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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二章 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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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會后悔的!

  你一定會后悔的!

  元牡丹失魂落魄的回到屋內,腦海里面,不斷回響著蕭無衣的這兩句話。

  忽然,她趴在桌上,無聲的大哭了起來。

  雖然根據傳來的消息,韓藝只是生死未卜。

  但是在元牡丹心里,對于戰場一直懷有悲觀的態度,當年獨孤先略的死,在她心里留下的一種不可磨滅的陰影。

  她一直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一聽到這消息,她潛意識里面就覺得失去了韓藝。

  與獨孤先略不同的是,元牡丹對于獨孤先略更多的是愧疚,而且愧疚是來自于元烈虎,因為她還沒有來得及跟獨孤先略建立感情。

  但是她與韓藝是有著實實在在的感情,而且,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她的初戀,這是一種難以忍受的痛苦。

  她后悔了嗎?

  肯定后悔了!

  不然的話,以元牡丹的個性,很難哭成這樣,但也正是因為她的這種個性,注定此生要留下許多遺憾,因為她什么事都考慮甚多,方方面面都顧及到,總想尋找一種讓人人都開心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但這是很難的。

  蕭無衣與她就剛剛相反,蕭無衣在個人問題方面,其實是一個非常自私的女人,她只會憑一己好惡來行事。

  就說她嫁給韓藝,在當代的風俗下,這就是一種非常自私的行為,因為她這一舉動,會給她家里都帶來極大的困擾,但是她不會管,因為從在揚州分別時,她就知道如果自己不嫁給韓藝,她會后悔一生,她的理念是,為什么要讓自己后悔,錯了我可以認,但是至少我不會感到后悔,不過她這也不是全是沖動,她還是有諸多考量,比如實在不行那就跑路。

  元牡丹當然也知道,與韓藝分開,不是她心中所愿,但是她考慮得太多了,綜合考量之后,她覺得自己雖然不能做韓藝的女人,但還是能夠常常見到韓藝,回到以前那種關系,只是退了一步,但卻可以解決很多麻煩事,她是從大局考慮自己的感情。

  這也不能說是錯,只是有些怪。

  可是當同樣的悲劇再發生在元牡丹身上時,她是徹底崩潰了,她真沒有辦法去接受這個現實,無盡悔恨充斥在心頭。

  而與此同時,北方的密報也傳到了宮中。

  李治也迫不得已從床上爬了起來,可是當他看到這密報之后,睡意全無,坐在臥榻之上,滿面都是汗,過了好半響,他才對這送信那人說道:“此事暫時不要宣揚出去,否則的話,朕要你人頭落地,另外,傳朕的旨意,務必要找到特派使,朕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小人遵命!”

  待送信之人退下之后,李治坐在臥榻上,眉頭緊鎖,似在擔憂什么。

  翌日!

  此時天還是蒙蒙亮!

  “大哥!”

  “啊!小妹?”

  元鷲正準備啟程去西北,可這剛一轉身,可見元牡丹站在身后,嚇得他大叫一聲,能把元鷲嚇到的人,恐怕也就元牡丹了,忽見元牡丹雙目紅腫,面容憔悴,又是一驚,急忙上前來,道:“小妹!你怎么呢?好像是哭了,哎呀,這是誰欺負你了,你告訴哥,哥去活剮了那廝。”

  這家伙雖然比較卑鄙無恥,但是他對于元牡丹,那真是沒話說,你欺負元烈虎沒有關系,他興許還會在邊上叫好,但是你要敢欺負元牡丹,那他死都要拉你墊背,一看元牡丹這模樣,那真心給嚇壞了,氣得吹胡子瞪眼。

  元牡丹似乎沒有聽見,問道:“大哥,你背著行李要上哪去?”

  元鷲眼珠亂轉幾圈,道:“我待在家里無聊,打算去江南玩玩,實在是你事太多了,不然我還打算帶你一塊去了,咱們兄妹許久沒有一塊出去游玩了。”

  “好啊!”

  元牡丹點頭道。

  元鷲“啊”了一聲,道:“哥——哥只是隨便說說。”

  元牡丹道:“你還打算瞞我多久,昨夜我在院外聽到你和犬牙的談話了。”

  元鷲眨了眨眼,暗罵,犬牙你這混蛋死定了,被人跟蹤了都不知道,廢物啊,都是廢物啊!嘴上卻道:“小妹,你還不知道犬牙那人么,丁點小事就一驚一乍的。你放心,大哥此去,絕對將妹夫安全帶回來。”

  “我要跟你一塊去。”

  元牡丹道。

  元鷲撓著頭道:“小妹,那邊兵荒馬亂的,你一個女人去那里不合適。”

  “那我就自個去。”

  “別別別!我說小妹,你向來都挺理智的,你去了也沒有多大的作用,大哥去就可以了。”

  元牡丹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元鷲趕緊拉住元牡丹,道:“那——那你實在想去的話,就——就跟大哥一塊去吧。”

  他哪里放心的下元牡丹一個人上路啊!

  元牡丹這回也不管不顧了,打算好好自私一回,你要她現在去處理什么事,她根本沒有這心思了。

  恒羅斯!

  漫天白雪中,只見一片尸體躺在血泊當中,暗紅的血液流淌在潔白雪地上,如蜘蛛網一般朝著四周伸展開來,顯得更為觸目驚心!

  “老大,斑邪他們往吐火羅部方向逃走了!”

  “這不是關鍵,我們只是來找人了!”

  一個帶在銅面甲的人冷冷說道。

  此人正是柳如風。

  他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殺手,他出身于河東柳氏這種貴族,他非常遵守諾言的,他必須要找到韓藝,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斑邪一路逃亡,忽遇大雪,以為唐軍不會為了他,興師動眾,因為他也沒有剩很多人了,但是他沒有想到,柳如風帶著元鷲的人馬一直在追趕他們,結果給了柳如風他們殺了個措手不及,幸虧他人數占優,最終還是跑了,可如果讓他得知柳如風追殺他的真相,他非得吐血不可。

  這時候,又有一個人上前道:“老大,我剛才詢問過,他說他們根本就沒有抓任何人,而且他說有一個叫王重陽的道長被一個黑衣人士救走了。根據他的形容,那個道長應該是韓藝。”

  前一人道:“老大,會不會那小子救走了韓藝,當時他們也埋伏在邊上接應特派使的。”

  柳如風皺眉道:“如果是小野將韓藝救走了,那他為何還四處尋找韓藝,可見并不是他們救走的。”

  “這就奇怪了!難道還有人暗中幫助韓藝?”

  “難道是她?”

  柳如風不禁想起那日在樹林中救韓藝的那個神秘人。

  “誰?”

  柳如風一怔,道:“既然鼠尼施部沒有擒獲韓藝,那就不要追了,我們回去繼續找。”

  然而就在各路人馬都在心系韓藝時,韓藝其實已經回到了恒篤城,原本唐軍是打算要擴大勝利的戰果,但是因為遇到這難得一遇的大雪,只能會恒篤城休整,只是副總管周智度領著一部分人去了碎葉城,把那里給占領了,這也讓唐軍得到了極大的補充。

  雖然天氣已經漸漸轉好,但是積雪未融,還是非常寒冷的。

  但是只見恒篤城門前站著上百人,蘇定方、裴行儉等大將都在其中,他們是迎接他們的英雄歸來。當他們知道韓藝還活著的消息時,直接沖淡了蒙在勝利上那一層陰影,大勝的喜悅立刻彌漫在軍中,從將軍到士兵,無不歡天喜地。

  這個英雄自然就是韓藝!

  是因為韓藝的計謀,不但扭轉了整個局面,而且一舉平定了碎葉鎮以南,這遠遠超出了他們想象中的勝利,而且只是耗費了極小的代價!

  等了半個時辰,但見兩匹馬拉著一雪橇緩緩行來,坐在車上正是韓藝和小野,兩邊卻有著上百人護送者。

  “特派使!”

  蘇定方他們見罷,立刻迎了上去。

  馬車也適時停了下來,韓藝從雪橇上下來,抱拳道:“讓各位將軍為在下擔心了,在下深感愧疚。”

  表現的非常卑謙。

  蘇定方聽得都覺得羞愧,連連拱手道:“特派使這是哪的話,特派使能夠安然歸來,才能算是勝利,倘若特派使因此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等必將會內疚一生的。”

  趙旭點頭道:“不錯!不錯!此戰的成果雖大,但不及特派使一根腳趾頭,倘若特派使不能安然歸來,我們便是輸了。”

  裴行儉卻是面色凝重道:“皆是因為我們的無能,才連累特派使受此苦難,還請特派使受我們一禮。”

  他的態度完全改變,他以前得知的韓藝,那絕對是跟李義府一樣的卑鄙小人,就是看不起他,但是小人敢獨闖敵軍大營么,換李義府的話,第一個逃跑的肯定就是他。

  一眾將領紛紛向韓藝抱拳,臉上都寫著一個字——服!

  經此一役,沒有人不服韓藝,李靖他再用兵如神,他也不能去幫對方設計戰局,這真是太牛了,這絕對是有史以來,最為輕松愜意的一戰。而且,韓藝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功勞和財富,阿史那賀魯珠寶都讓他們給平分了,士兵都因此受益,而且他們殺了阿史那賀魯,并且斬草除根,主要首領中,就是鼠尼施部的首領逃了,絕對的大獲全勝,個個都是功勞赫赫。

  尤其是裴行儉和蘇定方,因為兩個老大都被軟禁,沒有參與這一場戰爭,以前有程咬金在的時候,最大功勞肯定要歸在程咬金頭上,現在程咬金是自身難保,那么程咬金的功勞就要平攤給他們,這一戰也是滿足從將官到士兵每個人的需求。

  皆大歡喜!

  這是韓藝給他們帶來的,這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這馬屁肯定往死里拍。

  “特派使,你真是用兵如神啊!我從未打過這么輕松的仗,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特派使,你是怎么做到的?指點我一下吧!”趙旭滿面興奮,都快抱住了韓藝的大腿,他認為只要學會這一招,足以平天下!

  其余將領也紛紛期盼的望著韓藝,包括身經百戰的蘇定方,他以前跟李靖、李勣都打過仗,受益良多,可是這二位將軍也未用過這般神乎其神的計謀,雖已經過去一月之久,但這一戰兀自令唐軍將士津津樂道,因為太不可思議了,他們都思考韓藝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難道韓藝還會法術不成,蘇定方也突然發現自己在軍事領域上,原來還有這么大一塊未知領域,也就是說還有進步的空間,太值得令人興奮了!

  韓藝卻是搖頭道:“趙將軍過獎了,這不過就是一些旁門左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眾將士一聽,自當韓藝不愿傳授,這也是應該的,這年頭講究的祖傳秘方,李靖不也對侯君集隱瞞了一部分的兵法么!

  蘇定方呵呵道:“不過怎么樣,此戰特派使當居首功啊!”

  “不敢!不敢!在下不過是因勢利導,幸運居多,不足掛齒,真正上陣殺敵的,還是各位將軍。在下唯一立下的功勞,就是成功的將糧食送到!”韓藝兀自非常卑謙的說道,但眼中卻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其實這就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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