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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虛驚一場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唐朝小閑人

  _從始至終,韓藝沒有提到過半句關于王皇后行厭勝之術的事,因為他覺得這并不重要,就算王皇后確實行了厭勝之術,那又如何?

  你李治要有這個實力的話,莫須有的借口,你都能廢了她。﹤雜⊙志⊙蟲﹤可你要沒有這個實力,而強行廢后,那你就是自找不痛快。

  現在的李治可沒有實力可以跟長孫無忌叫板,而且李治也沒有做好這個準備,這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所以此時去跟長孫無忌硬碰硬的話,輸的可能性非常大。

  而就在同一時間,褚遂良、韓瑗、來濟、柳奭,都趕到了太尉府。

  這么大的事,后宮也是動作頻頻,柳奭肯定得到了風聲后,他也是嚇傻了,種種跡象表面,李治要正式廢后了,于是連夜找來他們來商量對策。

  “子燕,魏國夫人怎恁地糊涂,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來。”

  褚遂良一來就怒不可遏的質問柳奭。

  這厭勝之術那真是可大可小,甚至都可以判死罪了,如今又是關鍵時候,萬一李治要治皇后的罪,決戰就是一觸即發,但這太突然了,大家都沒有做好準備啊。

  柳奭幾欲崩潰,一顆心都到嗓子眼來,激動道:“登善,我姐怎會做恁地糊涂之事,這都是武昭儀誣告我兒。”

  長孫無忌皺眉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奭趕緊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了長孫無忌。

  但是他并未說出實情,因為他也不知道,柳氏只是告訴他,最近皇后壓力太大了,坐立不安,夜不能寐,于是她就跑去找王玄道算卦,但王玄道沒算出什么來,于是又找了一些道士,求了一些法器和符來保平安。

  事實卻是柳氏在王玄道那里得到兇卦之后,更加不安,才去道士破解這個兇兆,就弄了一些法器和符咒入宮。

  只是王玄道名聲在外,你要告訴別人,王玄道給皇后算了一個兇卦,那問題可就大了,所以柳氏誰都沒有告訴,包括王皇后。

  但因為王皇后在宮中不得人心,女婢、太監都不喜歡王皇后,因為王皇后是貴族出身,奴婢在她眼中,跟豬狗一樣。而武媚娘寒門出身,又在感業寺待過幾年,本身也擅于心計,對這些宮女、太監非常好,將皇后身邊的人都給收買了,對于皇后的動作是了如指掌。那邊陳碩真又得知柳氏去找王玄道的事,就告訴了武媚娘,武媚娘就開始讓人密切的觀察王皇后一舉一動。

  沒想到這對愚昧的母女還真就送上門來了,弄來一些法器、符咒入宮,在得知這情況后,武媚娘就趕緊向李治告狀,說皇后行厭勝之術,再加上皇后身邊的人都說皇后行厭勝之術,人證物證具在,那李治當然相信了,心里肯定憤怒啊。

  長孫無忌聽后,道:“子燕,老夫再問你一遍,皇后到底有沒有行厭勝之術?”

  柳奭道:“太尉,都這時候,我還有必要騙你們么。”

  韓瑗焦慮道:“不管是不是,如今陛下已經認定皇后行厭勝之術,這可如何是好啊!”

  褚遂良就道:“倘若皇后沒有行厭勝之術,武昭儀硬要栽贓嫁禍,那我褚遂良就算拼了這條性命也決不能讓她得逞,決不能讓張銘的事再發生了。”

  上回張銘就吃了一個啞巴虧,但是犧牲張銘,就是為了顧全大局,保王皇后,現在目標直指王皇后,那就不能退了。

  長孫無忌點點頭,堅定道:“登善說的不錯,這一回我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再退讓了,如果陛下明日要拿皇后定罪,我們就要求徹底清查此案。”

  他一發話,那就是做好決戰的準備了。

  皇宮內!

  “這皇宮的蜜餞還真是不錯啊!”

  韓藝端著一個裝滿蜜餞的玉盤,一邊吃著,一邊跟著一個小太監來到一間小屋前,那小太監道:“特派使,王御史就在里面,小人立刻去讓人放王御史出來。”

  韓藝突然一把拉住他,小聲問道:“哎!這里面有沒有老鼠和蟑螂?”

  小太監急忙搖頭道:“沒有,沒有,特派使請放心,陛下有交代過的,要善待王御史。”

  韓藝失望道:“連老鼠和蟑螂都沒有,這算什么羈押啊!”他非常渴望見到,王玄道被老鼠嚇暈的場面。

  小太監驚愕的望著韓藝。

  韓藝突然也自知失言,輕咳一聲道:“快點開門。”

  “是!”

  這門一打開,過得片刻,就見王玄道從屋內走出來,他見到韓藝,立刻笑了起來,不再是那吝嗇的微笑,好像非常開心似得,甚至于有點曖昧。

  這家伙是什么眼神啊!韓藝無奈道:“走吧,王公子。”

  二人在兩個小太監的引路下,往宮門前走去。

  王玄道突然道:“多謝!”

  韓藝道:“謝就沒有必要,這次只能說你走運。”

  王玄道輕輕搖頭。

  韓藝詫異道:“什么意思?”

  王玄道笑道:“我說過,你將會改變我的命運,此劫一過,我的宿命總算是破了,是你救了我。”

  韓藝愣了愣,只覺還真有些邪門呀,他也知道關于王玄道當初不入仕的緣由,而且王玄道第一次見他,就與他說過,他將會改變他的命運,事實好像還真是如此。暗想,難怪這廝笑道這么開心。道:“這些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你要迷信這些,那可是非常危險的。”

  王玄道微微一笑,沒有答話,還是非常開心。

  韓藝突然面色凝重道:“不管是不是天意,你這事都做得非常糊涂,你怎么能去幫柳氏算卦。”

  王玄道道:“師父教我這些本事,本就是讓我幫人算卦的,況且柳氏也算是我的嬸嬸,她來求我,我如何能不幫,其實這也算不得幫,卦象是非常公平的,結果好與不好,都與我無關。”

  韓藝突然道:“那結果是好,還是不好?”

  王玄道微微瞧了他一眼,笑道:“此乃他人之事,我不便多言。”

  “那要是陛下問你呢?”

  王玄道只是搖搖頭。

  韓藝笑道:“你能這樣說,那就是最好不過了,陛下讓我告訴你,自始至終,你從未幫柳氏算過卦。”

  武媚娘不信命的,倘若這個卦象是不好的,對她不重要,她認為這玩意靠不住,還得靠自己,難道長孫無忌會因為這個卦象而放棄王皇后嗎?這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是好的話,那會給她帶來不少的麻煩,那么王玄道不承認就是最好的結果,不說還不行,因為柳氏也知道結果。

  王玄道點點頭,又道:“不管怎么樣,我還要謝謝你,”

  韓藝道:“我也是那句話,我可不是你的什么守護者,這一次純屬是因為政治原因,你的生死只在一瞬間。”

  王玄道微微笑道:“若不關乎生死,那又怎算得了劫難。”

  這家伙!十足一個神棍,若是去騙人的話,定是一把好手啊!韓藝一陣無語,突然將玉盤遞過去,道:“要不要吃點?”

  王玄道搖搖頭。

  “味道挺不錯的。”

  “我知道,但我沒有洗手。”

  韓藝眨了眨眼,暗自回憶,方才我好像上了一趟茅房。嘴上卻道:“不干不凈,吃了沒病。”

  第二日,李義府、許敬宗、王德儉等人早早來到殿外,一副志在必得的氣勢,總之,氣焰是非常囂張的。

  而那邊長孫無忌、褚遂良等人相對而言都非常低調,都不屑于去看李義府等人,關隴集團沒有人將他們這群小嘍啰當成是對手,他們主要面對的是皇帝。

  但是中間派卻都感覺到劍拔弩張的氣氛,知道今日肯定會有事發生。

  氣氛變得非常緊張。

  入得大殿,李義府他們已經是蓄勢待發,只要李治開口,他們立刻就要奏請嚴懲皇后,都已經豁出去了。

  長孫無忌他們也做好的準備,必須擋了下來,不管這事會鬧到何種地步。

  可是,李治對于后宮之事,只字不提,一個勁的在于大臣討論農業的事。

  李義府他們就有些看不懂了,什么情況,你的暗號呢?

  他們今日準備的都是關于后宮之事,昨晚看的都是有關厭勝之術的典故,如今談農業,他們根本插不上嘴,反倒是韓瑗、來濟跟李治談的聽熱鬧的,有來有回。

  直到退朝,李治兀自對后宮沒有提半個字。

  別說李義府他們了,就連長孫無忌他們也看不懂了。

  出了大殿褚遂良就問柳奭,“子燕,你是不是弄錯了,怎么陛下連提都沒有提?”

  柳奭一頭霧水,“這我也沒有想明白!”

  韓瑗向長孫無忌問道:“太尉,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長孫無忌搖搖頭道:“老夫也不清楚。”他還尋思著要不要去找韓藝問問。

  而李義府那邊則是趕緊去找李治,問清楚這是怎么回事,這可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不能就此放過啊!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可是張德勝卻說李治昨夜睡的晚,如今正在休息,有事下午再來。

  但是他們才剛剛出得皇宮,后宮的消息就傳出來了,就一句話,柳氏攜帶禁物入宮,與皇后、蕭淑妃三人在宮中行厭勝之術,皇帝極其憤怒,嚴禁柳氏再入宮。

  就這么一句話!

  但這一句話包括罪名、犯罪過程,以及懲罰。

  問題在于這罪名和這懲罰完全不搭調啊!

  消息很快就傳開了,大臣們都非常困惑,這準個什么事。

  但是誰也不好說什么,這是皇帝的家事,而且此事非常敏感,幫哪邊都是錯。

  李義府心里非常失落,他都已經準備就緒了,建功立業就看這一回了,但沒有想到臨門一腳,給李治叫停了,但是他隱隱猜到,這可能與韓藝有關,昨晚三人都贊成,唯獨韓藝一個人沒有做聲,心里非常之嫉妒,李治還向著韓藝多一些。

  其實這都是他的小人心在作怪,并非是李治向著韓藝,而是韓藝向著李治。

  他和許敬宗在那里跳,在那里搖旗吶喊,為的都是自己的利益和安全,一旦廢王立武成功,他們都是功不可沒,肯定飛黃騰達,早點將長孫無忌給打下去,他們就安全了,僵在這里,他們其實也是寢食難安,他們若輸了,肯定全家都得沒命。因此他們的首要利益是自己,那么目光就寸步遠,都看自己去了。

  但是他們也不想想,他們的勢力憑什么跟長孫無忌斗,頂在最前面還不就是李治。

  李治又不蠢,你們幾個家伙最多就是在邊上扇扇扇子,連保駕護航的能力都沒有,我這一沖出去,面對長孫無忌的包圍圈,那我不是死路一條,信你們一準玩完。

  而韓藝目前在政治上他毛的利益都沒有,他也不害怕長孫無忌報復,因為他是三家飯的人士,他完全就是從李大局的利益出發,去幫李治、武媚娘考慮,那么李治當然采取韓藝的建議。

  而長孫無忌他們原本已經做好攤牌的準備了,已經到了這地步了,大家就來扳扳手腕,看你這個小皇帝有多少能耐,也別繼續拖下去了,你贏了,你就廢王立武,咱們贏了,武昭儀就是誣陷,生完孩子就回感業寺去得了。

  但是這么一判,讓他們用力無處使呀,罪名是按上了,但李治誰都沒有懲罰,就是不準柳氏再入宮。

  可見李治也不想撕破臉皮。

  所以這樣一來,長孫無忌這邊的想法又改變了,既然皇帝沒有攤牌,那他們主動跑去攤牌,沒有這個必要,這事鬧大了,誰也無法預計會成什么樣子,心里又虛了,畢竟面對的是皇帝,試問誰敢輕易越線,廢后是底線,在底線之上,大家都好商量。

  長孫無忌心里也清楚,李治不準柳氏入宮,等于斷了他與內廷的紐帶,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后宮本來是皇帝的,他連進去都不能進,他不可能上奏說皇帝你得允許柳氏入宮,這是不能的事。

  不過他也沒有輸,畢竟他前面阻擋了武昭儀當上宸妃,拉鋸戰嗎,大家不就是你來一拳,我踢一腳。

  不過這事還是驚出大家一身冷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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