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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四十八章 犒賞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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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至今日,李治終于召開朝會,今日朝會就一件事,那就是犒賞三軍,這個已經拖了很久,要再不犒賞,軍方肯定會有意見的。

  但是這一次的犒賞三軍,與以往是大不一樣的,以往都是以統帥為主,再來就是下面的將軍,而這一回主要是犒賞士兵,尤其是陣亡的士兵。當然,統帥們,將軍們都得到了一定的升遷,薛仁貴就被拜為左武衛將軍,但是在賞賜方面,沒有在跟以前一樣,封賞土地、錢財,李治就是給了他們不少奴婢。

  其實在此之前,將軍們就與韓藝達成了協議,不要其余的封賞,就是要奴婢。

  因為在出征之前,朝廷剛剛頒布了全新的《奴婢法案》,導致國內的奴婢行情下降,因為要交各種稅,買國內奴婢就不劃算,國外的奴婢就不受限制,所以國外的奴隸行情大漲,非常的值錢,國外的奴婢可以代代為奴,根本不愁賣不出去,給他們奴婢,其實就給他們錢,而如今錢比土地還要值錢,因為商業的崛起,土地的行情也在下降,因為糧價太平穩,利潤不高,而錢的話,可以投資,可以生錢,賺得更多。

  他們是非常樂意。

  獎賞士兵,才是這一回犒賞三軍的主要內容。

  首先一點,給撫恤金,每個陣亡士兵,都給予二十貫錢的撫恤金,但其中多半是糧食、絲綢,銅錢占比例非常少,因為國家也沒有什么銅錢。但不管怎么說,這是有史以來,最高的撫恤金,以前都沒有什么撫恤金,最多就是給點土地,免稅等政策福利,因為軍籍戶平時就有優待的。

  然而這回,不但多了撫恤金,而且還增加了政策福利。

  昭儀學院當然是首當其沖,因為教師資格證,導致老師的門檻變得非常低,以前的話,你首先要老得跟一條臘肉似得,否則的話,你要想當老師,門都沒有,但是如今年輕人也可以當老師,導致老師的數量是成倍的增加,因此,朝廷決定在關中,河南諸州再建造五十座昭儀學院。

  而且,全都是面向軍籍戶,軍籍戶的子女可以免費入學,老師的工資,建設費用,都是國家給補貼,反正這錢也賺的,李治用的也不心疼。

  再來就是,幫助軍籍戶的家屬就業,朝廷直接下旨,告訴天下商人,你們在招人的時候,軍籍戶家屬要優先,除非對方實在是不符合你的要求,否則的話,你得先招軍籍戶家屬。

  還有,軍籍戶后代無條件擁有參與科考的資格。

  這一系列政策下來,其實文臣感到有些不滿,因為這有么一來,這軍人的地位是大幅度的提高,唐朝本來就尚武,這文武可能會失衡。

  但是他們也不好說什么,因為消滅高句麗,這個功勞實在是太大了,而且這錢也都是人家拿命奪來的,沒有花國庫的錢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另外,在高句麗、百濟全面施行州縣制。

  恢復漢朝的四郡制,因為漢朝曾征服過朝鮮,在當地設立四郡,以前高句麗那塊地,是樂浪郡,只不過后來被高句麗給推翻了,但是如今李治又改回樂浪州,因為中原人很講究傳承的,漢唐雖然相隔幾百年,但是中原皇帝還是會認為這是一種傳承,不然的話,李世民憑什么說,九瀛大定,唯此一隅,這就是一種繼承關系,中原的土地是屬于中原的,只要你繼承中原大統,這些土地就應該是你的,中國的“自古以來”,真不是從二十一世紀開始的,而那百濟就改為熊津州。

  樂浪州刺史由劉仁軌擔任此時,獨孤無月為都督,元烈虎為司馬,但元烈虎卻統管二州的民安局。而熊津州的話,李治借此重新提拔王文度為熊津州刺史,楊俊飛為熊津州的都督,這楊俊飛就是楊思訥的兒子,楊思訥聽從韓藝的建議,將楊俊飛調去遼東地區,參與了此次戰爭,也立下功勞。

  原本楊俊飛這么年輕,功勞也遠不及薛仁貴他們,是沒有資格統管一個州的軍隊,但是李治跟韓藝商量之后,都認為如果讓高侃他們這些老司機去的話,中央不太好控制,而且到底是誰說了算?因為行政、軍政是分開的,而目前這兩州是要發展的,那肯定是以行政為主,軍隊為輔,獨孤無月和楊俊飛都是年輕人,那當然是劉仁軌他們說了算,而且劉仁軌、王文度都是屬于文武兼備,即便是發生戰爭,也還是有主次的關系。

  可平時的話,行政、軍政分開的,獨孤無月、楊俊飛,讓他們管行政,他們也管不了。

  當然,高侃他們也沒有意見,他們這些老司機才不愿意待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回長安多舒服,以他們在軍中的威望,沒有必要再去拼命上位,這是屬于年輕人的事。

  其實皇帝要做得事,就是用人,這是非常有講究的。

  再來就是增兵四萬吐谷渾,等于就是翻了一個倍,名義上是增兵,其實就是擴大唐帝國的防衛圈,將涼州、肅州的防線推倒吐谷渾與吐蕃的邊界處去,阻止戰火燃燒到中原。

  王方翼、王玄策都被升為肅州都督和鄯州都督,統兵駐守吐谷渾。

  又封蘇定方為安集大使,駐守涼州,全面負責與吐蕃的軍事防御,因為現在就吐蕃一個敵人,那么吐谷渾成為了必爭之地。李治之所以沒有將蘇定方在調取大都護府,那是因為李治看到蘇定方年事已高,不忍心讓他再去大都護府那邊受罪,因為蘇定方對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李世民并未重用蘇定方,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

  蘇定方駐守涼州,還能保護著他。

  那邊裴行儉自然就坐飛機上升,成為安西大都護府的老大。

  而那蘇海政本來是判死刑的,但是如今李治念及他以前的功勞,削去他們家所有人的榮譽,將其貶為平民,讓他回家養老去,關鍵還是打贏了,這要是打輸了,李治一定要殺他。

  與此同時,李治又頒布赦令,但不是皇帝即位的那種大赦,其實就是給予犯人減刑,確定明年將改年號為龍朔。

  這個時候改年號,確實非常有意義,首先一點,元老全部死完,再也沒有人可以威脅到李治和武媚娘。其次,消滅高句麗。內外都發生巨大的變化,必須改年號。

  至于李績的話,確實沒法再升,已經是一品,李績自己又不要那些封賞,李治也只能往死里升他的兒子、孫子,李敬業雖然是軍事學院的學員,但已經是五品官員。

  不過話說回來,原本此次封賞,韓藝肯定是首當其沖,是整個封賞中最為精彩的一部分,所有人都期待著大唐誕生這么一個年輕的宰相,只要拜相那肯定是記錄,曠古爍今,韓藝才二十多歲,并且是田舍兒出身,大破了很多很多傳統,史無前例。

  可惜事與愿違,在封賞的最后階段,李治是宣布批準韓藝辭呈,收回了韓藝的一切官職,但是卻封韓大山為江都縣伯,這對于一個農民而言,是非常高的榮譽,而且以縣伯的待遇修墓,本來李治都打算為韓大山在揚州修建祠堂,但是韓藝拒絕了,沒太好意思。

  這也讓大家都明白,韓藝并沒有失寵,他還會再回來的。

  故此在散朝之后,許多官員都來向韓藝道別。

  因為大家都知道,為什么時到今日才犒賞三軍,就是因為得等到韓藝將許多事都處理完,那么如今這些事都已經處理的差不多,韓藝便要離開長安,回揚州為父守孝。那邊蕭銳也以年事已高為由,請求致仕,李治也都批準,這更加證明韓藝馬上就要離開長安。

  傍晚時分,蕭銳站在后院的大樹下,看著那棵大樹,面露不舍,這棵大樹可以說是他的書友,陪伴著他閱覽了萬卷,如今要離它而去,心中難免會有一些不舍。

  過得一會兒,韓藝突然走了過來,輕聲喊道:“老丈人。”

  蕭銳回頭一看,笑道:“是賢婿啊!”

  韓藝愧疚道:“對不起,是小婿連累了丈人。”

  蕭銳愣了下,隨即笑呵呵道:“你勿要自責,這落葉要歸根,能夠在蘭陵度過風燭殘年,實乃老夫的一大心愿啊!”說著,他手一伸,道:“坐吧。”他先坐了下來,可見韓藝還站著,稍稍皺眉,道:“你是不是有事想要跟老夫說。”

  韓藝點點頭。

  “那你說啊!”

  韓藝遲疑半響,才道:“其實其實有件事小婿一直瞞著丈人,小婿實在是愧對丈人的信任。”

  蕭銳問道:“什么事?”

  “是是!”

  在這方面,韓藝的口才從來就用不上,因為他自己也覺得這事有愧于自己的初心,比較混賬,而是要跟自己老丈人說,他真心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但是今日一定要說。

  蕭銳突然呵呵笑了起來。

  韓藝愣了下,道:“丈人,你笑什么?”

  蕭銳道:“你要說得是關于元娘子和楊小娘子的事吧。”

  韓藝大驚失色,道:“丈人,你已經知道呢?”

  蕭銳輕輕點頭,道:“無衣已經這事告訴老夫了。”

  “啊?”

  韓藝嘀咕道:“這個無衣也真是的,我都說這事理應我來說。”

  “不不不。”蕭銳擺擺手,道:“我倒是覺得無衣做得對,我們畢竟是父女,而且就算你告訴老夫這事,老夫最為關心的也是你跟無衣,由無衣來告訴老夫,老夫要安心不少。坐吧,坐吧。”

  韓藝訕訕一笑,坐了下來。

  蕭銳道:“老夫也并非是那迂腐之人,其實以你如今的地位,以及的年紀,你能夠做到如此,老夫已經是非常滿意,看看外面那些紈绔子弟,才弱冠之年,家中就已經有許多位妾侍,但他們還都不滿足,整日流連于那風塵之地,而你對于無衣是百般包容,并且對于蕭家上下的每個人都是盡心盡力,包括老夫在內,老夫心里是非常感激。

  以你如今的地位,家里一定要有人能夠幫助你,并且幫你韓家開枝散葉,但是無衣的個性,老夫是再清楚不過了,有些事她決定的,誰也勸不了,老夫一直都擔心她會連累到你,要是有元娘子和楊小娘子在旁分擔一下,老夫反倒是放心不少,而且他們兩大家族對于你而言,有著莫大的幫助,你大伯他們也都會答應的,因為這對于蕭家也是一件大好事。”

  說到這里,他呵呵一笑,道:“倒是委屈了人家元家和楊家,他們這兩大家族可不比我蘭陵蕭氏差,老夫倒是沒有想到他們能夠答應。”

  這就是古人和后世人的不同之處,如果是后世,老丈人聽到這話,非得打死這女婿不可,但是蕭銳不這么覺得,他覺得這對于韓藝有著莫大的幫助,因為韓藝沒有家族在后面支持,全家上下就他一個人,這是他比不上別人的地方,是他的弱點,他需要聯姻,他需要更多的自己人來支持他,如今等于他一個人就與三大家族聯姻,這當然是好事,對于蕭家也是好事。

  韓藝聽到這一番話,每一個毛細孔都舒展開來,開心道:“多謝老丈人諒解,多謝老丈人諒解。”

  蕭銳笑呵呵道:“以往朝中發生再大的事,你都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而如今卻為了這事,支支吾吾的,怕這怕那,可見你在意的東西,與其他人不一樣,老夫是深感欣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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