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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他的成長,你看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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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杰,我們談談吧。”

  周末放下了所有思緒,很正式的轉過身,在辦公桌旁邊看著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那個男孩。

  羅杰稍稍愣了一下,隨即舉起雙手道:“OK,我不該打擾你,也許你覺得長期在蘭伯特各種案件檔案中成長起來的我想法很幼稚,只是,那真的是我的真實想法。我要說的說完了。”

  “當然不是,羅杰,你到底在想什么?”

  不知道對方為什么想到別的地方去的周末、把羅杰現在的表現歸咎于孩子的青春期逆反心理,他的腦海之中有過相似畫面,像是那些在刑警隊闖了禍以后被家長保釋出去的孩子依然不知悔改的和家長發生爭吵,他們甚至還將這所有的一切歸咎于家長身上,這和羅杰所表現出來的何其相似。

  周末解釋道:“知道剛才我看到了什么嗎?我看到了一個和我一樣的警察,他的興奮之處在興趣改變之下出現了轉移,開始不在意尸體有多么美妙,把一個生命處死的快感有多么暢快,他更想知道那個從未謀面的家伙到底是誰,因為這比干掉某個家伙難得多。”

  “你確定要在這里……說這些?”

  羅杰的話讓周末左右看了一眼,當忙碌的公共辦公區并沒有人在意他們的時候,他才壓低了嗓音的說道:“為什么不?這是能最直觀的讓你看到那些所謂的罪犯到底是個什么下場的地方,可惜的是姬斯蒂和蓋亞都太小了,不然他們的體會應該更深。”

  “羅杰,你知道當初拿刀割傷自己的你像什么嗎?像一根胡蘿卜,它很堅硬,但是,放入水中煮熟,會綿軟的讓你根本不覺得咀嚼這種東西有什么難度,那就是你的心理,你煮熟之前的堅硬欺騙自己和所有人。如果這些人被你騙了,不把你丟進沸水中,OK,你逃過一劫。可你心里明白,總有一天人們會知道煮熟的胡蘿卜并沒有看起來那么堅強;而準備殺我的那天晚上,你變成了一個生雞蛋,在餐桌上被我奚落的不敢反擊,怕被人觸碰到脆弱的你。隨后,你同樣自己跳入到了沸水里,燒開水的能源是你的憤怒,讓自己變成熟雞蛋、只是比煮熟之前稍微好了一點的狀態同樣是一種欺騙。”

  周末侃侃而談,如經驗豐富的導師般用最簡單的語言形容出了一個孩子的表現和相對應的心理狀態,他沒有使用蘭伯特的數據,可那最為生活化的語句反而讓人聽進去了,起碼羅杰聽進去了。

  “你想怎么樣?”說出這句話的羅杰開始了謹慎的思考,周末的話宛如將蘭伯特的道理化繁為簡的擺在那,他想用‘看不懂、聽不懂’來拒絕都過不了自己那關。

  “我想讓你成為咖啡豆。”

  周末的安靜中帶出一種堅決:“不在改變不了大環境、無法讓其他人適應你的情況下奮起反抗。我想讓你主動下水,不帶有任何欺騙,然后把這鍋沸水都轉化為咖啡。”

  你可以不知道周末是如何把這個需要幾十年人生感悟才能解釋清的道理表達的如此明白,可是,恐怕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站出來說他的話難以理解。

  咖啡豆在縱身躍入水中那一刻,它在水里一定是獨一無二的,結果呢?隨著融入,它可以讓周圍的顏色和自己相同,慢慢的,全都是同一顏色的咖啡中。咖啡豆不在特別了,區別僅僅在于存在的狀態,那是已經將差別最小化的結果。

  羅杰沒繼續說話,他正在體會‘最容易讀懂的道理才最為震撼人心’這句話的含義。因為在警探局的這些日子里他看到了其他人對周末的尊重,同樣,他也一直在思考這個肯定沒有契科夫教練強悍、更被尤達三拳兩腳間直接撂倒的男人究竟是怎么辦到這一切的。

  “嘿,男子漢,我現在明白契科夫為什么會喜歡你了,看樣子你不光在格斗和訓練上有天賦。在成為偵探這條路上也會走得很遠。”

  聽到這,羅杰能聽懂周末在鼓勵他,只是他無法確定自己是否可以如同周末一樣處理好這么多人際關系,臉上在充滿希望的一瞬間,慢慢露出了沮喪。

  “在想什么?”

  周末在問完這句話的時候,想明白了,剛來到這個世界的自己也質疑過,那時他從不認為自己是處理人際關系方面的高手:“不管你在想什么,都不要緊。羅杰,這是個多元化的時代,在你們那些同學的聊天過程中你會發現,一旦某個人露出了在某個領域的天賦,一定有某些不服的人直接扭轉話題的說道‘那你在其他方面怎么樣,比如,什么什么什么’,是嗎?這樣的聊天你不會忘記。這說明什么?說明這個時代連衡量一個美女的身材都需要至少三種數據才能完成,那些混蛋憑什么在你的單一弱項上否定和他們完全不相關的、你的人生?”

  “周!我還不到18歲!”羅杰似乎聽到了一些敏感字眼,周末完全不在乎的說道:“已經不小了,你都敢喜歡夏洛特了,不是嗎?”

  他叫了周末,還是叫的周,周末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覺得有什么,可羅杰自己被自己嚇了一跳。

  “小伙子,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適合機動車道,不然要人行道干什么?”

  周末說服了自己嗎?

  羅杰對此不愿意承認,他必須承認的是,周末說這些話的時候不同于蘭伯特,他沒告訴過自己‘你要怎么樣,我希望你怎么樣’,這個男人成功穿越了埋藏在自己心里的雷區,毫發無傷也不曾對自己造成任何傷害的闡述了觀點,同時,還送上了那么不疼不癢卻能改變你些許看法的鼓勵。

  他看著周末又拿起了筆,對方還開玩笑的說道:“想什么呢,小伙子,要開始工作了,難道沒有獎杯就不需要工作么?這又不是超級碗現場。”

  “OK。”那輕松的勤奮會讓人不自覺的開始維護這種氛圍的持續性,你不想破壞這種輕松感。

  姬斯蒂聽見這個單詞扭過頭看了羅杰一眼,她終于把視線從卡通片上挪了過來,像是根本無法相信羅杰在某一天和周末談話的時候言語之中不帶有任何對抗的意思。

  羅杰發現了姬斯蒂的目光。事實上他是最先發現的自己,隨后才如小偷般看向周圍看看其他人有沒有發現,當看到姬斯蒂的眼神時,羅杰又恢復到了最初的緊繃狀態。在答應了周末和他一起對那件案子進行思考以后,慢慢起身道:“我去拿點水。”隨即徑直往茶水間走去。

  “我等你啊。”周末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參與到孩子們的尷尬之中。

  他發現了一種樂趣,一種可以在別人的生命里起到關鍵性作用的樂趣,這同樣像是解決了一個難題。面對羅杰,從水土不服到讓其感覺恐懼、屈服,又到現在可以正常談話還時不時的送上一點心得,這個過程艱難到什么地步周末心知肚明,可在這個過程中,同樣有自己在尤達發狂時讓他們先走的關心和羅杰于艾爾科夫家里先和自己說了一句話打破僵局的讓步。孩子,永遠會敗給耐心,只是成年人不用拿耐心當成工具去對付孩子,你需要進入到他的世界里。

  看,周末又學會了一招。還是……現在才發現的。

  “周。”

  辦公室內的尼克喊了他一聲,轉回身,周末看到了一個穿著西裝的俄羅斯人帶著其余三個家伙踏入了反黑及緝毒科的大門。

  那是刀鑿斧剁的一張臉,棱角分明的面頰和臉上代表斯文人的金絲邊眼鏡完全不匹配,那深邃的眼睛在眼鏡下并沒有被覆蓋,與那在任何環境下都不會改變的表情一起冷的如同石頭一般。周末深信,這個男人要是換上一身軍裝又或者只有冷血特工才會喜歡的黑皮手套,會比現在酷上十倍。

  “古苛先生。”

  周末很意外的將輪椅從自己的辦公桌內推到了公共辦公區的過道上:“你迷路了么?報案的話樓下有接待處,當局在受理案情以后會通過我們的頭兒來分配人手,當然。在此之前,接待處的人員會先了解情況。不知道,我說的夠不夠詳細。”

  “周先生。”

  周末裝作很吃驚的說道:“對于你認識我這件事,我很驚訝。我是在這間辦公室里的檔案中認識你的,因為每一分檔案里都有你的照片。”

  “你是個大明星,不是嗎?”古苛說出這句話的態度可不太友好,正襯托了下面那句話:“不過我覺得你可能不太理智,在惹了墨西哥人以后又來招惹我,周先生。你為什么總是覺得麻煩不夠多呢?”

  這是周末第一次在警探局內部面對一個黑幫大佬的威脅,只是他表現的和所有警察都不一樣,沒有憤怒、也不曾咆哮著回應,就是普通的放松身體靠在輪椅靠背上,撇撇嘴,笑了笑。他沒有表達出任何意圖,可整個表情都仿佛在說:“墨西哥人已經咬了我一口,我要是不咬你一口,會感覺虧得慌。誰讓墨西哥人藏的讓我找不到人,而你,是米國境內現階段和墨西哥人雙雄對立的公司掌權人呢?”

  巴勃羅從自己的辦公室內走了出來,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看戲一樣用肩膀靠在門框上看著,一言不發。

  古苛看了一眼巴勃羅,打招呼道:“巴勃羅警官,我的秘書告訴我反黑及緝毒科辦公室曾經給我打過電話,希望我來接受調查,現在我來了。”

  “我看見了,也準備好了――審訊室。”巴勃羅可不管你身上穿著的西裝是不是阿瑪尼,他是個不管穿什么西裝也要把袖口挽到手肘附近的家伙,在這,你敢對他的手下囂張,那怎么可能得到禮遇?

  “不過,你們打算詢問的有關于西伯利亞人公司的事情我沒什么可說的。”聽到古苛的這句話,巴勃羅瞪著眼睛問道:“所以你帶著律師、保鏢一起來了?是不是還打算在一會的談話中全程開啟錄像,并申請私人保存一份審訊記錄,以防止警方在審訊中對你造成身體傷害?”

  古苛沒理會巴勃羅的冷嘲熱諷,平靜的回答道:“我沒打算走進審訊室,今天,我是來和警方合作的,關于西伯利亞人公司的事,我的確沒什么可說的。如果你們愿意浪費時間也可以,但我并不認為那是最好的選擇;如果你們可以為政府節省一點資源,我倒是可以在另一件案子上為你們提供一些消息,以良好市民的身份。”他有這個資格。畢竟警方給古苛發出的文件上寫的內容并不是傳訊,而是了解情況。

  古苛站在反黑及緝毒科公共辦公區的正中央說道:“我將為你們提供一條有關于墨西哥人的消息。”

  尼克站了起來,他為古苛的精明而震驚,這個男人不光知道警察局玩了命的挖西伯利亞人公司是為了什么,還算準了一旦有墨西哥人的消息出現。整個反黑及緝毒科馬上就會調轉槍口,這不是因為周末的重要性,是他掌握了與其常年打交道的巴勃羅的性格。

  “我討厭有個精明的對手。”巴勃羅罵了一句后轉身走回辦公室內,在走進去的同時飄出了一句:“你身前坐在輪椅上的周警官負責那件案子,有什么事情跟他說。”

  古苛笑了,笑的很冷靜,那種冷靜深陷到骨子里,仿佛與生俱來一樣:“新墨西哥區的一個小幫派最近購買了一些東西,其中,有軍方制式手雷。”

  他不光消息靈通。還不會陷入到任何陷阱之中!

  蘭伯特家的襲擊案人盡皆知,古苛知道這一點沒什么,可他要是說出了手雷型號,就能證明他的觸角已經伸到了警探局或者是FBI中,不然這種細節性的東西不可能被他這個外人得知。可古苛沒這么說,用‘軍方制式手雷’這樣的話案件緊密連接,讓你相信他說的真的還不算,還不給你任何把柄。你要問‘古苛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他馬上就會回應‘手雷這種東西。難道不是軍方獨有的么?’,這是一般人的常識,未必準確,可是會讓任何警察乃至律師都挑不出毛病。

  古苛走了。說完這句話直接轉身離去,尼克從座位上走過來說道:“我真想讓他笑不出來。”

  周末扭過頭說道:“那還不簡單?”

  他在古苛的電梯下樓那一刻,周末沖著所有警探說道:“各位,我們多了一位消息的良好市民,從今天開始,無論任何人碰到了追捕通緝犯、查贓、尋找作案兇器等難題的時候。全都給西伯利亞人公司古苛的辦公室發一份請求配合的文件。”

  周末看著那扇早已關閉的電梯門說道:“尼克,你說當古苛這個大忙人一天往警探局跑八躺的時候,他還笑得出來么?”

  “周,那樣恐怕你不光要防著墨西哥人了。”

  “不然呢?你覺得在墨西哥人拎著手雷沖進蘭伯特的家之后,反黑及緝毒科不交出兩條大魚洛杉磯的市民會放過我們么?媒體的壓力下,馬修會放過我們么?”

  “周末,你是早就算計好了要對付他們的!”尼克總算明白了。

  周末笑了:“我不是早就說過了么,交出兩條大魚平息馬修的憤怒,否則你動墨西哥人,他老人家會生氣的。”

  尼克詫異的看著周末,內心劇烈跳動了一下,他一直以為針對西伯利亞人公司就是做做表面文章而已。

  “行了,別生氣了,誰讓你沒娶了凱瑟琳?”尼克瞪大了眼睛,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誰負責新墨西哥區的那些混蛋們?”周末沖著公共辦公區內喊了一句。

  PS:早晨六點就起床陪著懷孕的媳婦去了醫院檢查,不過這活挺累,從早上一直忙到下午三點才結束,還好,大人和小孩都很健康。回到家,和媳婦補了一覺,起來時發現天已經黑了,今天太累了,沒想過糖篩排隊竟然要拍一個小時才能抽一次血,還要排足足三次,所以,今天只有一更,明天恢復兩個,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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