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末在黃昏把車開到伍德家門前時,腦子里想的全是水塔溺亡案,他沒心思去感受洛杉磯黃昏美景,更不可能去海邊看橘黃色天空將顏色映照在遠端的海面上,連接成海天一片。
水塔溺亡案是當初輿論大爆發時期周末上網時偶然發現的案子,那時網絡上就有很多人對這件案子進行質疑,比如水質問題死者生前在電梯內的詭異舉動位于天臺的水塔既有門鎖又有警報,死者是怎么上去的既然洛杉磯警方和f逼同時判定為意外死亡,為什么死者會成為裸尸,衣服呢?意外死亡是突發性的吧,哪有時間脫衣服?
以上,都是網友和專家的質疑,然而洛杉磯警方卻從未給與任何回應,哦,不,唯一回應的是衣服哪去了,他們說可能是被輸送和抽水管道吸走了,但是,他們沒有拿出任何尸體身上與管道相對應的淤青來證實。即便衣服在水中可以從系好紐扣的情況下直接脫落,尸體也應該在這個過程中堵在管道處,抽水管道總不能只對衣服和水形成吸力,完全忽視死者的存在。
這些疑問都是并沒有在洛杉磯當過警察的人看到的,而周末對這件案子有自己的看法。
他注意了一下案發時間和警方公布實踐報告時間,失蹤案件發生于1月31日,可尸檢報告竟然在6月20日才出來,尸體發現于2月19日,加州鑒證科和法醫的報告出爐最晚案例是六周內,一般性案件幾乎是一周左右就會出報告,甚至有些更快,那么這份實踐報告的時間怎么解釋?緊緊是為了方便調查?不讓兇手知道案件的進展情況?那豈不是證明他們一開始就把這件案子當成兇殺案在查,怎么會到最后成了意外死亡?
說不通。
還有,尸體從水箱內發現的短時間內洛杉磯警方就對媒體宣布了一些案情進展,其中有關于死者沒有精神性疾病的定論,可最終定案的時候,死者成了躁狂癥患者,又說成有被迫害妄想癥,因為除此之外沒人能解釋的清對方在電梯里的詭異行為。
這就有點可惡了,有這份報告的存在,哪怕是抓到了兇手,律師也會拎住這一點狠打,痛斥警方沒有責任心辦事不利,很可能直接扣上一頂誣陷的帽子,警察辦案怕的就是前后矛盾,一旦出錯失去的將是全民信譽。
最關鍵的一點事,警察公布了4分鐘的錄像讓全民幫助查找疑點,可是他們手里有100分鐘錄像沒有公布,以周末的權限不可能看到另外的那些資料,可是辦案子只看100分鐘的錄像是不是有些草率了?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能看到什么?就算是有工作人員將所有錄像整合成了100分鐘有用的資料,其他錄像就不應該被關注嗎?還是已經確定了只有這100分鐘對調查人員有用,那就是說這100分鐘內有線索?那線索呢?
周末沒有懷疑洛杉磯警察辦事不利,他只是想不通警方怎么會隱瞞了這么多,從而直接造成了強烈的輿論抨擊局面,他們在隱瞞什么?
權力成為了他的最大阻礙,他要是f逼就能以還原真相的理由向死者父母申請重新驗尸,而當下,他什么都做不到。
叮咚。
房間的門鈴被周末按了下去,開門的是一個很漂亮的高中生小姑娘,很清純,沒有其他這個年紀女孩往臉上濃妝艷抹的著急,只是正常的過著這個年齡段該有的日子:“父親,有個警察找你。”很顯然,她看到周末身上的制服就知道今天的事和她沒什么關系。
“周,快進來,請原諒我這個沒有禮貌的女兒,這個時期他只對那個快搖滾樂的男朋友感興趣,而我,只希望她不受傷害。”
伍德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將周末讓到客廳時,賽琳娜正在開放式廚房里烹飪著,周末看到了土豆牛排洋蔥等等西方人特別愛吃的食物擺在廚房的餐桌上,他基本已經明白晚上的菜單了。
“你知道么,77街區分局在破了特大制毒窩點這個案子以后,頻繁曝出丑聞,說有警員在停車場的時候亮出警官證逃避停車費還有人說當時案發現場的一個毒販本該有一只鉆石耳環,可這東西并沒有出現在鑒證科的證物名單上,反正77街區分局在出夠了風頭以后,迎接的是狂風駭浪。”
伍德走入開放式廚房一邊說話一邊拿出一瓶啤酒,擰開蓋子,走過來時順手將啤酒遞給了周末:“看起來出風頭也不是什么好事。”
“誰盯上了77街區?”周末問著。
“不是被誰盯上了,這是真理,你見過有幾個人光出風頭不被人說閑話的?jfk足夠偉大了吧?你去激進論壇看看,去那些的論壇看看。”
“你有點偏激。”周末喝一口啤酒,笑著說道:“我才想起來,我把紅酒忘在了車里。”周末起身走出房間去拿酒,回來時,伍德已經開始從廚房往餐桌上搬盤子。
周末拎著酒瓶說道:“看起來正是時候。”
這是一頓很愉快的晚餐,吃飯時,周末給伍德孩子們講述自己在德州時的故事,說道碰到犯人在逃跑過程中開槍還擊那一刻,他十分逼真的把自己當時的呆傻情況給表現了出來,餐桌頓時笑成一團。
藏拙永遠不是交朋友的最佳方式,沒人愿意和一個沒有缺點時刻保持高大上的人在一起,周末選擇了露拙,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當成笑話講,甚至在結尾處還加了一句:“所以,我被調到洛杉磯以后一直都被頂頭上司安排去訓練場練射擊,看在他為整個洛杉磯警察的生命安全著想的份上,我決定原諒他了。”
果然,又是一陣笑聲傳出。
伍德和賽琳娜笑的前仰后合,幾個孩子也頻繁提問,笑聲中,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
“好了,孩子們,日后周會經常來咱們家,現在,留給我們一點時間,你們回到房間里去。”
餐桌上的孩子們離開了,沒什么依依不舍,只是在相互之間討論德州的治安究竟是否有那么差,不過這個答案很快就被否定了,年紀最大的高中生回應道:“這可是米國,哪有那么亂的地方。這只是個笑話,就像那些政治人物在競選時,總會讓自己的演講變得有趣,周到這里也必須讓自己成為受歡迎的人才不會那么尷尬。”
“可以不那么直白嗎?”周末心里說著:“伍德,你女兒很聰明。”嘴上說著。
伍德笑了笑。
“周,伍德說你有一些事情想要問我,對嗎?”
到時候了。
周末盡量鋪墊道:“其實我還有一點猶豫,不知道會不會讓你想起不好的回憶,畢竟你在看心理醫生。”
“我可以,要是你能抓到兇手,死者可以得到慰--藉,恐怕我連心理醫生都不用看了。”
“那好。”
周末坐在餐桌邊上,身前還擺放著已經空下來只沾染了醬汁的盤子:“賽琳娜,你有沒有在將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訴警方,也就是水塔溺亡案中負責人。”
“當然。”
公開的資料中肯定沒有這一段,盡管周末對當時自己從網絡新聞上查看到的相關資料有些模糊,可是他十分肯定自己并沒有看到這一段。
“你看過事后警方公布的4分鐘視頻么?”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那4分鐘視頻和我聽到爭吵的時間對不上,不過視頻中發生的一切我并沒有看到。”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周末確定了案件主框架中的因素后,開始追逐細節。
“我聽見那個女孩子在和另外一個人爭吵,可是這個人沒有出現在我的視線里或者給出任何回應,對話中,她說道‘別跟著我,我什么都沒看見’,連續說了很多次。她很驚慌,很憤怒,我不知道為什么她不在房間里待著,事后我想了很久,如果我被人嚇到,我一定會回到房間里把門反鎖上,然后立即報警。”賽琳娜訴說著,她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周末知道賽琳娜為什么會關注這件事,以她當時正在偷--情的環境下,對這種風吹草動介意是正常的,但是賽琳娜的話證明水塔溺亡案的死者曾經被人糾纏過!
為什么警方公開的資料里沒有這一段?手機這么方便,那個女孩為什么沒有在發現危險的第一時間選擇報警?
“賽琳娜,你能想起為你錄口供那個警察的名字嗎?或者他長什么樣子,什么膚色……”
嘀嘀嘀。
周末的電話響了,他還有很多問題沒問,可傻老實的電話號碼讓他立即停止了問詢:“你怎么關機了?”
“請問你是誰?認識這部手機的主人嗎?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洛杉磯警探局兇殺科的約翰-強尼。”
兇殺科?
“你好,我是西部分局巡警周末。”
“警察?那太好了,你能不能到現場來一下,我們正在兇案現場,有很多問題要問你。”
兇案……現場?
周末怎么也無法將傻老實的電話號碼和這個詞聯系起來……
壞了!
莫非是黑幫在傻老實侄子沒放出來的時候,報復了他?,看書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