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打錯了,應該是“貴賓至上”,但是不能改了,悲劇。
伴隨著漫天蓋地的流言蜚語,無不都在羞辱著元家。
這好似北巷吹起了反攻的號角。
一輪紅日冉冉升起。
紅日還是那輪紅日,但是北巷亦非昔日的北巷。
從北巷商人那充滿希望的神采就可見一斑,一切就如那冉冉升起的太陽一樣。
“哎!店家,來一籠小籠包,一碗稀飯。”
“好叻,客官,你先等會哦。”
韓藝跑步回來后,坐在熊弟的包子攤上,興致高昂的他跟小胖玩起角色扮演。
“韓小哥!”
“喲!是錢掌柜啊,我這包子錢可算是有著落了。”
“哎呦!被你搶先了。”
錢大方一臉懊惱道:“我還想蹭個早餐吃了。”
韓藝翻了翻白眼道:“要是這一頓早餐能抵償我欠你的錢,那我絕對沒有意見。”
錢大方呵呵笑著,不答這話了。
“包子來了,包子來了。二位客官慢吃。”
熊弟興奮的端著兩籠小籠包走了過,放在桌上,而小野則是端著兩碗稀飯放在桌上。
“多謝!多謝!”韓藝笑道:“錢掌柜,快嘗嘗,看看這小籠包如何?”
錢大方呵呵道:“這我早就嘗過了,不過當時吃什么覺得索然無味,如今聞著這味那都是香啊!”
韓藝哈哈笑了起來,又道:“不過我老錢,你也忒摳門了,你看看你的伙計吃的都是啥,可以叫他們來捧捧場啊!你是知道的,我鳳飛樓的人平時都是大魚大肉。”
錢大方呵呵道:“我哪能跟韓小哥你比啊!”
身為鐵公雞的他,那是一毛不拔,這小籠包可不便宜啊!
韓藝笑道:“老錢,你以為我是在幫小胖吆喝么,其實我這是為你在打算。”
錢大方一愣,道:“此話怎講?”
韓藝道:“買賣買賣,是兩個人的互動,沒有互動,何談買賣?就拿你與揚州第一樓的合作來說,揚州第一樓的買賣越好,你賣他的米就越多,這是一個非常淺顯的道理。如何讓揚州第一樓的生意更好,那就必須要讓更多的人上酒樓吃飯,我們自己必須得以身作則呀,鼓勵大家上酒樓吃飯。
你可想想看,如果北巷所有的下人都上揚州第一樓吃飯的話,那就促使糧食的消耗。他們現在在你店里吃的米,那就沒有利潤的米,但如果他們上第一樓吃飯,那是你加過利潤的米,雖然你付出了一點點飯錢,但是你卻能得到更多,而且是可持續行的。”
經濟的好壞,不在于國家有多少錢,而是在于錢的流動性,這錢得動起來,經濟才會好,而最為關鍵的一點就是百姓是否手中有閑錢消費。為什么后世都說中國經濟是泡沫,那就是因為中國的房地產太強盛了,以至于百姓將錢都投入到房地產里面去,每個月工資一到手,房貸就弄去一大半,再加上平日最基本的開支,基本就沒有什么閑錢,導致他們沒有能力去其他的行業消費,造成房地產一家獨大,而其余行業都非常萎靡,那么就業肯定非常困難。
韓藝認為真正完美的經濟,就是百姓每個月把錢給用了,活得瀟瀟灑灑,這樣就會促使商業百花齊放,那么就業的情況就會轉好,因為生意好,就需要更多的人力,而且,工資也會漲起來,錢就在百姓與資本家手中不斷的流動著,這就是一個良心循環。
但是錢大方對這個新概念,還是難以接受,訕訕笑著,轉而又談今日開業的事去了。
韓藝也是一陣無奈,但也沒有強求,二人一邊吃著,一邊談著買賣,倒也輕松愜意。
吃完之后,韓藝道:“小胖,找錢掌柜要錢哦。”
熊弟搓著胖手道:“算了,算了,就當時我請你們吃。”
錢大方道:“那可不行,這錢一定得給,這可是咱們北巷今日第一筆買賣,得討個好彩頭。給。”他拿著一小串銅錢,遞給了熊弟。
韓藝笑了笑,道:“先就這樣,我得回去了。”
這韓藝才剛剛回到后院,就見一輛輛馬車,一輛輛轎子朝著北巷急奔而來,聲勢非常浩大,惹得錢大方他們都趕緊出得鋪子,站在門前,激動的翹首以盼。
過得一會兒,就見一群中年人、老頭沖了進來,這可把錢大方他們嚇傻了。
要知道以前來這里北巷的都是一些貴族公子,而今日恰恰相反,來的都是三四十歲的,最大的有五六十歲。
而且這些人來頭可是不小呀,那都是名流望族,崔盧鄭王,薛柳裴韋,皆在其中,這些人都未曾當官,但是在民間聲望非常高。
他們可不管什么元家、北巷,他們也犯不著給元家什么面子,論地位,論身份,他們皆比元家高。
他們現在只想要北巷的紙墨,其實那日他們都沒有來,韓藝也沒有邀請他們,因為韓藝知道邀請他們,他們也不會來。
但是當他們昨日見到自己的好友拿著新墨在新紙上書寫時,被撩撥的都沒有睡好覺,其實昨日他們就派人來問了,但是北巷未開業,今日他們無論如何也得得到那新紙墨,因此個個都是親自上門,那是勢在必得啊。
“哎哎哎!那新紙墨上哪買?”
一個老者趾高氣昂指著錢大方問道。
錢大方在他們面前可不敢囂張,老老實實的指著前方道:“要去新市場那邊。”
話音未落,這一群人就一頭扎入了新市場那邊。
錢大方、賈富貴他們不禁面面相覷,他們突然發現這這跟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這些人來到新市場,是左顧右盼,尋人一問,在最里面去了,韓藝又不是蠢子,放在街邊,你們買完就閃,那我北巷還不是冷冷清清的,必須弄到最里面去,這酒香可不怕巷子深。這一行人就急匆匆的往最里面跑去。
“文房四寶!”
幾人來到最里面的一家中等店面前,抬頭一看,上面寫著非常直白的四個字。
“定是這里的了。”
“盧兄請。”
“鄭兄你先請。”
因為這些貴族很講究輩分地位的,雖然也多,倒也不亂,鄭善行的大伯鄭伯隅德高望重的率先入得店內。
“幾位客官,請問你們想要些什么?”
一個模樣清秀的伙計急忙迎上前來。
“你們這里是不是買那新紙墨的?”
“是的,是的。”
“是就行了,給我來一車吧。”
“咳咳咳!”
店內這伙計嚇得咳了起來,訕訕道:“這位客官,真是抱歉,我們小藝哥吩咐過來,每人最多只準買半斤紙,一方硯。”
“這么點哪夠?莫不是怕我沒錢給?”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只是我們目前貨量有限,我們小藝哥希望能夠讓更多的人使用這新的紙墨,故此才有此規定,還請各位客官見諒。”
“鄭兄,我看這安排挺合理的啊!”
“嗯!這韓藝還挺懂事的。”
后面的人立刻說道,他們可不蠢,讓你鄭伯隅一個人買完了,那他們豈不是白跑一趟,這當然不行。
鄭伯隅原本還是表露身份,嚇嚇這伙計,可一見這情形,倒也不好多說,非常郁悶的點點頭道:“行行行,半斤就半斤吧。”
那伙計趕緊將紙墨拿出來遞給鄭伯隅,都是已經包好的,但是包裝非常簡陋,一來沒時間搞精致包裝,二來就是吊,三來韓藝相信沒有人會買比半斤還少的。
鄭伯隅拿到紙墨,那是如獲至寶呀,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哆嗦著嘴唇,就看到絕世美女似得,細心呵護著。
這就是文人,對于紙墨太渴望了。
于此同時大家看彼此的眼神不再有著禮讓,敵意非常漸濃,時不時碰撞一下,貨量有限?這這句話太嚇人,可不能再讓了。
很快,又來了一撥人,但是這一撥人看穿著應該都是下人,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些官員府上的下人,他們來的時候,那不急不慢呀,那是一路昂首挺胸,他們相信自己一亮身份,紙一準到手。可真到了這里,一看這些人,不禁吞了吞口水,這里面隨便挑一個人都能將他們捏死啊!
甚至連站在他們后面都不敢,因為很多貴族是非常高貴的,下賤的人若是踩到他們的影子,可能都會讓他們發飆,這就是貴族社會,導致這些下人都快站在墻腳上去了,縮成一團,極其滑稽。
不但沒有插隊成功,反而被后來趕來的貴族插隊,個個都是哭喪著臉,這回去如何交差啊。
正當大家擁擠爭搶時,一個身穿藍色長衫,書生打扮的青年男子走了過來,不算華麗,但也不寒磣,應該是庶族子弟,這書生左右看了看,唯唯若若道:“這么多人啊!”說著他又向門前的伙計道:“哎!伙計,這這貴賓卡可以在這里用么?”說話間,他掏出一張銅卡來。
那伙計忙道:“可以,可以,客官這邊請。”
說著他就非常熱情的將這書生請入店內。
那書生看到這些德高望重的儒士,嚇得一個勁的冒汗,立刻化作壁虎,貼著墻往里面蠕動著。
“客官,里面請,我們很快就會將紙墨給你送上的。”
那伙計手往里面的一間小屋一引。
那書生都愣住了。
這些貴族可不干了,我們這些貴族在這里爭搶,都還沒有發牢騷,這寒門后生怎么還能插隊啊,太侮辱人了。一個老者當即質問道:“哎!他憑什么可以排在我們前面?真是豈有此理,叫韓藝那小子出來,老夫倒要好好問問他。”
那看店的掌柜不是別人,正是東浩,他出來趕緊解釋道:“真是抱歉,這位客官是我們擁有我們北巷的貴賓卡,這是他應該享受的待遇,如果各位也擁有貴賓卡的話,也可以去里面坐著,我們會立刻派人將紙墨送上。”
“貴賓卡?”
這些只知道舞文弄墨的貴族有些犯愣。
他們幾乎不出來購物的,因為家里什么都有呀,很多人對這貴賓卡連聽都沒有聽過,他們的晚輩倒是有,不過是曾今擁有。
“正是!”東浩將貴賓卡解釋了一邊,又拱手致歉道:“各位尊客還請見諒,因為我們北巷多半是依仗這些貴賓生存,可以說是我們北巷的衣食父母,因此小藝哥特地吩咐過我們,一定要給予持有貴賓卡的人最高的禮遇。”
這句話說得非常明顯,你們是吊,但跟我有毛關系,這些持有貴賓卡的客人,那是我們的父母,必須尊敬,何錯之有。
這堵得那些老者啞口無言。
一人問道:“那那這貴賓卡要去哪里弄?”
東浩道:“各位尊客若是想辦理貴賓卡的話,可以去前面的錢號辦理。各位,我就先失陪了。”
說著,他又將那書生請到屋內。
二人坐下后,那書生立刻露出一臉壞笑,“韓御史這個主意還真是夠損人的,那些貴族何曾被人這么羞辱過。”
東浩道:“你倒是小聲點,這要是讓人聽見,咱們可就完了。”
這書生不是別人,正是伍文軒,當真其他的寒門子弟看到這么多貴族長老在,還敢往里面湊啊!肯定是托啊 韓藝這么安排,一來當然是誘使更多的人來購買貴賓卡,二來他想營造出一個商業的氣氛,我看的是錢,是利益,你姓什么跟我沒有一點關系,你要用貴賓卡,你就是貴賓,你就是上帝,不然你就是一個路人甲。
當這些貴族長老們見伍文軒抱著紙墨,低著頭,露出生怕別人打的表情,貼著墻出門時,個個氣得直喘氣,但氣歸氣,他們也找不到借口發飆,有本事你就別買啊。
直到現在,北巷除文房四寶之外的所有店面都非常冷清,都是沖著這新紙墨來的。
可是在伍文軒離開后,那個嶄新的店面開始受到空前的追捧,這個嶄新的店面名叫“錢號”。
沒有辦法,有貴賓卡可以插隊,而且半斤紙能夠熬多久,趕緊去辦吧。
以前貴賓卡都是在各家店里負責出售,但是現在有了錢號,當然統一在錢號辦理。
不過手續費倒是比以往增加了十文錢。
但沒有辦法,就是這么吊,你愛辦不辦。
漸漸的,北巷的人越來越多了,街道上到處都是人,畢竟北巷發明了很多款新產品,都是大家非常感興趣的,看這情形,很快就要超過元家開張那日,元家弄那些,都是大家見慣不怪的,北巷的可是第一回出現啊。
“小胖,快點,快點啊!”
只見此時錢號門前站滿了人,但是大家都不是圍著錢號,而是圍著錢號前面的那一堵墻,圍的是里三層,外三層,圍的是水泄不通。而且以年輕人居多,他們的目光紛紛望著靠墻放著的那幾臺類似于大木柜的東西。
一共有十臺,每臺前面站著一個人,其實也不是外人,正是熊弟、小野、杜祖華、還有錢大方他們的兒子、孫子等等。他們站在這達木柜前面,不斷將一個個皮質的球扔向一個圓框框里面,這其實就是后世的投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