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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三章 名聲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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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功名在身?

  聽了這話吳江知縣的驚堂木,沒有拍下去,而是斟酌了起來。≧

  一旁虞員外的隨從,仿佛碰到了救星了般道:“啟稟縣尊大老爺,這位林相公是從閩地來的秀才。”

  吳江知縣眼睛一斜道:“本官讓你說話了嗎?來人,掌嘴!”

  兩名本來來拿林延潮衙役,刀不落空,一人將這隨從拿出,另一人左右開弓。

  打完后,隨從被抽的滿嘴是血,然后還得叩頭道:“謝縣尊大老爺恩典。”

  坐在案旁的師爺,與吳江知縣耳語了幾句后,對方當下看向林延潮問道:“你是閩地的秀才?來蘇州作什么?可有官學開具的游學憑證?”

  吳江知縣一連問了三個問題,然后道:“沒有憑證,本官可不認你是個生員,不是招搖撞騙之徒,就是擅自離籍。”

  運兵的把總看著林延潮,此刻眼神中也是驚疑不定。

  林延潮當下道:“縣尊大人,在下并非是生員,而是進京赴考的舉人。”

  吳江知縣頓時愕然,那臉上表情分明寫著,竟然有如此年輕的舉人,你特么騙誰?

  林延潮不待吳江知縣詢問質疑,直接從兜里拿出一物道:“這是在下禮部試的公據,縣尊請過目,。”

  說完衙門書吏將林延潮手中之物,轉遞吳江知縣。吳江知縣拿起公據看了一遍,扶案而起,滿臉又驚又喜地道:“原來你就是十五歲中解元的林宗海,你的大名早已是傳遍吳中了。”

  當下吳江知縣走下堂,向林延潮以平輩行禮道:“得罪,得罪。在下吳草,字青桂,是隆慶年的舉人。”

  林延潮連忙避身,道:“縣尊切莫如此,在下不過浪得虛名罷了。”

  “解元郎何必過謙,吳中讀書人哪個不知閩地出了一個十五歲的解元。眾人都將你與蔣文定公相提并論了。”

  林延潮道:“縣尊謬贊了。”

  吳知縣唉地一聲道:“怎么可以叫縣尊,這分明不把本官當自己人。本官癡長你幾歲,咱們就以兄弟相稱好了。”

  吳知縣五十多歲了,而林延潮不過十八歲。林延潮立即道:“豈敢,縣尊即是隆慶年間的舉人,在下就稱縣尊一聲前輩好了。”

  哈哈,吳知縣當下十分高興,不住撫須道:“好,慚愧。前輩就前輩,不過本官熬到一頭白發,實在愧稱前輩。”

  見高高在上的吳知縣與林延潮,相互親熱的稱兄道弟的一幕,一旁跪著的眾人全部都看傻了。

  這是什么情況?

  與知縣平起平坐。

  這個少年人,不僅不是生員,還是舉人,不僅是舉人。還是解元,不僅是解元。還是他娘的是十五歲就中解元的牛人。

  眾人心想,也是,平日在船艙里,見這少年,不是吃飯看風景,就垂坐讀書。若不是這么勤奮用功,這少年怎么能十五歲中解元。

  而那一群妖嬈的船妓們,都是差一點垂足頓胸,自己竟白白錯過了這個好機會,早知對方是解元。自己若是能求得對方贈自己一詩,立即身價倍漲十倍了。可惜眼下錯過機會,沒有地方買后悔藥了。

  至于虞員外和船老大對視了一眼,這時一并向林延潮跪行幾步。

  虞員外道:“林老爺!”

  船老大道:“林祖宗!”

  二人合道:“救救我們啊!”

  虞員外如同唱詩般道:“十年修來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前生三百次的回眸,換今生一次的擦肩,林老爺,憑咱們同舟共渡的交情,上輩子我們啥也沒干,都忙著擦肩而過了。你無論如何也要救救我們啊,我們是被冤枉的。”

  林延潮聽了覺得這話,怎么這么耳熟啊,莫非虞員外也是穿越來的?

  船老大沒有虞員外這般華麗的說辭,而是道:“林祖宗求求我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

  林延潮皺眉道:“這話這么順溜,不是頭一次說吧。”

  一旁衙門里的吏員,討好地道:“解元郎明鑒,咱們這剪徑的強人被捕時都這么說。”

  吳知縣也想賣林延潮交情啊,這可是十五歲解元,將來有可能中進士,甚至進翰林院的,趕緊交好了,將來受用不盡呢。

  當下吳知縣問道:“這兩位這么說來是林解元的……”

  林延潮立即道:“吳前輩,我與他們不熟!”

  不熟!

  兩個字,給虞員外和船老大二人重重的暴擊,二人同時頹然。

  吳知縣會意當下點點頭道:“此案本官已有計較,先行押下。”

  待人走后,吳知縣向林延潮問道:“解元郎此來蘇州是趕考嗎?可有下榻的地方?”

  林延潮道:“我此來蘇州一是趕考,二是蘇州知府是在下的業師,故順道拜訪。”

  吳知縣聽了道:“原來林太尊是解元郎的業師,果真名師出高徒,不過林解元來遲一步,林太尊兩個月前升任廣西按察副使,已是去赴任了。”

  林延潮聽了不由惋惜,自己若是早來兩個月,就可以見到老師了。

  吳知縣笑著道:“林太尊在蘇州三年,風調雨順,治下太平,百姓稱頌,故而吏部考核一等,此次升任廣西按察副使也是情理之中啊。”

  林延潮聽了嘆道:“話是如此說,但沒有恩師在己面前耳提面令,終是覺得缺了什么。”

  當下林延潮被吳知縣留在縣衙的寅賓館住了一晚。吳知縣打算讓吳江縣士紳,縣學生員一并設宴為林延潮接風洗塵。

  但為林延潮婉拒,吳知縣只道林延潮不喜名利,其實他只是想睡個覺,不過吳知縣還是設下私宴招待了林延潮三人一番,臨別時還送了程儀三十兩。

  至于虞員外和船老大的案子,林延潮也順便打聽了下。

  船老大自是要賠償漕船上‘漂沒’的三百石糧食,以及修補漕船的工錢,否則充軍邊地。二人還是選擇了賠錢,但這一筆足以令虞員外和船老大兩個奸商,賠得連老底都不剩。

  林延潮別過吳知縣,與展明,陳濟川一并去碼頭。

  半路上,但見一名軍漢立在路中央,正是漕船把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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