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這么想的時候,趙諶的目光,偶然瞧見了那邊的發報機,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眉頭頓時一皺,抬起頭禁不住望向李二。
然而,就在他望向李二時,李二似乎也已經意識到趙諶反應了過來,一下子別過頭去,臉上閃過一道不自然的表情。
好吧!趙諶看到李二這副表情,哪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當即翻了翻白眼,對著李二的背影,無奈的揉了揉鼻子。
李二這哪是什么找不出合適的將領,實際上,就是看中了他的‘召喚術’,將他也拉進這場戰事中來,在十六衛大軍上,又加了一道保險罷了。
李二這次對突厥勢在必得,可內心里,實際上還是有些不踏實,畢竟面對的是,突厥這個強大的敵人,即便是秣馬厲兵幾年,但仍舊沒有絕勝的把握。
兵馬使不過是個幌子,真正的用意,實際上就是想要趙諶在關鍵時刻,拿出一些比較厲害的殺氣器,能夠挽轉戰局的成敗。
趙諶想明白了李二的用意,當即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正如李二在太極殿說的,這時候的大唐,就應該上下一心,將拳頭握的緊緊的,狠狠砸向突厥。
答應了李二,說妥了出發的時間,趙諶這才帶著李二給的一匣金子離開皇宮。
趙諶已經先前跟李二攤了牌,‘召喚術’需要金子,才能拿出需要的東西,所以,這一匣金子,就是李二給他的定金。
有點少了,估計,到時候根本買不了多少東西,不過,這已經是李二能拿的極限了,也正是因為李二拿不出太多的金子,這才會有點為難。
離開皇宮的時候。趙諶使勁的盯著李二御案上的一個筆洗,雖然沒說話,可任誰見了趙諶那一副表情,都能看得出來。趙諶對那只筆洗的喜歡。
“喜歡朕就送給你又何妨!”李二一見趙諶盯著筆洗,微微頓了頓,當即大氣的一揮手,一只上好的筆洗,便賜給了趙諶。
“多謝陛下賞賜!”趙諶一聽這話。連句虛偽的客套話都沒有,對著李二躬身一揖,便帶著上李二給的金子跟筆洗,飛快地就離開了皇宮。
那樣子就跟偷了什么寶貝似的,愣是讓李二愕然了好一陣子。
坐在回去地馬車上,趙諶撫摸著剛剛從李二那里要來地筆洗,裂開嘴巴,笑的跟狐貍似的。
這東西可比金子值錢多了,皇家御制的貢品,放在后世。那就是價值連城的,放在萬能的超市里,那也是一大筆錢啊!
“夫君也要出征?”從皇宮出來,趙諶就直接回了公主府,打發了石頭去叫胡路,自己則帶著東西回到書房,隨后趕來的襄城,一聽趙諶說要出征的事,登時愣在了那里。
“陛下對這次戰事看得極重,希望我也能過去!”趙諶將手里的東西放到書桌下面。一邊跟襄城說著話,一邊取出紙筆,在桌上鋪開,拿著尺子在上面寫寫畫畫。
這次李二讓他參與突厥的戰事。事先根本沒向他透露半分,有些倉促的很,根本沒給他任何的準備時間。
但即便如此,有些東西,趙諶覺的還是可以在出發前,讓胡路加緊時間趕制出來的。
要么不去參與突厥地戰事。既然答應了李二,親自參與到突厥地戰事中,那就不能這么空著手過去,不把突厥欺負慘了,那還叫參與嗎?
“父皇怎會這樣啊!”襄城一聽趙諶這話,那眉梢立刻便耷拉下來了,眼睛里瞬間水霧彌漫,鼻子一抽一抽的,嘴里小聲抱怨著道。
趙諶注意力全在桌上的圖紙上,一時間都沒注意襄城的表情,低頭專注的畫著圖,嘴里還在調侃著李二。
結果,聽到襄城抽泣的聲音,驚訝的抬起頭時,卻看到襄城委屈著一張臉,那表情就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趙諶看到襄城這樣的表情,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的望著襄城笑道:“至于嗎,不就是去打個突厥嘛!”
“可…咱兩個才成婚啊!”趙諶這話不說還好,結果,這話一出,襄城原本盈滿在眼眶里的淚,隨著襄城的話,頓時跟斷線珠子似的,紛紛掉落。
“那要不我現在就去跟陛下拒絕了?”趙諶哭笑不得的望著襄城委屈的樣子,放下手里的筆,直起身故意對著襄城說道:“便說公主不舍得我離開,相信陛下也不會不同意的!”
“討厭!”襄城本來委屈的一張臉,聽到趙諶這話,頓時抬起手抹去臉上的淚,瞪了趙諶一眼,嬌嗔道。
“放心吧!”趙諶看到襄城破涕為笑了,這才望著襄城,使勁的吹噓道:“區區一個突厥人而已,只要你夫君我過去,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嘛!”
“再者說了!”趙諶說到這里時,忽然對著襄城挑了挑眉,壞壞的笑道:“你夫君可是仙人弟子,厲害著呢!”
聽到趙諶這話,襄城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看到趙諶沖她使勁挑眉之后,表情微微一愣,瞬間反應過來,一張臉瞬間布滿紅暈,對著趙諶狠狠啐了一口,轉身便沖出了書房。
書房里的趙諶,看著襄城轉身離開時的背影,頓時仰頭大笑著,搖了搖頭,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桌上的圖紙。
胡路來的時候,趙諶已經差不多繪圖完成,將胡路帶到書房,等到石頭出去后,趙諶這才將剛剛繪圖完成的圖紙,交給了胡路。
“侯爺,這是什么?”胡路皺眉望著圖紙上的圖形,看著圓鼓隆咚的,卻是胡路從沒見過的,于是,疑惑的抬起頭,望著趙諶小心翼翼的問道。
“別問,問了對你沒好處!”趙諶將圖紙全部交給胡路,對著胡路吩咐道:“你只管拿著圖紙去做出這東西,時間要快,其他的事情,你便不用管了!”
因為一些新奇的物品,胡路手底下養了一大批的匠人,都是長安的最優秀的,胡路給了最好的待遇。這些人便心甘情愿,待在胡路的手底下。
也正因為如此,趙諶現在需要制作什么東西時,也總會將圖紙交給胡路。而后,再由胡路拿著圖紙,去找那些匠人。
上一次的槍托也是,這一次的東西也是,之所以。不告訴胡路的原因,就是因為這些東西都很危險。
要不是,軍院如今還沒建起,實在是無人可用,也就不會將這東西,交給胡路去辦了。
胡路多精明的人,一聽趙諶說的語氣,立刻便意識到了原因,將手里的圖紙然。,三兩下卷起來。閉緊了嘴巴,果然就不再問趙諶了。
“對了!”看到胡路將圖紙卷起來,趙諶忽然想起來了什么,望著胡路說道:“馬上去準備人手,過段時間跟我一起去北邊!”
“呃…胡某也去?”李二準備對突厥用兵,這消息早就已經是鬧的滿城皆知了,胡路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聽到趙諶讓他也去北邊,頓時驚訝的望著趙諶,不可思議的開口。
“當然要去!”趙諶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望著胡路說道:“除非你胡某人嫌錢燙手,不想賺錢了!”
“要去,一定要去!”胡路先前還是一副驚訝的面孔,這會兒一聽趙諶說起有利可圖。想都不想,便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望著趙諶說道:“胡某再跟誰有仇,那也不能跟錢有仇啊!”
這混蛋就是另一個李承乾,腦袋里現在整天都裝著發財的事情,只要一提賺錢這兩個字。一雙眼睛都立馬紅了。
當然了,在而今的大唐,想賺錢想的發瘋的可不光是胡路跟李承乾兩人,還有很多的大唐勛貴們。
自從確定趙諶也要奔赴漠北的消息后,這幾天來,公主府跟侯府的大門,幾乎都快被擠破了,一開始來的人,都是出自將門一系的。
拿著湊出的金子,到了趙諶面前,將金子往趙諶手里一放,丟給趙諶一個你懂得表情,一句話都不說,就立刻離開。
陸陸續續,幾乎所有將門的人,都給趙諶送來金子,而后,便又一句話不說,轉身就離開。
短短數日,趙諶就收到很多的金子,看著眼前的這些金子,趙諶只能無聲嘆息。
他當然明白這些人的意思,新軍營就是將門的希望,他們自然是希望,趙諶到時奔赴漠北后,可以用這些金子,兌換出多多的東西,讓新軍營可以將玄甲軍徹底的壓下去。
然而,這聲嘆息才落下不久,勛貴們就開始陸陸續續的登門了,不比將門的沉默,這些勛貴們,帶著金子過來時,一個個神情激昂,張口閉口的都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惡心模樣。
那樣子,就差沒在長安大街上,振臂高呼幾聲,讓全長安的人都知道,他們給趙諶捐錢來了。
趙諶一開始愣沒搞懂這些人的用意,差點就被他們的激昂給蒙蔽了,可回頭再一想起,山東賑災時,這些家伙們的反應,頓時便生了警惕之心。
而后,再經過一琢磨,立刻便反應過來了,奶奶的,這就算是提前跑來給他投資來了啊!
自從紡織廠修建起來,羊毛一下子就變得緊俏品,往日里賤的讓勛貴們都不屑一顧的羊毛,而今,已經變成了一堆堆的黃金。
于是,等到李二宣布對突厥用兵,并且擺出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時,這些人的目光,便盯上了整個廣袤的草原。
拿著金子過來投資趙諶,一來自然是希望,趙諶到時可以拿出很多的東西,將對突厥的勝算擴大數倍,以便讓他們獲得更廣袤的草原。
而來,自然便是希望,能通過先期的投資,等到戰事結束,瓜分草原的時候,他們可以借此投資的名聲,可以獲得更多的利益。
想通了這一點,趙諶登時便樂了,他簡直都要愛死這些勛貴們了,這就好比是,瞌睡了,剛好有人送來了枕頭一樣。
當初,趙諶就是希望,能夠將勛貴們,全部都綁到草原上,讓草原的利益,能夠跟他們綁到一塊去,如此一來,這些人即便睡著了,也能時時刻刻睜著一只眼,牢牢盯著草原的。
有錢不賺王八蛋,趙諶想明白了勛貴們的用意,立刻便哭喪著臉,給每一個過來的勛貴開始哭起了窮。
“還好還好,這點金子,勉強能換一瓶地獄之火的……”
“…啊房相,你這金子可是能交換兩瓶地獄之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