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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七十四章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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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價?”

  李義府微微皺眉,似乎明白了什么。

  玄機道長道:“商人肯定是唯利是圖,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這羊毛到底還是出在羊身上,朝廷征收關稅,那么商人會想盡辦法轉移到百姓身上,其余得倒是不說,這鹽一定會漲價,即便朝廷不征收鹽稅,商人一定想盡辦法提高鹽價,來彌補自己其它方面的損失,因為百姓離不開鹽,可如此一來,百姓的生活將會變得更加艱苦,百姓定會認為此乃新政帶來的后果,到時百姓可能不會再支持新政。”

  李義府聽得小抽一口冷氣,趕忙道:“道長所言極是,不知道長可有解決之法?”

  玄機道長道:“在貧道看來,這些與百姓息息相關的貨物,要是落在商人手中,對于國家和百姓而言,都是一大傷害,如鹽這種百姓離不開的東西,就應該由朝廷來掌控,因為唯有朝廷才能夠合理的分配,合理的定價,如此一來,國庫既能夠充盈,而百姓也能夠過得安穩。”

  李義府皺眉道:“可是我朝歷來就不主張朝廷與百姓做買賣。”

  “這貧道也知道,但是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我大唐版圖曠古爍今,而且國力是突飛猛漲,朝廷也需要更強的掌控力,方能管理好偌大的國家。”

  玄機道長說著又道:“而且眼下就有一個機會,能夠讓朝廷理所當然的接管鹽的交易,并且深得百姓的擁護。”

  “什么機會?”李義府問道。

  玄機道長道:“朝廷征收商稅,商人的利益自然會被削減不少,那么商人為了減少支出,他們一定會不顧百姓,將多年來忠心耿耿追隨他們的員工給辭退,可是長安、洛陽都有不少人來到商人的作坊做事,一旦商人開始大規模的裁減人員,這人數可不少呀,到時滿街的流民,朝廷可有想過這一點?”

  李義府是什么人?

  一個極度自私的小人。

  他怎么可能想到那些可能要下崗的員工。

  李義府聽得都還有些懵,反應不過來,這下崗了就自己找事去做呀,誰讓你們跟著商人混,活該!

  “哎喲!這我還真未有想到。”

  李義府非常虛偽皺著眉頭。

  “李中書,這可不是小事呀,長安乃是京師之地,倘若長安城內遍地流民,這對于朝廷剛剛頒布的政策絕非好事呀!”

  玄機道長提醒道。

  對呀!這倒是一個問題。李義府趕忙道:“不知道長可有解決之法?”

  “這解決之法,方才貧道不是已經說了么。”玄機道長笑道:“如果朝廷從事鹽、鐵等買賣的話,那么就必須要雇人,不就能夠為這些人帶來生計么。而且,朝廷都不需要頒布律法,專營這些,因為朝廷不需要繳納稅,商人自然就不是朝廷的對手,那么自然而然就會變成朝廷專營,將這些重要資源給握在手里。”

  是呀!我怎么將此事給忘記了。李義府目光猛地閃爍了幾下,他想得可不是分配財富,而是一旦國有化,這里面的油水都多了去,哪里還需要去賣官鬻爵啊!

  玄機道長一看李義府那眼神,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禁心想,就你這德行,也只配給我東主提鞋。

  “多謝道長相告,多謝道長相告。”

  李義府向玄機道長是連連拱手,旋即又舉杯道:“道長,現在總可以喝這杯酒了吧。”

  玄機道長笑著點點頭,端起酒杯來。

  揚州,梅村。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這群混蛋,欺我不在,就用如此下三濫的招數,老子與他們——啊——啊!”

  “夫君!”

  “韓藝。”

  元牡丹急忙上前扶著差點氣昏過后的韓藝,將他攙扶到椅子上,關切道:“夫君,你怎么樣?”

  韓藝用手捂住自己的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帶著一絲哽咽道:“你放心,我沒事。”

  一旁的楊展飛道:“韓藝,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過激動,可別氣壞了身子。”心里有著絲絲委屈,如今我才是那個需要安慰的人啊!

  韓藝在放下手來,點了點頭,但還是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

  元牡丹道:“夫君,這事不簡單呀,朝中定有事情發生。”

  楊展飛也點點頭。

  韓藝冷哼一聲,道:“能有什么事發生?這都是那些大臣出于嫉妒,才這么做的。商業政策,他們可都不會玩,故此就想玩回他們擅長的那一套,那樣他們才能一展心中包袱,要知道這政策可不是許敬宗、李義府想出來的,許圉師、盧承慶、劉祥道、韋思謙都參與在內,只是老子沒有想到這些個王八蛋,平時是道貌岸個人,骨子里面卻是如此的自私,竟然在老子背后捅刀子,老子跟他們沒完。”

  楊展飛忙道:“那你可以上奏朝廷,請朝廷收回成命。”

  韓藝道:“我一介平民,而且還在家守孝,拿什么上奏,況且,這我一個人又能夠改變什么,除非等我回去見到陛下,興許還能有一絲轉機。”

  說到后面,他眼眶都有些濕潤,他不禁捏了下雙眼。

  元牡丹道:“難道就沒有其它辦法么?”

  韓藝嘆道:“如果我在的話,當然有辦法,我能將那些流氓地主都給整死,但前提是我得有權力在手。”

  楊展飛嘆了口氣,道:“原本那些村民一鬧,我們揚州和陸洲不但沒有受到傷害,反而因此得利,因為有許多商人都來到咱們揚州和陸洲。可是如今朝廷征收這么高的商稅,長安的貨賣不出去,陸洲的貨也賣不出去,我前面聽了你的,都還在擴大揚州的市場,可是要沒有貨物來往的話,揚州的情況也會變得岌岌可危,我如今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如今他可顧不上長安,因為揚州的情況是更加不妙,沒有貨物往來,談什么貿易,沒有南北貿易,這中轉站的價值自然大減,問題是他先前還忽悠商人投資了這么多錢,官府也拿出不少錢,一旦貿易中段,揚州成片的商人都會破城,想想都覺得非常可怕呀。

  韓藝皺了下眉頭,坐起身來,道:“這揚州可是我的家鄉,揚州的百姓為了擁護我的政策,不惜挺身而出,我可不能拋下他們不管。”

  楊展飛連連點頭道:“說得是,咱們可得想個辦法,讓揚州渡過這一個難關。”

  韓藝低眉思索起來。

  楊展飛都不敢吭聲,此事他心里也非常緊張,他對揚州也很有感情,而且也不想自己辛苦建立的一切毀于一旦。

  過得一會兒,韓藝突然看向楊展飛,道:“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不過有點風險,不知道你敢不敢做?”

  楊展飛道:“你先說說看。”

  韓藝道:“走私。”

  楊展飛愣了下,隨即驚呼道:“走私?”

  元牡丹也是震驚的看著韓藝。

  韓藝點點頭道:“不錯,朝廷的關稅是在起點征收,這是因為許多大富商都在長安,在起點征收的話,可以充盈國庫,省去不少的麻煩,同理而言,揚州、陸州都是如此。如果有揚州官府支持的話,那么就可以輕松的避開這關稅,只要貨物無稅出揚州,那么就可以輕松賣到任何地方去,同樣的,我們也可以將其他州縣的貨物,走私來揚州,這樣揚州、陸洲不但能夠渡過這一關,而且還能夠變得更加富裕。”

  楊展飛道:“可——可你也說了,這是違法的呀?你這是將我往火坑里面推啊!”

  韓藝道:“這風險和利益是相向的。”

  楊展飛道:“那你會不會讓你的人去走私?”

  “不會。”韓藝搖搖頭。

  “那你還好意思說。”楊展飛心里都快罵娘。

  韓藝道:“首先,我的貨物交稅也能夠賺錢,其次,要是連我都不交稅,那你的賬目也太難看了吧。”

  楊展飛道:“可是我一個官員,弄不好我楊家的名聲也會受到連累,你知道我爹可是最看重我們楊家的名聲。還有,還有,你認為李義府不會派人來揚州么?”

  韓藝搖搖頭道:“不不不,你誤解我的意思,我不是讓你親自去走私,只是暗中鼓勵一下,支持一下。這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一旦開始征收關稅,那么走私將會變得非常賺錢,肯定有無數人投身其中,有了走私的商人,那么陸州作坊就不會倒閉,而揚州本是一個市場,只要咱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所有走私團隊都會集中在揚州,那么貨物也都集中在揚州,揚州百姓將會成為天底下最幸福的百姓,這也會為揚州帶來極大的財富。

  退一萬步說,就算那些走私商人被抓住,跟咱們有什么關系,又不是咱們讓他們去,這人為財死好,鳥為食亡,乃是人性,況且,咱們朝廷也沒有什么走私的律法,興許弄一點錢就可以將人給贖回來。”

  楊展飛雖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但還是很虛,他出生名門,一直以來循規蹈矩,讓他去暗中支持商人走私,將揚州打造成一個走私大大本營,這也忒夸張了,但是他更不想見到揚州崩潰,道:“你———你確定這樣能行?”

  韓藝點點頭道:“他李義府算什么,那些流氓地主又算什么,老子玩錢的時候,他們都還在種地了,我可以幫你制定出一套詳細的走私流程,以及偷稅漏稅的辦法,保管可以瞞天過海。”

  別得方面,韓藝都是虛有其表,但是走私、做假賬、洗錢,韓藝那絕對是專業級別的,拿到唐朝來用,那都是用牛刀殺雞。

  元牡丹都不敢相信韓藝會想出這么一個辦法來,道:“可這到底是有風險的,咱們犯得著么?”

  韓藝道:“咱們是犯不著,但是為了揚州的百姓,我認為值得一試。”

  楊展飛聽到這句話,心里嘀咕著,好像目前也只有這個辦法,你不想改變朝廷的政策,但是這關稅又會令揚州以前的努力都付諸東流,那只有走私,而且官府只要不參與,那他最多也就是失職,當即這心一橫,道:“行,我也豁出去了,就這么辦吧。”

  韓藝嘆了口氣。

  楊展飛又納悶道:“我都已經答應了,你還嘆什么氣?”

  韓藝苦笑道:“我就算能夠保住揚州,但是那又如何。我在長安建立的政策,可能都活被毀于一旦。那些流氓地主,等著好了,有本事就別讓我回去,我若回去,我一定要他們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楊展飛非常能夠理解韓藝的心情,因為他也不舍得自己揚州的建立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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