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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劍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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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弈回到仙山五層的洞府中,盤膝而坐,腦海中浮現出方才兩位前輩所說的‘劍意’二字。不知為何,這兩個字像是有一種魔力,在影響他的心神。

  “不錯,既然是劍術,必然有劍意,我早該領悟到的。”

  林弈靜氣凝神,雙眼緊閉,心間反復呢喃著弈劍之術的口訣,一遍一遍。

  林弈漸漸進入一種玄之又玄的空靈狀態,心神沉浸在對弈劍之術的領悟之中,神我兩忘,雙手指尖各有一絲靈動異常的藍色劍氣飛舞回旋。

  弈劍之術是一種特別的劍術,或者說根本不算是劍術,因為它沒有心法,甚至連招式都沒有。

  與其說弈劍之術是一種‘術’,倒不如說它本身就是一種‘意’的存在。

  林弈最初領悟弈劍之術,是在十歲的時候,那時候他領悟到一種可以看透對手破綻的‘術’,對手出劍的落點,速度,軌跡,都能看透。

  這是一種沒法解釋的能力,無論對方的劍存在了虛招還是假象,林弈當時總能在第一時間看破虛妄,直指對手的破綻。

  記得弈劍宗主凌劫當年和林弈比劍,凌劫的劍法剛用出來,林弈便知道這柄劍的落點,像是心中靈光一閃,就看破了凌劫的劍術。

  能分辨虛實,看透破綻,這算是林弈對弈劍之術最初的領悟。

  盡管林弈當時并沒有凝氣,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心中卻漸漸產生一種意念,似乎可以操控別人的劍,別人的兵器。

  之后林弈凝氣,也證實了弈劍之術的這種能力,天下萬物皆可弈!

  這算是林弈對弈劍之術更深一層的領悟。

  但林弈心底有一種感覺,弈劍之術的能力絕不止于此,它還有更深層次的威力,只是自己還沒有領悟到。

  “或許時機還未到。”

  林弈放棄了繼續領悟弈劍之術,而選擇將心神放在領悟弈劍之術的劍意上面。

  究竟什么是劍意?

  林弈的意識進入一種混沌朦朧的狀態,漸漸忽略了時間的流逝。

  整整三天三夜,林弈一動未動,盡管沒有進入破妄銀眸的狀態,但林弈還是有所收獲。

  八年來,林弈對于弈劍之術的沉淀和理解,并沒有白費。

  其實林弈距離劍意,也只有一步之遙,經過兩位前輩的指點后,加上他本就對劍道悟性極高,順著這個方向用心鉆研,沒過多久便已經觸碰到劍意的存在。

  又過了兩天,林弈如同坐化高僧一般,看上去連生命的氣息都已經消失,唯有指尖的藍色劍氣還在靈動的飛舞盤旋。

  陡然!

  昏暗的洞府內亮起兩道神光,林弈雙眼開闔間,一抹劍光閃過,驚艷無匹,這一瞬間,仿佛整個空間都凝固,時間也已經靜止。

  林弈輕彈指尖,劍氣迸發而出。

  劍氣還是那一道熟悉劍氣,但仔細感受,卻又相去甚遠。

  劍氣的里面卻多了一種意念和意志,一種能分辨虛實,看透破綻的意志和意念。

  五天時間,劍意成!

  劍意成,心意堅定,邪魔不侵,從此踏上真正的劍修之道。

  旗煞宗內有一些佩劍的修士,就在林弈的洞府內劍意閃現時,他們的長劍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輕吟,微微顫抖了一下。

  這些修士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并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而在宗門入口處,邋遢老人和瘦小老者并肩站立,面露驚訝的看著仙山五層的那座洞府,瞠目結舌。

  盡管那抹劍意一閃即逝,但仍瞞不過他們的感應。

  邋遢老人眼中閃過不可思議之色,疑惑道:“方才似乎是一抹劍意?”

  “我也感受到了,不會錯!”瘦小老者面色凝重的點點頭。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撼。

  “好強的天賦,居然花費了五天的時間就領悟到了劍意的存在,這讓其他劍修情何以堪,與此子生在同一世的劍修,算是一種悲哀。”瘦小老者感概萬分。

  邋遢老人大感贊同,旋即疑問道:“這是什么劍意,你可曾感受到?”

  “我也不知,劍意一閃而過,時間太短,還未來得及感應,便已經消失不見。”瘦小老者搖搖頭,隨后話音一轉,嘆道:“不過不管是何種劍意,一旦劍意成,任何劍術在劍意的面前都如同土雞瓦狗般,不堪一擊。”

  邋遢老人也也點頭道:“不錯,劍意成,劍術的威力至少翻一倍。而且最重要的是,此子才十八歲,十八歲的年紀領悟了劍意,絕對稱得上是不世天才。幾乎可以斷定,此子只要不在修道途中夭折,未來成就必定無可限量,絕不會低于你我二人。”

  洞府內,林弈自然不知道他的劍意居然影響到了外面的修士,更不知道這一抹劍意,給兩位前輩帶來了多大的震撼。

  林弈沒有動,雙眼炯炯有神,看著前方的一片虛無,眸底劍光游動,隱而不發。

  林弈領悟到了劍意,但是他感覺還不夠!

  就在剛才,林弈把弈劍之術大概劃分了兩個層面。第一層就是分辨虛實,看透破綻;第二層,就是真正的弈劍,弈天下萬物。

  這兩個層面,說不上孰高孰低,都是弈劍之術的一種體現。

  林弈當然并未達到那種可以看透任何修士的破綻,也不可能達到弈天天下萬物的境界。

  一切都要看對手的實力,和林弈自己對弈劍之術領悟的程度。

  既然已經領悟了弈劍之術的第一層劍意,林弈打算一鼓作氣,把第二層劍意也領悟出來。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林弈領悟弈劍之術第二層劍意的速度大大提升,當然這其中,也包含了林弈這八年來對弈劍之術的總結和運用。

  林弈再次遁入一種玄妙的空靈狀態,運用意志和意念去觸碰弈劍之術,用心感受那種天下萬物皆可弈的氣魄和豪邁。

  三天過去。

  當林弈再次睜開雙眼時,眼中布滿劍光,凌厲鋒銳,卻帶著一種莫名的意志。

  林弈向前輕點指尖,輕斥道:“弈!”

  指尖并沒有絲毫的靈氣波動,但這個空間似乎產生了一種巨大的變化。

  一股強大無可匹敵的意志瞬間充斥于整個洞府之中,洞府內的靈氣迅速的凝聚成一團,不斷的壓縮提煉,最后化成一滴靈液,遁入林弈的指尖。

  弈劍之術第二層,劍意成!

  洞府內的靈氣也被林弈的劍意所弈,所操控,融入體內。

  與此同時,這一股劍意的驚天意志沖出洞府,降臨在旗煞宗的天空中。

  幾乎在旗煞宗的每個修士都感覺到一絲怪異,卻說不上來哪里不對。而一些佩劍的修士卻渾身一震,眼中露出一絲驚恐,他們的佩劍劍鳴之聲不絕于耳,劍身一陣輕顫,即便在掌心里緊緊攥住,也無法控制長劍的顫抖。

  驀然!

  利劍出鞘的清越之聲在旗煞宗內陸續的響起,幾乎每柄劍都脫離了修士的掌控,似乎受到了某種牽引之力,劍出半鞘,劍吟不斷。

  其中一個修士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珠,疑惑道:“這難道是……”

  “劍意!好像是劍意!”另一個修士突然一聲驚呼。

  眾修士嘩然變色,目瞪口呆。

  “宗門竟然有修士領悟劍意了?莫非是十大內門弟子的陳師兄?”

  “應該不會錯了,宗門劍術造詣最高的就屬陳默師兄。看來半年后的宗門,陳默師兄的名次要往上竄一竄了。”

  仙山第六層,核心弟子的洞府所在。

  東方野陡然睜開雙眼,細細感受了一番,輕吐一口氣,輕聲道:“劍意!有點意思。”

  “厲害。”魏星辰也從入定中覺醒,生硬的說了兩個字,隨后再次閉目修道。

  蘇七七美目輕眨,淡然的說道:“劍意么……”

  李鎮海和凌躍幾乎是前后腳走出了洞府,前者道:“想不到陳師弟竟然能在筑基圓滿就領悟了劍意的存在,我們應該去勸說他來加入我們的陣營,領悟劍意的劍修,足以做到越級挑戰。”

  “我也是這個想法。”凌躍笑了笑。

  隨后兩人飛身落到了仙山五層,找到了陳默的洞府,只見陳默正輕撫長劍,在洞府門口靜立不語,雙眸中流露出一種復雜的眼神。

  凌躍抱拳笑道:“恭喜陳師弟領悟劍意,不愧為宗門劍術第一人,我聽說,很多劍修在金丹期都無法領悟劍意的存在,陳師弟這一次,真稱得上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不錯,憑陳師弟這一手劍意,想必在宗門上定會大放異彩,殺進內門前五絕非難事。”李鎮海也毫不掩飾對陳默的贊賞之詞。

  陳默眼中露出古怪之色,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李鎮海微微皺眉,閃過一絲疑惑不解,但仍笑道:“陳師弟,我和凌師弟此次前來,就是想問問你,可愿加入我們東方派系的陣營。一旦加入我們,從此我們就是攻守同盟的修士,東方派系在宗門的影響力,想必陳師弟也是知曉的。”

  凌躍也笑道:“不錯,東方師兄為人豪爽仗義,俠肝義膽,若是知道陳師弟肯加入,必定歡喜萬分,掃榻相迎。”

  陳默搖頭輕笑,仍是低頭輕撫著長劍,嘴角透著一絲苦澀,輕聲道:“看來兩位師兄都認為是我領悟了劍意。”

  李鎮海和凌躍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疑惑。

  難道……

  陳默輕彈劍尖,劍身輕顫,長劍發出一聲清越的劍鳴之聲。

  他抬起頭,看著李鎮海兩人,嘆息一聲,道:“我若說,方才的劍意不是我領悟的呢?”

  李鎮海和凌躍知道這種話陳默絕不會亂說,既然他如此說,那就意味著宗門有另外一個修士領悟了劍意!

  兩人驚訝的問道:“不是你領悟的,那是誰?”

  正在此時,離此地不遠處的一座洞府大門緩緩打開,里面走出來一個修士,清秀的臉龐,一身白衣,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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