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佟千雪所住小區附近地鐵站的地鐵線有一段是在地面之上,當地鐵從隧道中穿出,光亮透過車窗照進車廂的時候,讓人有一種撥開黑暗重見光明的感覺。
外面的天氣絲毫沒有要放晴的意思,天空中烏云很厚,厚重的烏云仿佛隨時都會將這片天給壓垮一般。
地鐵車廂的移動電視上,正在播報著杭山市未來幾天的天氣。因為受到臺風的影響,杭山市未來幾天依舊會是以大風暴雨天氣為主,主持人提醒市民外出途中注意安全。
坐在慕容飛身邊幾個上了年紀的大媽看完電視上的天氣預報,頓時皺起眉頭,對這糟糕的天氣發表著自己的不滿。
地鐵在地面上又行駛了一站路,豆大的雨珠便是傾盆而下,砸落在地鐵車廂車窗上發出讓人心顫的“噼啪”聲,沒過幾秒鐘地鐵外的街道馬路和樓房就因為這場暴雨而變得扭曲模糊起來。
夏季的暴雨來勢洶洶,但持續的時間并不會很長,等到慕容飛到站的時候,外面的暴雨已經是變成了小雨,雨勢不大,但是雨點很迷,如果就這么走在路上,很快就會被淋成落湯雞。
地鐵站內,濕漉漉的地面上全是黑漆漆的鞋印,為了防止乘客在追趕地鐵的過程中滑到,地鐵站的工作人員特意在地鐵站內放上黃色的“小心滑倒”的警示標志,并且在一些地方鋪上了地毯。
不過這警示標志對于很多乘客來說似乎并沒有什么作用,通過安檢的乘客從安檢機上拿起背包,手里拽著一把還在滴答著雨水的雨傘,聽到廣播內地鐵到站的聲音后,拔腿就朝著樓梯的方向跑去,追趕已經到站了的地鐵。
慕容飛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此時正值上班高峰,這就不難理解這些乘客即便是腳底下打滑,也不愿意放慢腳步了。
這種天氣,地鐵站中一定會有賣雨傘的小販,把一塊防水布鋪在地上,上面花花綠綠的擺滿了折傘,二十塊錢一把,概不還價,專為那些出門忘記帶傘而被大雨堵在地鐵站出不去的人準備。
一般來說,這種雨傘也就是一次性使用,那細的也就比牙簽粗上那么一點的傘骨,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它的使用壽命,如果是在大風加上暴雨的天氣,這種雨傘撐出去基本就是在一陣迎面大風中直接報銷的結果。
地鐵站出口處,小販手里拿著好幾把包裝還算過得去的折傘,嘴里念叨著“二十一把,二十一把”向走出地鐵站,而手中沒有雨傘的人進行兜售。
“天堂傘看一下了,二十一把。”
小販將一把藍色的折傘遞到慕容飛面前,慕容飛低頭看了眼并沒有去接,出租車候車點距離地鐵站并不算遠,以慕容飛的奔跑速度,慕容飛非常有信心在自己身上被雨淋濕之前沖到出租車候車點。
可是慕容飛剛踏出地鐵站,又立刻退了回來,因為他看到出租車候車點處拍著長隊,隊伍已經超出了候車點雨棚的范圍,就算自己奔跑的速度再快,能在雨水淋濕自己之前沖到出租車候車點也無濟于事。
這種季節是出租車生意的旺季,與其在公交車站等半天等一輛車廂里擠滿了人,悶熱無比,黏糊糊濕嗒嗒,空調形同虛設的公交車,還不如多花一點錢打一輛出租車,不僅可以直接送到自己想去的目的地,而且空調還給力。
看到慕容飛退回來,賣傘的小販又走了上來,把傘遞給慕容飛,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慕容飛摸出錢包,取出一張二十元紙幣將小販手中那把出廠價可能連兩塊錢都不到的劣質雨傘給換了過來。
打著雨傘走到出租車候車點,慕容飛發現旁邊垃圾箱中扔滿了被風吹翻,全都是來自地鐵站出口處那個小販手中的雨傘。慕容飛暗罵一句“奸商”,排在隊伍最后面,等著出租車。
等車的隊伍雖然長,但是出租車數量也多,畢竟沒有人愿意錯過這么一個賺錢的好時機,這樣的生意高峰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慕容飛拉開副駕駛車門鉆了進去,報了地址,司機按下擋風玻璃后面的“空車”牌子,打著轉向燈匯入了車流中……
某高檔住宅小區。
一身居家服的佟千雪手里抱著一個毛絨玩具,坐在飄窗窗臺上,看著外面陰沉沉的天空,還有從云層中不斷飄落下來的雨絲。
窗戶上,雨珠順著玻璃往下滑落,留下一道道痕跡。
懷孕的前三個月是最危險的時候,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流產,加上佟千雪在檢查的時候就發現有流產跡象,所以這段時間她向醫院請了假在家休息,慕容飛的媽媽和自己媽媽會一天隔一天的來這里給她做飯,照顧她。
這段時間,佟千雪也沒有什么食欲,基本屬于吃什么吐什么,聞到廚房里的味道,就算是喝口水都會吐出來。佟千雪這樣的反應讓黃虹很高興,坊間都有孕吐越強烈生男孩子可能性越大的說法。
盡管外面下著雨,氣溫也不算高,但是這悶熱的天氣始終讓人身上有種黏糊糊的感覺很不舒服,恨不得一整天泡在浴缸里面才好。就算是房間里開著空調,可佟千雪額頭上還是多了一層細汗,把頭發都黏住了。
佟千雪輕輕撫摸著自己還沒隆起的小腹,靠在窗臺墻壁上,呢喃道:“壞家伙,你現在在地球什么地方呢?是炎熱干燥的中東,悶熱潮濕的南美洲,還是冰天雪地的極地?”
“叮咚!”,“叮咚!”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來了!”
佟千雪對著門口的方向應了一聲,抱著毛絨玩具,踢踏著拖鞋去開門。
一般這個時候都是黃虹或者是自己媽媽買了菜過來給自己燒飯,而且這個小區的管理很到位,即便是送快遞也是不允許進入住宅樓內的,所以佟千雪沒有任何防備的就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