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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奸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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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貓撲中文)

  聽林延潮這么一番分析,林世璧,陳濟川,展明都是一并點頭,但是細細思考后,背后卻都是不約而同出了一身冷汗。

  若非林延潮識破,借口要沐浴更衣,方才已是跟著對方上了馬車,那么接下來這后果真不堪設想。

  林世璧對林延潮已是刮目相看,心道,換了別人得知張居正來請,還不忐忑一番,要么緊張不已,要么憧憬在飛黃騰達之中,多心之人想著這是不是鴻門宴。但這小子卻看出了里面的破綻。

  陳濟川大怒道:“好狠毒的計謀,我們出去把那人拿了,送至衙門去。”

  展明也是鐵青著臉,若是方才林延潮跟著那人不明不白上了馬車,自己如何能原諒自己。自己既入林家來,林高著,林延潮待自己都是不薄。

  若是林延潮有了什么閃失,自己豈非難辭其咎。

  展明道:“老爺,怎么辦,是否先將外人都剁了,再順藤摸瓜?”

  林世璧道:“不可造次,是誰要害宗海還不知道。”

  “還用猜嗎?斷然是幾個生怕老爺得了三鼎甲的考生。我們一個個去查,就知道了。”

  林世璧道:“有這可能,但也不能貿下結論,你眼下該怎么辦?若是有需要的,可以去五城兵馬司,順天府幾個衙門投帖子,這里我們林家都有門路。”

  林延潮笑著道:“多謝天瑞兄,我自有辦法。”

  當下林延潮對陳濟川道:“你拿著這帖子,去湖廣會館。”

  陳濟川于是拿了帖子出門去了。

  林延潮見陳濟川拿著帖子離開心道,之前我正愁沒有門路,現在倒可借此事,來敲相府的門!

  張府的下人。在門外等了許久,終于見得林延潮走了出來,總算松了口氣,臉上不由浮出一抹冷笑。

  這冷笑只是一閃而過,見到林延潮時,這下人微微責怪:“會元郎真令我好等啊。”

  “這真是我的不是。只是相爺召見,豈能不鄭重?真有勞久等了。”林延潮撣了撣袖子上的灰塵,對方看來林延潮這是洗漱一新,顯然對自己這一番去張府十分鄭重。

  那下人點點頭道:“豈敢,那請會元郎趕緊上馬車吧!”

  林延潮笑著道:“這是當然,我這位下人陪我一同上馬車吧!有些禮品,我想讓這下人交給張相。”

  林延潮指了指展明。

  對方見展明一副孔武有力的樣子,卻沒有表示反對淡淡道:“好吧,會元郎也忒客氣了。”

  于是林延潮與展明一并走到街邊。轉角口開來一輛馬車停在了會館門前。

  林延潮看這馬車,車廂破舊,連拉車的馬,背上的毛都脫了不少。林延潮不由笑著道:“這就是相府的馬車?”

  那下人鎮定地道:“這是相爺為官清廉,會元郎還請上車吧!”

  待對方與隨從一并上了馬車后,那下人知林延潮沒有最后起疑,終于放下心來。

  對方與車夫一并坐在馬車前座,驅趕馬車直往內城而去。入了城后。林延潮看見他們,雖是往城西方向而去。但不走大路,專揀胡同小路走。

  林延潮詢問對方,那下人笑著道:“京城這時候大街堵著呢,咱們這是抄近路。”

  展明在一旁冷笑,林延潮也不說破,就在說話間。馬車突然加速,然后順勢一拐。

  從車簾外看去,似入了一間宅院。

  這剛入宅院就聽得后面砰的一聲,林延潮看去門外被關上,接著車夫吁地一聲。將馬車停了下來。

  坐在馬車前的,下人與車夫一并跳下馬車。

  隨即馬車四方傳來腳步聲,林延潮看去數人手持著鋼刀,面容猙獰。

  “張虎哥,這一趟還算順利?”

  那假冒的下人答道:“手到擒來。什么會元,會魁,不過是頭呆頭鵝罷了。”

  外面傳來一陣哄笑。

  張虎站在車頭負手對車內喊道:“會元郎,到地頭了,下馬車來吧!”

  馬車里,林延潮讓展明先不要輕舉妄動,對著外面問道:“這就是相爺府嗎?”

  對方哈哈大笑:“這當然不是相爺府,而是地府!”

  哈哈,眾人大笑。

  “你們是什么人?”林延潮打探對方底細,當然少不了裝出驚慌的樣子。

  那張虎哼了一聲道:“我們自是相爺府的人,會元郎,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竟要與相爺的公子爭狀元?故而相爺讓我們將你請到這里好好談談。”

  “張相爺?“

  “不錯,我們就是張相爺授意的,否則沒有相爺親手寫的帖子哪里請的動你?“

  “原來如此。“

  林延潮索性跳下馬車來,展明跟著下了馬車。

  但見自己身處一間破舊的四合院里,四面圍著十幾個大漢,大門處四五人站在那。

  對方認為林延潮已是甕中之鱉了,得意洋洋地道:“會元郎從車上下來就好。”

  林延潮問道:“你們要拿我怎么辦?”

  那張虎溫和地道:“會元郎,甘心當階下囚就好,放心,我們不會傷你。再說傷了一名會元,此罪我也擔當不起。”

  “原來如此。那你們是要拘我在此,不讓我去殿試。如此缺考之下,我進不了三甲,也授不了官!但你們以為這樣朝廷,就不會追究你們了嗎?”林延潮質問道。

  對方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會元郎,你猜錯了,你會去殿試的,我們還會送你去。只是在你消失這幾日時,我們會放出風聲,說你中式會元后,得意放縱,夜宿娼家,醉生夢死數日夜不歸宿。”

  “這幾日,我們會先凍餓你數日。待殿試之日,若你幾次沒吃飯,又兼得了重病,自是考不好,而眾人見你連站立也是勉強,皆以為你放縱過度,認為你這是咎由自取。你要解釋,要伸冤,誰信?如此就算你中進士又怎么樣,從此名聲掃地,御史會彈劾你,連官都做不了。而張相的公子,自是穩穩當當中了狀元。”

  展明聽了,不由怒從心來道:“你們真是好卑鄙!”

  “卑鄙?不要怪我們要怪,就怪你們生不逢時,惹了相爺和公子不高興了。“張虎得意地道。

  就在張虎在屋內得意之時,外面巷口一對對身穿飛魚服的官兵,已是將院子團團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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