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人實在太過神秘,王陽他們也僅僅只知道這位老人身邊跟著的那個魁梧年輕人名叫商陰,除此之外,便一無所知。
王陽與任麗娟在一起猜測那位老人的身份半天,也沒有半點頭緒,最終也只能暫時作罷不再去猜想,不管怎么說,那老人一直以來也都是出手相助王陽。
現在想來,王陽心底竟還產生一絲后怕。斬殺對方的命格氣運,本就是賭上了自己的命格氣運,若非那位老人出手,莫宇凡的突然出手相助,恐怕還真會對他造成不小的影響。
“好了,咱們也不要亂猜了,王陽,我覺得你還是聽從你那位賴師兄的話比較好。”
任麗娟想的頭疼,也不愿再想下去了,勸了王陽一句后又說道:“天門練氣宗好歹也是東北第一大派,你那位賴師兄顯然也把你的安危看成是可比青烏門興衰的重中之重。若這件事真相真被他們知道了,恐怕整個北派玄門都要因此動蕩起來。為了整個北派玄門,你也應該聽從他的話。”
“對了,你有沒有聽說天門練氣宗的那位莫宇凡受到什么影響?”
王陽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風馬牛不相及的問了任麗娟一句。
“沒有啊,莫宇凡好端端的,不過聽賴老所說,好像莫宇凡的夫人悲傷過度,好像至今還在昏迷當中。”任麗娟搖了搖頭,同時皺了下眉頭,不知道王陽問他做什么。
“莫宇凡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王陽重復了一遍,心中思緒飛快的轉了起來。
王陽心中清楚,天道反噬的程度也是根據每個人自身修為所不同。念力四層的相師所受到的反噬,必然會遠遠小于一個即將突破地祖的大師所引起的天道反噬。
命格氣運相斬,最后王陽更是引發天象異動,造成天道反噬,即便是遠在東北的莫宇凡,想要出手幫助莫子語,自身都必然會牽扯到其中。然而直到最后,王陽連察覺到莫宇凡曾經出過手,這倒是從另一方面印證了那位老人的出手并非完全幫助王陽,他僅僅是阻止了莫宇凡,卻也等同于是把莫宇凡排除在外,不受這份天道反噬,此時,莫宇凡好端端的沒有任何異常消息傳來,就是鐵證。
難道那位老人也認識莫宇凡?
或許,這件事并非是一個死結!
眨眼之間,心中閃過千道思緒的王陽漸漸從中推演出一條較為清晰的線索來,他隱約覺著,也許這件可能會造成整個北派玄門動蕩的事情,另有解決辦法。
“你突然問這個做什么?”
看著王陽的樣子,任麗娟只覺得十分不安,馬上又追問了一句。
王陽收回心中的思緒,也沒多和任麗娟解釋,只是微微一笑打了個馬虎:“沒什么,只是想到星云大師離開之前對我說的話。”
“星云大師說什么了?”
任麗娟一臉疑狐,她總覺得王陽這是在轉移話題。
“星云大師建議我去一趟ly,到龍門石窟感受萬佛歷經歲月留下的深厚佛息,以此化解體內殘余的孽業,所以說,我打算先去一趟ly,也算是等這件事平靜一段時間,隨后我們再去東北。”
王陽心中已有打算,便把接下來的計劃說給了任麗娟。
“去ly我同意啊,可去完ly就去東北,也太快了吧?我先前說的話你又沒有聽進去啊,你那位賴師兄可是說最好三四年過后再去東北呢!”
任麗娟十分無語,她發現王陽好像根本沒有聽進去她先前勸說的那番話。
王陽再次微笑,面色卻極為堅毅,繼續道:“這件事由我而起,當初斬殺楚天成命格氣運的時候,我就做好了承受一切的準備,如今,我是不會讓天門練氣宗為了一個莫子語,就引得整個北派玄門都不得安生的。”
“你這是想一個人承擔天門練氣宗的怒火?”任麗娟猛地皺眉。
“天門練氣宗,也不是他莫宇凡一個人的天門練氣宗。”王陽搖了搖頭,不以為然。
任麗娟氣得跺了下腳,開口就道:“你哪知道天門練氣宗的情況啊,練氣宗上任掌門是喬四指,喬四指有一個女兒喬子倩,而這喬子倩正是莫宇凡的妻子、莫子語的母親,可以說,整個天門練氣宗,本身就是他莫宇凡一家人的天門練氣宗,若非如此,那莫子語又怎么敢如此驕縱蠻橫肆無忌憚?”
聞言,王陽的神色與之前沒有半分變化,可卻也久久沒有出聲。
賴老的決定其實從哪方面看,都沒有錯,可是賴老并不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王陽當初之所以知道對孫賀動手的人是莫子語,也是因為莫子語所請來想要拘走孫賀鬼魂的陰神豹尾。
別人可能都不知道這其中的種種細節,但唯有那位冥帥豹尾,十分清楚王陽在斬殺楚天成之前,是完全明白莫子語在其中的地位。
賴老他們不管怎么隱藏這件事的真相,可卻也不可能堵住那位陰神冥帥的嘴巴。
和這位陰神冥帥據說有莫逆交情的莫宇凡遲早會從其口中得知真相,那個時候,賴老等人的故意隱瞞,怕也只會徒增兩派之間的仇恨。
片刻的沉默,王陽這才開口打破沉默。
“就算是這樣的情況,我們也不可能一直隱瞞下去。紙是包不住火的,遲早天門練氣宗都會知道,我在斬殺楚天成命格氣運的時候,一并斬了莫子語的命格氣運。”
“我們,不能覺得過去一年、兩年甚至是三四年的時間之后,這件事就會被淹沒在時間的長河之中。這種可能會引發整個北派玄門動蕩的事情,還是盡早解決的好。”
“好了小娟,你就不要勸我了,麻煩你回去幫我告訴一下楚雨他們,就說我很好,不過因為要化解體內的孽業,還需要一點時間。還有,你回去后就不用再來我這里,我會獨子去一趟ly,等我完全化解體內的孽業,便會去kf找你們,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東北。”
“最后去東北的決定,你可千萬別告訴我師兄……”
王陽態度堅決,一番話說的飛快,連給任麗娟任何反駁的余地都沒有,說完之后就頭也不回的拿著那飯盒回到了房間之內。
看著緊閉的房間木門,任麗娟一臉無奈,最終也只能長長的嘆了口氣。
芒碭山青烏門正殿,創派祖師賴布衣的畫像正居殿首,畫像前的古樸香爐上,三只高香燃著,冒氣的白煙徐徐上升,散發出一陣陣異香。
坐在前方正座上的賴老卻顯得心事重重,無可奈何的看著下面站著的那兩個面色嚴峻的中年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刻大殿之內,也就只有他們三個人,而那兩個中年人身材魁梧,面相陌生,顯然不是青烏門人,若是楚天成還活著,那一定能認出來,這兩人正是那一日偶遇莫子語時,跟在莫子語身邊的兩個人。
“兩位大師,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們若再這般咄咄逼人下去,那我便要以為,是你們天門練氣宗想欺我青烏門無人,故意上門挑釁來了!”
半響,賴老終于開口,收起臉上的無奈,變得嚴肅起來。
兩個中年人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人急忙彎腰作揖,開口道:“賴大師莫要動怒,如今我們兩人上門來,絕非是挑釁青烏門權威。只是事關重大,不得已才來詢問清楚。”
“哼。”
另一個中年人明顯脾氣更為暴躁,也遠不如他身邊這人那么冷靜,冷哼一聲后緊隨著開口道:“賴大師你這話說的,可是在拿青烏門壓我天門練氣宗?”
這話一出口,不光是賴老臉色猛變,就連那位先開口的中年人也是臉色一變,急忙擋在那人的身前,同時低聲向身后呵斥了一句:“余岳,你忘了莫師叔的交待嗎?我們如今的重任,是找到子語,不要隨意生事!”
“還說什么說,余明師兄,你心中可比我清楚,子語那孩子是跟著楚天成離開的,如今那個王陽引發天象異動斬殺了楚天成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子語的失蹤,怎么可能和那個王陽沒有關系!”
說著,那被稱呼為余岳的中年人抬起頭,直直盯著賴老,大聲道:“賴大師,我們師兄弟今日來,也只是為了王陽他一個人來,只要他告訴我們子語的下落,我們立刻就走。”
“呵呵……”
賴老站起身來,瞇起眼睛看著這兩個中年人,眼神陰霾,冷聲道:“楚天成乃是我與弘農派通緝多年的罪犯,而王陽又是我青烏門下弟子,斬殺楚天成本就是份內之事,至于你們家的那位少爺,我們又怎么會知道他和楚天成混在了一起?如今王陽因斬殺楚天成而遭受天道反噬,如今正在休養,連我這個掌門都無法得見,又何況是你們!”
聽聞賴老的反問,那位名叫余明的中年人臉上閃過一道尷尬神色,這也正是他們如今最無法繞過的一件事情。因為他們根本無法解釋,為什么自詡東北第一大派的天門練氣宗莫子語少爺,竟然會和一個被玄門通緝多年臭名昭著的楚天成混在一起。
只是想起莫宇凡的吩咐,他不得不咬了咬牙,繼續追問道:“那敢問王陽什么時候可以見人?”
那位名叫余明的中年人急忙追問了一句,可賴老卻一拂衣袖,冷冷道:“天道反噬的孽業,豈是那么容易化解,或許一年或許兩年,就是三四年才化解,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你們若真想見王陽,那就等到那時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