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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二章 儒之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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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多漂亮,圣人說的是不是真理?是的話,這真理肯定去追尋來的,而不是與生俱來的,那么話劇中的孔圣人追尋真理,這非常合情合理啊!

  儒生們紛紛點頭,雖然裴清風的名望也是極高的,但是經過韓藝的一番詭辯,他們寧愿相信韓藝的解釋,因為如果遵循“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的話,儒家就要低道家一等,畢竟老子思想出現的更早,這是儒家大忌呀,儒生必須捍衛儒家的地位,在這一點上,任何東西都可以放棄。

  其實“述而不作,信而好古。”這句話,韓藝在查找儒學資料時,曾也看到過,對此是感到非常憤怒,覺得這句話嚴重阻礙了華夏民族的進步,其實這也是為什么孔圣人的話比圣旨還好用一些,大家將孔子的話視為信仰,孔圣人打得屁,那都充滿了真理的味道。這其實是一種思想統治,韓藝認為不管孔子說這話是出于什么意思,你影響力這么大,這話真不能亂說。

  這要是以前,韓藝肯定是否定這句話,但是他要托古改制,那么他就必須承認儒家思想都是對的,是決不能否定儒學的,那么他只有去另做解釋。他也料到了可能會有人借此事來抨擊他的話劇,他是做過準備的。

  裴清風對于韓藝的這一番詭辯著實無奈,因為韓藝總是拿著道教、佛教的威脅來換得儒生的認同,這可不是純粹學術的爭論,太無恥了。但他還是保持著君子風度,笑道:“韓小哥言之有理,其實我是認為這話劇意義并不能體現我儒家的思想,我們儒家思想遵從的是仁、德、信、禮、義、忠、孝、廉、恥,等等。至于那格物致知,不過是《大學》中的一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都各有說法,我認為少年孔子缺乏了儒家思想。”

  他是聰明人,引力這玩意,世上就韓藝一個人知道,一旦這門學問得到儒生的認同,那么韓藝的聲望肯定會與日俱增,但是韓藝在他看來,不過就是一個田舍兒,一個商人,怎能擁有如此名望。如果韓藝回歸儒家正統,那么韓藝就沒有任何優勢了。

  這一句話倒是提醒了儒生,格物致知只是儒家思想中一個微不足道的理論,不是核心思想,你演孔子當然得表達儒家的核心思想,這有本末倒置之嫌。

  起初他們沒有在意這一點,主要是因為四大家族都推崇這個理論,如今裴清風的一番話倒是點醒了他們。

  一個儒生就道:“裴公子這話不錯,雖然少年孔子挺好看的,但總讓人覺得少了什么似得。”

  “不錯,韓小哥,我建議你多增加一些儒家的主要思想,如德治、禮治、仁治。”

  “若是韓小哥有何不明白之處,我們都愿意提供幫助。”

  當初鄭伯隅等人也就此向韓藝發出過質疑,韓藝是利用儒道佛之爭說服了他們,但那只是私下討論,在這里,韓藝哪里敢這么說,萬一傳出去了,道家、佛教不得來找他麻煩,道家的始祖是李唐的祖先,佛教是他老丈人的信仰,哪邊對于他而言都是禁區啊。

  但是,韓藝既然考慮過這個問題,當然也準備好了一番在大庭廣眾下的說辭,笑道:“裴公子說得的確不錯,格物致知的確不是儒家的主要思想,但卻是支撐起儒家思想的擎天柱。”

  眾人聽得震驚不已。

  這完全就是沒有任何理據的,傻子都不會相信呀,若非格物致知是出現在《大學》中,幾乎沒有人會去在意,連主要思想都談不上,怎么就成了支撐起儒家思想的擎天柱。

  韋季不敢置信道:“你說是就是啊!”

  韓藝道:“我是有事實依據的。”

  裴清風卻顯得非常害怕道:“韓小哥,此話可莫要亂說,否則可能招來禍事,慎言,慎言。”

  你娘的,老子不過說句話而已,這也會招來禍事,那還讓不讓人說話呀,我看你就是禍事吧!韓藝暗自不屑,道:“因為我不是儒生,故此對于儒家思想的一切,我一直都非常慎言,我確實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裴清風面對韓藝,倒也不敢大意,但是這完全是沒有任何根據的,從未有人這么說過,這真是不可思議。

  一個儒生好奇道:“韓小哥,你這從何說起啊?”

  韓藝笑道:“眾所周知,儒家的主要思想就是德治、禮治、仁治,但這可以用一句來總結,就是根據我華夏民族在這一片特定土地上長期生活所形成的價值觀、習慣、慣例,然后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從而建立成一套行為規范和準則,力求創造出一個和諧友愛的國度。不知大家是否認同?”

  大家均是點頭。

  德治、禮治,這不就是一種行為規范嗎。

  而這是人想出來的,又不是盤古開天辟地弄出來的。

  那么韓藝說的當然是對的啊!

  韓藝又向裴清風問道:“不知裴公子以為如何?”

  裴清風知道韓藝陰的很,不敢貿然點頭,仔細一想,這話沒錯,而且與格物致知沒啥關系,于是道:“當然是如此,但不知這跟格物致知有何關系?”

  “這其中是大有聯系。”

  韓藝笑道:“因為這其中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就是儒家思想是在特定土地上形成的,也可以說這一片特定土地是儒家思想的發源地,是誕生圣人的土地,那么要更好的規范行為,去創造和諧美滿的國度,首先是不是應該了解這片特定的土地,這是最基本的,好比說寫字,你得有筆有紙吧,你哪怕是拿石頭在石壁上寫,首先得你知道石頭是可以在石壁上寫字的。

  同樣的道理,那么作為儒生,是不是應該去探究這一片特定的土地,探究這一片誕生過圣人的偉大土地,如果你連自己生活的環境都不了解的話,那你談什么創造和諧的國度。怎么去探究?這就需要格物致知的精神,引力存在在這一片土地上,我們是不是應該了解,很多學術中都存在著太陽、月亮、星星,我們是不是應該去了解。風是如何形成的?水又是如何形成的?我們是不是應該去了解。只有將這一切都了解清楚了,我們才能根據這片土地的特殊性,去規范行為,創造和諧的國度。”

  眾儒生聽得沉思了起來。

  相比起德、仁、禮,韓藝這一番話明顯要更加深奧一些。

  韓藝目光一掃,暗笑,不就是宣傳造勢么,我要忽悠不了你們,那我就甭混千門,改混佛門得了。又繼續說道:“圣人云,百善孝為先,那就拿孝來說吧。何謂孝?我認為最基本的是不要讓父母活活餓死,你得在父母年邁不能動的時候,養活他們。你總不能說雖然我父母已經活活餓死了,但是我很孝順,你這么說會被人打的。”

  不少人聽得都笑出聲來。

  又聽韓藝說道:“那么孝的基礎就是糧食,那么你就得去種糧食,如何種?你是不是得了解糧食的特性,了解土地的特性,這就是格物致知精神啊!何謂仁政,不也是讓百姓吃飽穿暖么?陛下每天在做的事,不就是想辦法如何種出更多的糧食來,如何讓百姓變得更加富足。百姓沒飯吃,沒有衣穿,那不管皇帝說的再好,那也絕不是仁政。”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只覺口干舌燥,但是革命還在繼續中,不能停歇,繼續道:“這就是儒家思想偉大的地方,因為儒家思想跟百姓的生活息息相關。從而也可以推論出儒生的使命,儒生的使命是讓這個國家變得更加和諧美好。當然,儒生不是要去種地,要去織布,這誰都能做,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儒生跟農夫又有什么區別。儒生要做的是,想辦法讓百姓種出更多的糧食,想辦法告訴百姓如何抗洪,想辦法讓漁夫如何打更多的魚,想辦法讓婦女如何織更多的布,這才是儒生的使命啊!你沒有這些,談什么仁孝?

  理論是圣人創造,和諧美好的國度是圣人耗盡一生為我們構建出的夢想,而儒生要做的不是嚷嚷著同樣的夢想,那樣的話夢想永遠是夢想,無法得到實現,儒生要做的是應該遵從圣人的理論,去實踐圣人的理論,去完成這一份偉大的使命。如何去完成這一份偉大的使命,那就必須要擁有格物致知的精神,這是圣人留給我們寶貴的遺產。所以我說格物致知是支撐起儒家思想的擎天柱。”

  全場一片安靜!

  這一番話下來,所有儒生都是目瞪口呆。

  包括裴清風、韋季皆是如此。

  他們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因為韓藝說得實在是太深層次了,將儒家思想整個都具體化了。關鍵他這么一說,這格物致知的精神還真是支撐起儒家思想的擎天柱了。

  而且他甚至重新定義了儒生,并且賦予了使命。

  “哈哈!”

  人群外突然響起一個爽朗的笑聲,“妙哉!妙哉!韓小哥這一番話真是如醍醐灌頂,令人如夢初醒,實在是功德無量。”

  眾人微微一驚,轉頭一看,只見鄭善行、王玄道、盧師卦三人在邊上。

  這些儒生趕緊向這三人行禮。

  三人也趕緊回禮。

  盧師卦搖頭贊道:“韓小哥這一番驚世之論,實在是令人震驚不已,身為儒生的我,是倍感羞愧,”

  鄭善行點頭道:“盧兄說得不錯,圣人耗盡一生心血,為我們編織出一副美麗的畫卷,目的就是希望讓畫之景成為現實,但是我們只知道去欣賞這畫,卻忽略了圣人編織出這幅畫卷的用意,實在是愚昧不堪。”

  一個儒生滿面羞愧道:“二位過謙了,盧公子懸壺濟世,救死扶傷,鄭公子行善助人,是我等愚昧,愧對圣人的教誨,真正愚昧的是我們。”

  其余儒生也皆是羞愧的低下了頭。

  “豈敢,豈敢!”

  鄭善行拱手回禮,又看向韓藝道:“真正的智者應該是韓小哥,韓小哥雖非儒生,但我看韓小哥是圣人派來的使者。”

  這夸的簡直只能說讀書人就是讀書人啊!

  韓藝連連擺手道:“鄭公子又在取笑我了,這我當擔不起。”說著他一聲長嘆,道:“這其實只是我有感而發,我曾感受過父慈子孝,鄰友和睦,這都是儒家思想所推崇的,但同時我又經歷過陳碩真的叛亂,見過許多無家可歸的百姓,我認為佛道可以給他們希望,讓他們保持對于未來的渴望,但是真正能夠幫助他們走出的困境的唯有儒家,因為創造一個和諧美滿的國度是每個儒生的使命。”

  語氣中充滿了感情,每個騙子的感情都是豐富的啊!

  “說得好!”

  “想不到韓小哥看得如此透徹,請受我一禮。”

  “請受我等一禮。”

  眾儒生齊齊向韓藝行禮,場面非常壯觀,光憑韓藝將儒生的使命塑造的如此之偉大,這一禮是絕不可少的。

  韓藝作揖回禮,“韓藝不過就是一個田舍兒,哪里受得起各位才子如此大禮,慚愧,慚愧。”

  裴清風等人就尷尬了,他們本是來狙擊韓藝的,結果沒有想到反而增加了韓藝的名望,這真是得不償失呀,更要命的是,他們現在也是騎虎難下,爭又爭不贏,夾著尾巴離開,又丟臉又沒有風度,行禮的話,那更加難堪。

  韋季一個勁的在那里擦汗,看著裴清風,好似在說,大哥,咱們該怎么辦啊?

  裴清風也是沒有辦法,鄭善行他們的到來,令他也有些束手束腳,不能發揮他河東裴氏的威望,因為就儒家而言,崔盧鄭王名望是最高的,只能拱手一禮,道:“韓小哥這一番話真是令裴某受益匪淺,裴某真是感激不盡。”

  “哪里!哪里!”

  韓藝心里卻想,小樣!就你這點智商,連顧傾城都可以玩得你團團轉,還跟你韓大爺玩,你這不是找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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