

  可問題來了,這些都是馬虎眼,上不得臺面,屬于不能說的秘密。

  老世族是捏著鼻子認賬,畢竟形勢比人強嘛。但“新貴”們不一樣,李董給老哥們老伙計老搭檔封大將軍的大將軍,封國公的封國公,這革命成功了……不是,這眾望所歸成功了,怎么地也得享受享受啊。

  于是什么絲綢啊棉花啊三季稻啊漕運啊四輪馬車啊煤礦啊,能弄的都給他弄上。長安城東得置辦物業,院子里得有突厥武士新羅女婢,甭管有事兒沒事兒,一開口就是地道的山東洛下音“郎君,可有甚么吩咐?”,倍兒有面子……

  當然,“新貴”的意淫就不是意淫的?老伙計的腦洞就不是腦洞了?

  作為一個老板,該卸磨殺驢就得卸磨殺驢啊?更何況,又有幾個老伙計能算得上是老鐵?

  武媚娘給老張飽含深情的一封“家書”,那些深刻的,充滿個人傾訴的幾千字,都被江南土狗給省略了。唯有李董對閨女的一片慈愛,讓老張蛋疼菊緊。

  不能自己一個人眼瞎!

  于是張德把這事兒告訴了老李,老李一聽,頓時大怒:二營長,把老子的意大利面端出來給皇帝陛下嘗嘗!

  火急火燎的不僅僅是老李,蕭鏗蕭二公子這會兒已經跟鱉孫一樣,抱著徐州崔老哥一起瑟瑟發抖。

  問為什么?

  因為南運河是他們主要經營的內陸貨運險。而從揚州潤州出發,一批貨過淮河,再轉到洛陽,一趟“高速運河費”就要四貫多。

  這錢是怎么收的呢?首先,潤州收一點,其次,揚州收一點,再次,淮安收一點……以此類推,一路收到洛陽。

  漕運司衙門已經連續半個月被人潑糞,但是沒辦法,錢還是要繳納的。

  因為漕運司衙門已經發了公告,這“高速運河費”,將來是要用作軍資采購的。所以……概不接受實物抵押。

  總之,在張德收到武媚娘這封信的時候,南運河和長江中下游,州縣官僚們已經統一了思想精神。

  千言萬語一句話:我,李世民,打錢。

  “這是與民爭利!魏征在長安是死的么?”

  老李吃了一碗“冷淘”,整個人都快氣瘋了。光“過路費”一項,零散的行腳商,就沒辦法走單幫,必須湊錢湊一條船,才能分攤成本。

  張德是改造了帆船不假,可李董改造了摟錢的方式。沒辦法,李董是公司的唯一合法代表。

  事情總歸是一體兩面的,不可能只有好事,肯定也有令人惡心的一面。

  李董收錢收的爽,可被人噴也噴的相當抑郁。

  以“溫彥博”為首的跪舔式文官集團,和中下層文官形成了分流,其中多半效仿魏征和馬周。這些中下層文官,大多都帶有一點點“王學”或者“新私塾”的屬性,或者直接就是新“洛陽人”的子弟。

  李董覺得這是魏侍中黑他,準備召見魏征,結果魏征家人說了:魏玄成病了。

  要不是魏玄成不知道以后會有癌癥,他一定會說自己得了腦癌,而且是晚期。所以他盡了最大的努力,對皇帝說了:偶感風寒,外邪入體,夜不能寐,食不能咽……

  李董一開始心說你特么肯定是裝病,你肯定是想要偷偷地組團黑老子。然后他就玩了一炮“微服私訪”,帶著一個團的左右屯營,前往魏征府上探望。

  一看,魏征居然瘦了五六七八斤。

  李董當時眼淚就下來了:“玄成,你這是……”

  陛下,這是我的團費……

  作為一個噴子,老魏之前想要干死江南子,也就是那個見了他十分恭敬,給陸德明做弟子的江陰小土豪。他覺得這江南鱉孫不是好鳥,要么是低配版王莽,要么就是一身神裝的張角。

  總之,都特么是孽畜。

  老魏當時心想我一個大唐宰相,弄翻一個江陰土鱉還需要一只手?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大唐第一噴子在試探張操之的過程中,發現他連沔州的消息都還沒理清楚,一撥又一撥的勛貴同僚乃至尚書省巨頭,就對他說:玄成公,小張是個好同志,他可能生活作風是有一點點放縱,但是整體上,還是走在了堅決革命的道路上。小張這個同志,是可以拯救的,是可以寬容的,是可以給予機會的,我們不能范經驗主義錯誤,更不能用本本主義去對一個年輕的革命同志,過多的干涉,過多的禁錮,我們需要對年輕同志,再寬容一點點,再體貼一點點,要像春天一樣溫暖……

  誰特么管他生活作風問題了?!

  老魏當時就怒了!

  但是老魏又驚愕地發現,這事兒不對頭。

  而在這個時候,皇帝一口氣蓋了三大宮殿不說,還要去泰山走一圈,還要再修三條運河,還要計劃在西域設立最少四個堅城堡壘。

  然后,皇帝說他沒錢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作為一個“孤臣”,卻又是一個文官,他能怎么辦?他也很絕望啊。

  “與民爭利”這事兒沒法說,更加讓老魏驚懼的是,因為李董貞觀八年一場病喪失了生育能力,連續五年無所出,于是李董開始了修仙……

  名義上,李董是以“漸無所出”為理由來修仙的。

  但是老魏知道,自己的老板根本就是想學秦皇漢武。不是學秦皇漢武的牛逼功業,也不是說學秦皇漢武的霸道無敵,而是想學他們修仙。

  大唐第一噴子,在貞觀十三年,徹底的怕了。他的道德節操并沒有讓他畏懼這種正義的抗爭,他畏懼的,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義”。

  杜如晦在山東地區的行徑,簡直宛若“旱廁炸屎”,全國幾千萬人一起跟著捏鼻子,唯有杜總統一個人揮舞著鞭炮,手舞足蹈:“哈哈,我好開心啊,我好開心啊……”

  于是,老魏病了,并且跟老板飽含熱淚地說道:老板,我覺得馬周這個同志,很有能力,可以接我的班,我向太上老君發誓,馬周是個好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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