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惹什么麻煩了？”
王順全這脫口而出去的一句話再讓林顯榮感到驚訝的同時，也讓他對這個叫做周易的學生更好奇了。
“怎么，他經常惹麻煩嗎？”林顯榮追問道。
“呃，怎么說呢……大概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老師來向我反映周易這孩子各種調皮搗蛋的事兒……在學生里還是挺有點小名氣的……”
“那為什么我沒聽說過？”林顯榮皺起了眉頭。
“咳，因為他的學習成績不是很好，當然也不壞，反正就是中不出溜的樣子，林老您沒聽說過他也很正常。能被您記住的，那必須都得是學習成績優異的好學生嘛……他出名，出的都是‘惡名’！”
“惡名？”
“對呀，您要是每周一都參加升旗儀式的話，您肯定就不會不知道這個人了。我可是沒少在升旗儀式上點名批評他的。”
“嚯！”林顯榮真的很驚訝了，就算是學校里最差的差生，恐怕也不會有這個待遇吧？
“就拿比較近的一件事兒來說吧。上學期……周易這混小子仿照咱們學校名人墻上那些照片的格式去打印了一副海報，上面是他自己的照片，下面則是他的介紹，出生日期、身份成就什么的……”
名人墻是青陽高中的一項傳統的代稱，并不是具體指某一堵墻，而是在所有教學樓的走廊上隔一段距離就會掛上一幅照片，照片上的人都是青陽一高培養出來的在社會中有頭有臉有地位的名人校友，有科學家，也有政界名流和商界精英。
這些人的照片下面會有他們的名字和介紹，比如出生日期，曾經是第幾屆畢業生，有什么成就，社會地位是什么。
基本上就是個青陽一高在培養人才方面輝煌成就的展覽，以此來激勵那些青陽一高的學生們努力學習，成為人上人。在青陽一高的學生私下里有一句“黑話”來形容這些大名鼎鼎的學長學姐們——“能被掛上墻的榮譽”。
爭取也能在畢業之后被掛在學校走廊的墻上，自然就是不少學生們的目標和夢想了。
不過相比起這些只是想一想的同學們來說，周易比他們更有行動力和想象力……
“這小子把打印出來的這照片直接貼在了咱們的榮譽墻上，蓋住了原來的名人校友！雖然做的很逼真，不過當天就被我識破了！”
說到這里，王順全很得意，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名偵探柯南和金田一、福爾摩斯的集合體。這件經典案例可以被他講上一年都不會膩！
“周易他給自己寫的成就是什么？中國國家男子足球隊隊長！還用PS制作了一張他穿著中國隊球衣的照片。這不是一眼就被我看出破綻了嗎？您想啊，林老。咱們學校的榮譽墻上什么時候有掛足球明星的啊？更不要說中國足球的明星了！所以……我一看到那張國家隊的球衣照片，我就馬上發現了不對！”
說到最后，王順全得意地笑了起來。作為訓導主任，捉拿懲罰那些不聽話的學生就是他的責任，而周易無疑是最狡猾的一個獵物，不過再狡猾的獵物也躲不開最好的獵人的槍口！
王順全說完在笑，林顯榮聽完了可沒笑，他陷入了沉思。
王順全笑完之后才發現林老沒笑，他有些尷尬，于是岔開話題，問林老為什么突然對一個普通學生感興趣了呢？
“哦，因為今天學校的招生辦接到了媒體電話，找我們打聽周易是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媒體？”王順全一聽到這事兒，腦子里就出現了不好的聯想。“這小子惹麻煩已經惹到驚動了新聞媒體？不對……他不是出國參加什么真人秀節目的拍攝了嗎？怎么……難道是外媒？那可是……國際麻煩了啊！”
王順全嚇得聲音都變了。
林顯榮咳嗽了一聲：“咳咳，你的想象力不要這么豐富。對方什么都沒說，就只是打聽一下，表達了想要采訪的意愿。”
王順全這才松了口氣，但還是覺得奇怪，小聲嘟囔著自言自語：“踢個球還有媒體采訪？中國足球都這么爛了，那真人秀節目真有人看啊……”
林顯榮也很好奇，他繼續問道：“你說他去參加真人秀節目了？那是怎么回事兒？”
“唉，我也是聽翟莉穎，小翟說的。她不是周易的班主任嗎？有一天聊天的時候抱怨說現在的學生在學習刪不上心也就算了，連家長都不配合工作，讓她很為難。我就問她是怎么回事兒，她就把周易的事兒給我說了。原來是周易報名參加了一個踢足球的電視真人秀節目的選拔，沒想到最后贏了，獲得了出國錄制節目的機會，就來找她請兩個月的假……林老，您也知道，高三了啊，高三請兩個月假，那是什么概念？”
王順全又開始繪聲繪色得講述了起來。
而林顯榮點了點頭，是的，他很清楚在高三的時候缺兩個月課意味著什么。
“小翟一開始不批的，周易就把他父母叫來了。人父母都沒意見，你老師還能怎么辦？就批了。所以小翟就來找我抱怨了，覺得可惜。確實，小翟不止一次給我說過，說周易那孩子聰明是真聰明，就是不用到正道上，學習不努力，上課也不認真聽講，倒是鬼主意歪點子一個接一個的。要是能把他胡思亂想一半的認真勁兒放到學習上來，清華北大不敢說，考個復旦浙大什么的不是難事兒。”
“咦？這孩子這么聰明？”林顯榮對于他的老師對周易的評級如此之高很意外。
“我倒不覺得是聰明，要聰明也是小聰明！”王順全哼道，“就拿我剛才舉得例子來說，知道用假照片來冒充明星校友看起來聰明，但卻用了一張錯漏百出的假照片，那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況且學習這東西只是聰明有什么用？還得下苦功夫夫，要認真。這些，他都沒有。”
王順全還在抱怨：“您說周易那父母也是瞎胡鬧，孩子不懂事兒，他們還不懂事兒嗎？這事兒能讓孩子自己做主嗎？跑去踢球？踢什么球啊！在咱們國家踢足球能有什么前途？！”
林顯榮已經了解到周易是個什么人了，于是他站起身向王順全告別，不打擾他工作了，王順全則連忙將他送出了自己的辦公室，一直送到了樓梯口，看著他上樓，這才轉身離去。
嘴巴里還嘟囔著：“那小子會有媒體感興趣？別是他自己折騰出來的惡作劇吧？想要假裝他出名了？嗯……以他的德性來看，真是……太有可能了！”
王順全完全被自己說服了，他連忙折返回去，跑上樓，追上了老校長：“林老，我分析了一下，我總覺得這很有可能是周易他自己弄的惡作劇，學校可千萬別上當啊！”
他隨后把自己的分析迅速說給了林顯榮聽。
林顯榮對于王順全的分析不置可否，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小錢已經拒絕掉了那些媒體。”
“拒絕的好，拒絕的好！”王順全連連點頭稱贊，然后干脆將林顯榮送到了校長辦公室門口這才離去。
林顯榮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回味王順全最后的一番話，這個小王啊……都快被周易搞成驚弓之鳥了吧？
一個學生，一個孩子，自己打印照片貼上墻，滿足個人的虛榮心還是挺正常的。但找這么多人冒充媒體來打電話騷擾學校？他覺得那孩子應該還不至于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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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翠蕓見丈夫下班回家之后，手中除了他的公文包之外，還提了一瓶茅臺酒，她很意外。
“打算送給哪個領導的？”李翠蕓接過他的包問道。
“什么送人？這是我自己喝的！”周健良瞪眼說道。
“你自己喝？”李翠蕓也瞪大了眼睛。“你自己喝茅臺？再說了，你不是討厭喝酒嗎？”
“應酬交際的酒，我當然討厭。但有發自內心高興的事情，喝酒是助興，越喝越高興。再說了，茅臺有貴有不貴的，這瓶……不算太貴，一瓶還可以喝很久呢。”周健良舉起了手中的白瓷瓶。
“是是是，你有理。那你今天有什么高興事兒？要升職還是要加薪了？”
“庸俗！就知道錢！咱兒子出息了，我喝點酒不行嗎！”
“單位人夸你兒子踢球踢的好了？”
“當然！虎父！”周健良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昂首說道，“無犬子！”
李翠蕓翻了白眼：“幼稚。”
周健良這才發現飯桌上已經擺滿了菜，大魚大肉，四菜一湯，對于他們兩個人平時的飲食來說，簡直豐盛無比。
他有些驚訝：“今天怎么做這么多好吃的？”
“還不是為了給某人下酒？”李翠蕓哼道。
周健良聞言嘿嘿笑著就要伸手去捻菜，卻被妻子一巴掌拍在了手上：“洗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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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還有兩更，分別是十二點和下午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