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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四章 牛鬼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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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了!

  真心怒了!

  這真是叔叔可忍,嬸嬸不可忍,畢竟嬸嬸如狼似虎啊!

  韓藝這么一個強悍的男人,弄得大魔頭云城郡主都下不得床,竟然被人誤認為太監,操!這真是日了狗了。

  這元鷲一時沒有注意,竟被韓藝推得踉蹌的退了幾步,這要是以往,吃不得半點虧的他非得將韓藝推倒不可,但是今日他卻非常緊張,抬起手雙手道:“韓藝,你——你別激動!我知道你的感受,不不不,雖然我不知道你的感受,但是我能夠想象得到你心中的那種無能為力,但是你別怕,我絕不會說出去的,我是真心要幫你的忙。”

  “我才不要你幫,不不不,我根本就不需要你幫忙好不。”

  韓藝怒不可遏道:“老子可是男人中的男人,當年在北邊的時候,可也是頂風尿十丈,不信的話,咱們比比誰撒尿撒的遠,誰輸誰是太監。”

  “撒尿?”

  元鷲微微皺眉,這兩者有關系嗎?但仔細一想,還真有關系。

  靠!我干嘛跟他比撒尿啊!韓藝都被快被廝給氣死了,道:“我說元堡主,你別有事沒事就發揮你的想象力好不,我只是被人用毒箭射中了肩膀,傷疤都還在這里了。”

  元鷲也迷糊了,道:“你要不是太監的話,那我就更不明白了,有這么一個如花似玉的嬌妻在家,你竟然都不陪一下,要說你變心了,我都不相信,這世上還有哪個女子比我小妹好,除了太監之外,我真想不出任何理由來。”

  好像也是哦!天啊!韓藝忽然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心想,不行,這要不跟他實話實說,這太監我是當定了。嘆道:“元堡主,這都是因為牡丹,與我無關。”

  “放屁!”

  元鷲哼道:“你知不知道我小妹得知你失蹤之后,大哭一場,都哭昏過去了,第二日就抓著我陪著她一塊北上去尋你,都已經走到玉門關了,要不是得知你回來的消息,估計我就與你一塊凱旋歸來了。”

  這韓藝還真不知道,微微一驚,隨即狐疑道:“你騙我的吧,不是說朝廷一開始就隱瞞了這消息么?等到消息出來后,我都已經回來了,不然的話,無衣也會北上去找我了。”

  元鷲不屑道:“你因為朝廷什么都能瞞住么,你忘記還有柳如風在旁保護你么,而且我可也派了不少人去,你的消息我比朝廷還要早知道。”

  “真的?”

  “我騙你我不得好死。”

  元鷲怒睜雙目,臉繃得緊緊的,好像視名譽如生命,殊不知他的信譽已經完全沒有了。

  韓藝瞧他還真不像似在說謊,心中一陣感動,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可想想,不僅又嘆了口氣,道:“這事與我們之間的感情無關。”

  元鷲不明所以道:“那與什么有關?”

  韓藝道:“無衣!”

  元鷲眼中閃過一抹懼意,道:“小無衣?她——她使了什么手段?”

  畢竟蕭無衣可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對于蕭無衣的招數,他也感到壓力山大。

  “不是無衣用了什么手段,而是牡丹非常在意這一點。”

  韓藝知道今日若不給這家伙一個說法,他肯定不會罷休的,因此將元牡丹的意思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元鷲聽罷,沉默了起來,突然一聲長嘆,道:“小妹雖與我是親兄妹,但我們除了長得像以外,性格方面真是一點不像。”

  要不要臉啊!韓藝也嘆了口氣,道:“是啊!牡丹性格太善良了。”

  “可不是么!”元鷲點點頭,突然道:“你的意思是我就不善良了。”

  這是事實好不!韓藝聳聳肩道:“我可沒有這么說。”

  元鷲哼了一聲,表示我知道你就是這個意思。但他此時也沒有心情與韓藝爭論這些,問道:“那你打算怎么辦?”

  韓藝道:“我打算等忙過這陣子,再與牡丹好好談談。”

  元鷲沉吟半響,點了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

  韓藝驚訝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說話了,我以為你還會拿著鞭子趕著我討牡丹歡心了。”

  元鷲斜目一瞪,又嘆道:“我太了解小妹了,別的事倒還好說,偏偏這事涉及到小無衣,她們姐妹的關系復雜的很,誰也逼不了她,再說,她若跟你一起,注定要內疚一生,那我也不愿見到。”頓了頓,他又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小子多多努力一些,我小妹真的非常喜歡你,我從未見過她恁地緊張過誰,甚至于我,說起來我倒還有些嫉妒你。”

  韓藝點點頭。

  元鷲搖搖頭,招呼也不打一聲,徑直離開了。

  韓藝輕輕吐了口氣,道:“看來他真的只在乎牡丹,我凱旋歸來,又當上宰相,他娘的卻連一句恭喜的話都沒有。”

  忽然,元鷲突然回過頭來,淡淡道:“哦,差點忘記恭喜你凱旋歸來。”

  “多謝!”

  韓藝回應更加的郁悶,他寧愿不要這恭喜。

  御史臺!

  “韋中丞,崔御史。這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如果只有一兩個人告韓藝,可能是別有用心,但是這么多人告韓藝的狀,那定是韓藝做的不對。陛下將此事交予你們御史臺,可是你們御史臺遲遲沒有動靜,真是令人費解啊!”

  只見一個四十歲左右,容貌俊雅的男子坐在御史臺的內堂里面,朝著韋思謙、崔戢刃說道。

  此人正是李淵的十九子,魯王李靈夔。因為他的母親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宇文昭儀,韓藝如此羞辱宇文家的人,他可坐不住了。

  韋思謙心想,你也知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這才多少人彈劾韓藝,又有多少人投奔韓藝,究竟是誰的不對。

  崔戢刃一瞥韋思謙,見他情緒有些激動,急忙搶先道:“王爺所言極是,蓋因御史大夫在臥病休息,耽擱了一些時日,我們已經在盡力調查了。”

  李靈夔道:“這明擺著的事,還需要調查甚么?”

  韋思謙忍不住了,道:“敢問王爺,依我大唐律例,不知韓藝所犯何罪,還請王爺明言,臣等自當秉公處理。”

  李靈夔笑道:“韋中丞言重了,這本是你們御史臺的事,本王也不便過問,但是本王乃是陛下的親叔叔,又豈能眼看著有人在這天子腳下作亂,卻視而不見。本王且問你們,你們何曾見到有商人一次招五千人的,而且,按理來說,他招的也應該是工匠,可是他偏偏招的是農夫,這其中難道就沒有貓膩?”

  韋思謙問道:“不知王爺的意思是?”

  李靈夔道:“自古以來,只有何人會這么做?”

  崔戢刃道:“只有心懷不軌,預謀造反的人才會這么做。”

  “說得好!”

  李靈夔呵呵一笑,道:“早聞崔家有一少年英才,今日得見,果真沒有令本王失望。韓藝這分明就是在打著商人的幌子,暗地里招兵買馬,圖謀不軌。”

  韋思謙心想,韓藝剛剛才被封同中書門下三品,就圖謀造反,而且還這么大張旗鼓,又選擇在這天子腳下,天下有這么傻的人么?退一萬步說,他一個寒門出身的人,就算當了宰相,他也沒有任何勢力,區區五千人,真要打起來,恐怕連你的家奴都打不過,分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崔戢刃卻面色凝重道:“王爺言之有理,這事的確有蹊蹺,王爺請放心,我們御史臺絕對會秉公處理,嚴查此事。”

  李靈夔笑著點點頭,道:“那本王就祝愿你們能夠早日將韓藝繩之于法。”

  李靈夔走后,韋思謙當即暴跳如雷道:“真是豈有此理,他魯王憑什么插手咱們御史臺的事,這事我要上奏陛下。”

  崔戢刃忙道:“中丞,萬萬不可,到時魯王只需說自己是來跟御史臺告狀的,咱們就得落個灰頭土臉。”

  韋思謙瞧了眼崔戢刃,道:“戢刃,魯王分明是為宇文家出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為何要應承下來。”

  崔戢刃拱手道:“中丞請息怒,魯王只是一個王爺,我們爭贏了又如何,爭輸了又如何,他又不能做主,趕緊讓他離開,至于怎么查,那是咱們的事,與他魯王毫無半點關系,犯不著與他糾纏不清。”

  “這倒也是!”韋思謙臉色稍稍緩和了幾分。

  正當這時,一個小吏走了進來,道:“啟稟中丞,莘國公在外求見。”

  韋思謙聞言,臉上是烏云密布,電閃雷鳴。

  崔戢刃道:“你先下去吧!”

  “是。”

  待那小吏下去之后,韋思謙激動道:“不過就是一個佃農而已,又是宇文家,又是王爺,如今這竇家也出面了,我真是弄不明白了。”

  這莘國公名叫竇孝慈,唐朝有名的外戚,他爹爹竇誕是李淵的女婿,他爺爺竇抗乃是竇皇后的族兄,身份非常顯赫。

  韋思謙自身也是貴族,大家地位都是平等的,他不怕這些皇親國戚,他非常不滿這些人跑來御史臺干預御史臺內部的政務。

  “待中丞回去之后,恐怕韋家的人肯定也會來找中丞的。”

  崔戢刃一笑,這可不是幾個佃農的事,而是韓藝在挑戰的眼下的權威,這些貴族怎么可能容許這情況發生,道:“既然中丞有些累了,那就由下官去接見莘國公吧!”

  韋思謙瞧了眼崔戢刃,點了點頭,他可受不了這窩囊氣。

  李治將此事交予御史臺,不但沒有將此事降溫,反倒是點了一把火,將事態升級,如果李治要偏向韓藝,那就不要調查,扔到一邊就是了,現在李治立案調查此事,那么就是說明李治忌憚這些王公貴族,這不就助長了這些人的氣焰么。那些鄉紳、王公貴戚紛紛行動起來,向與這事有關的一切人士施壓。崔家、蕭家、韋家,甚至包括武媚娘的母親所在的楊家,以及武家。

  有些與這事沒有關系的人也都沒有幸免,好比說大司空李勣,許多與李勣有聯姻,亦或者李勣的舊部都跑去找李勣,讓李勣勸說皇上嚴懲韓藝,因為誰都知道李勣現在位極人臣,他的話,李治必須慎重待之。但是李勣怎么可能會摻合這事,于是乎,李勣又臥病在家了,誰也不見。

  韓藝自己也未能幸免,勛貴們前赴后繼的上奏,從最初的滋生是非,漸漸上升到預謀造反,謀逆可是大罪,顯然這些勛貴打算將韓藝往死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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