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柳乾已經躺在一張床上了,他下意識地向四周看了一圈,不知道這里是不是病房,反正這個房間很大。他和郭天、安娜六人全都在同一間大房里,分別躺在六張床上,除了柳乾之外的五人全都處于沉睡的昏迷狀態。
柳乾旁邊床上是安娜,她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太對……柳乾隱約記得昨天夜里車禍的時候,安娜就在他兩米外的地方,倒伏在一棵樹前,似乎是腦袋受了傷。
柳乾努力睜開眼睛向安娜看了過去,結果發現她的腦袋真的受了傷,而且是很嚴重的傷……整個腦瓜子都裂開了!裂開成了丫字型,腦漿都流了出來!但醫院方面居然沒對她進行任何處理就把她扔在了病床上,然后掛上了瓶子幫她輸液。
腦袋都裂成這個樣子了,輸液能夠救得了她的性命嗎?柳乾心里不由得憤怒起來,現在的醫院太沒有醫德了!不管你得了什么病,只要進了醫院,先給你掛一堆吊瓶再說。
這種輸液對病人根本就毫無意義,只會對他們的身體造成更大的傷害。
輸液里的消炎針藥什么的,完全可以通過肌肉注射或服藥的方式替代。但是輸液可以讓醫院的利益最大化,讓醫生得到最大限度的回扣,所以輸液才會在國內這么盛行。
一名穿著白大褂的……護士?走了過來,走到了柳乾隔壁的床位邊,看了看安娜裂開的腦袋之后,伸出雙手抱住了她腦袋的兩側,把她裂開的頭骨硬生生地摁合了回去。
聽到那碎骨擠著腦漿‘咕嘰咕嘰’的聲音,柳乾的胃都開始疼了起來。
‘護士’可能發現了柳乾醒著,而且在看她,于是回過頭來瞅了柳乾一眼……她一頭長發全都垂在了自己的面前,遮擋住了大部分的臉,少量露出來的臉呈現著某種青白或者慘白色,眼睛則是紅色的,露出很猙獰的兇光。
配合著她一身的白衣,這活脫脫恐怖片里的女鬼貞子形象啊!
柳乾感覺著什么地方有些不太對,想要開口叫喊幾聲什么,但是他的腦袋又開始發暈了,暈得是昏天黑地,很快就又昏迷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柳乾是被一陣急促的鈴聲給吵醒的,閉著眼睛感受了一番,發現他的腦袋已經不疼了,身上也不疼了,而且手腳似乎都還聽使喚。
柳乾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口鼻,牙齒似乎還都健在……這是怎么回事?柳乾睜開眼睛坐起身來向四周張望了一番,發現其他五位兄妹也先后醒了過來,應該都是被剛才的鈴聲給吵醒的。
睡他旁邊腦袋裂開的安娜看起來一點兒事都沒有,當柳乾看向她的時候,她也正好向柳乾看了過來,腦袋上甚至連繃帶都沒有纏。只是她的眼神顯得很有些茫然,似乎不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柳乾再次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腳,用眼睛瞅了瞅它們確實全都健在,而且都很聽使喚、沒發生骨折什么的,這讓他心中不由得好一陣慶幸。能在那么嚴重的車禍中幸存下來,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不過,昨晚他一定是出現了什么幻覺吧?比如救護車過來救援的時候,醫護人員不可能象那樣拉扯重傷者,更不可能為了把傷者拉扯出來,拿斧子砍傷者骨折的小腿吧?
另外,腦袋裂開的病人,怎么可能用手把它摁上?真當安娜的腦袋是個裝糖果的盒子嗎?一掰就打開了,一摁就合上了?如果手術都這么簡單,醫院里招那么多醫生干嘛?
還有那個女鬼護士,就更加扯淡了。
確認了其他五位兄妹全都手腳完好之后,柳乾不由得覺得自己有些好笑。或許是車禍導致他出現了腦震蕩的癥狀,大腦受損之后出現了幻覺吧?
“我們這是在哪里?出什么事了?”安娜開口向其他人問了一聲,然后看向了柳乾。
“昨天夜里我們出車禍了,是我用小弟的手機叫來的120,把我們送到了醫院里來,不然的話我們全都死在野外了。”柳乾向安娜解釋了一番。
“車禍?”其他人全都看向了柳乾,很顯然昨晚車禍的時候,只有柳乾一個人清醒了那么一小會兒,他們始終都處于昏迷狀態什么都不知情。
“是啊。”應了一聲之后,柳乾又感覺有些底氣不足起來,按說這么嚴重的車禍,他們六人怎么都沒受到太嚴重的傷呢?車子撞在了巨石上、車身都撞癟了,然后還有四人被扔出了車外,怎么的也應該有人斷手斷腳才對吧?
除非他昨晚看到的一切真的只是他的幻覺。
議論了一陣之后,眾人仍然都有些摸不著頭腦,特別是當柳乾把昨天夜里發生的事情……大哥江金原被醫護人員強行拉扯了出來、大姐芊舟被人砍了骨折的小腿強行從車子里被拉拽了出來、安娜的腦袋撞裂開成了丫字型,被一個女鬼強行摁合在了一起這幾件事全部講出來之后,就再也沒有一個人肯相信他了,或者認為他只是在做夢而已。
“二弟你就別扯淡了!這馬上要到出早操的時間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學院吧!”睡在柳乾另一側的大姐芊舟打斷了柳乾的講述,然后俯下身去在她床邊找到了她的衣服袋子,把它們取出來后穿在了身上。
柳乾在床邊也找到了他的衣服袋子,沒想到他的衣服全都被洗好了,而且還烘干了,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里面。
“這醫院的服務真不錯啊!還有人幫著洗衣服疊衣服收衣服。”芊舟感嘆了一聲。
“你以為呢?所有的項目都是要收費的,而且費用會很昂貴。”江金原想了想回了芊舟一句。
“你們誰交錢了嗎?押金什么的?”小弟郭天向眾人問了一聲。
“沒有,我沒交。”
“我也沒交。”
其他人檢查著自己身上的錢包紛紛回了郭天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