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藝這一番話說的那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真誠的不能再真誠了,都以小弟自稱了,可見他是多么的渴望離開。
而且,他也為此付諸了行動,說罷,他轉身就準備立刻閃人。
“站住。”
蕭無衣突然出聲叫住了韓藝。
婆娘,你可不要坑我呀!韓藝暗自嘀咕一句,轉過身來,面帶和善的微笑道:“不知云城郡主還有何吩咐?”
蕭無衣眼眸一閃,道:“我覺得玄道說得挺對的,這事是因你而起,你就來說句公道話吧。”
她打著什么主意,這韓藝是她夫君呀,不幫她幫誰。
你就省省吧。韓藝心如明鏡,笑道:“這跟我有什么關系,我真只是路過而已。”說著擠了擠眼淚,又瞟向元牡丹,心想,敬愛的牡丹,你不會也讓我來主持公道吧。
元牡丹稍一沉吟,微微笑道:“不錯,我也想聽聽你的看法。”
她不知道蕭無衣和韓藝的關系,她認為韓藝作為一個商人,應該是最懂她的。
“哈哈!”
韓藝笑了,只是笑的有些凄涼,“真的假的?”
二女同時點了下頭。
我TM出來干嘛!韓藝最恨夾在她們兩個之間,怎么說怎么錯呀,但眼下這情況,似乎逃不了了,余光往后一瞥,只見王玄道他們似乎站得更遠了,不由得暗罵,你們這群王八蛋,讓老冇子一個人來承受,MD,要是把老冇子弄火了,老冇子把她們兩個全部弄上床去,什么問題都解決了。
當然,以上全部都是氣話。
這會死人的。
韓藝重重的嗯了一聲,道:“點解?”
“嗯?”
“呃...我是想說,你們讓我主持公道,那也得告訴我發生什么事吧?”
都不用二女開口,王玄道就很狗腿的解釋了一遍,他的言外之意,似乎是想告訴韓藝,你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其實事情很簡單,就是元牡丹要將這女仕閣改為酒樓,于是叫他們來拿走自己想要拿走的東西,而極為念及舊情的蕭無衣就不肯答應,覺得這里面有她們快樂的回憶,應該保存下來。
你這個笨蛋,我不知道么,我這是拖延時間,我好想辦法啊,你要說,你也說得復雜一些啊!韓藝真心被王玄道給氣瘋了,又長長嗯了一聲。
“你別老是嗯,究竟是誰對誰錯。”
蕭無衣性子急,她完全不知道韓藝還考慮什么,當然是幫她呀,不然韓藝就肯定跟元牡丹有一腿。
韓藝瞧她一眼,忽然計上心頭,笑道:“先坐,先坐。”
說著他就就近坐了下來,又見二女都還站著,道:“你們讓我主持公道,可是你們坐下談談都不愿意,這公道還怎么主持,我還是小便去得了。”
砰砰!
二女坐了下來。
韓藝很心疼她們的屁股,不,心疼凳子,眸子左右一瞥,四個字可以概括,水火不容,輕咳一聲,簡冇單明了道:“此事依在下看來,當然是云城郡主在理一些。”
蕭無衣聽得芳心暗喜,他果然還是幫我的。
元牡丹蹙眉道:“此話怎講?”
韓藝嘆了口氣道:“牡丹娘子,這錢是賺不完的,而且很有方式可以獲得,但是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沒有了,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蕭無衣立刻小雞逐米般點頭道:“不錯,不錯,韓藝說的真是對極了,本郡主也是這般想的。”只覺愛韓藝愛的更深了。
元牡丹道:“也就是說,如果換做你,你也會保留?”
韓藝搖頭道:“絕對不會。”
“你說什么?”
蕭無衣怒睜鳳目。
“別動手,聽我說完先。”
韓藝一手擋在身前,又道:“有句話說得好,這人在江冇湖,身不由己。我前面剛剛接到朝廷的指示,要我視察西市,看看有沒有空出來的店鋪,如果有的話,立刻改為茶肆、酒肆,因為目前而言,這酒樓、酒肆還是太少了,不足以支撐起夜市來,如果是我的話,我當然要以身作則,不然朝廷怪罪下來,我可就遭殃了,老話說的好,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元牡丹哼道:“好一句以身作則,虧你也有臉說。”
“哎!”
韓藝手一抬,道:“我可是一個重情義的人,在這件事上,我肯定是站在云城郡主這邊的,可是也得考慮一下實際的狀況,現在朝廷一心要搞好夜市,如果見你這棟樓空在這里,肯定會讓你改成酒樓的,你到時不改也得改。”
蕭無衣聽得味道好像又變了,道:“那你還是站在她那邊的。”
“非也,非也。”
韓藝搖頭道:“我絕對是站在你這邊的,而且是堅定不移,因為這就是我的性格,畢竟這女仕閣充滿了你們快樂的回憶,這是千金難求的,可是朝廷有朝廷的打算,而且西市這塊地又不是某個人的,而是朝廷的,而且我們身為大唐子民,理應以國家的利益為重。”
說了半天,蕭無衣和元牡丹都有些迷糊,異口同聲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韓藝輕咳一聲道:“我的意思很簡單呀,我是贊成保留,但是實際情況是不允許的,就這么簡單。”
王玄道點點頭,似乎學到了什么。
而鄭善行見到蕭、元二女一臉困惑的表情,則是忍俊不禁。
至于崔戢刃索性轉過身去了。
蕭無衣哼道:“你不等于什么都沒有說么?”
“非也,非也。”
韓藝搖頭道:“我記得有圣人是這么規勸君主的,說君主在下達處死令時,要懷有不忍之心,這死刑犯還是要殺的,但是你必須要有這不忍之心。同樣的道理,如今女仕閣已經去到了北巷,女人也都去北巷了,這女仕閣自然就空置了,而西市是用專門用來做買賣的,朝廷不可能會允許這女仕閣就空在這里,給你們懷念用,這是一種浪費,浪費同樣可恥,還是要改造的,但是心里一定要有一種懷念和不舍之情,這樣的話,崔大姐也能夠理解你們。不過我看牡丹娘子應該對于這個決定是再三考慮過的,不然的話,作為一個商人,怎么能允許這女仕閣空置到如今。”
心想,你得理,她得利,還有這比更加公正的說法嗎,我真是太聰明了。
蕭無衣聽了半天,終于明白過來,道:“如此說來,你是支持她?”
“我說了,我是支持你的。”
“那你又說要改?”
“朝廷要改,不是我要改。”
“我才不信,朝廷會惦記這一棟小小的閣樓。”
蕭無衣哼道:“我要去皇宮親自向陛下詢問。”
“隨便你。”
韓藝目光往二女臉上一掃,突然笑著搖了搖頭。
蕭無衣和元牡丹又是異口同聲道:“你笑什么?”
這么有默契,還說不是姐妹。韓藝搖頭道:“不說了,不說了,這話說出來,怕你們羞愧到殺人滅口,我不過就是一個局外人,這跟我有什么關系,犯不著。”
蕭無衣昂首傲然道:“我可是講理之人。”
“噗!”
“噗!”
蕭無衣斜眸一瞥,道:“你們想死么。”
鄭善行、王玄道同時低下頭去。真是有夠講理的。
元牡丹輕輕搖頭,道:“你有話就說,少在這里賣關子,你如今可是皇家特派使,誰敢動你。”
是冇啊!我咋把這茬給忘了。韓藝情不自禁的挺直了腰板,笑道:“既然二位恁地想聽我的建議,那我就直說。其實這棟樓真的就那么重要嗎,我看也未必,關鍵是你們心里是否真的尊重崔大姐,如果牡丹娘子將它改為酒樓,相信崔大姐也能夠理解的,相比起來,崔大姐最不愿看到的是什么,不就是你們兩個之間相互爭吵么,而且還是因為她相互爭吵,如果崔大姐還活在世上,也會被你們活活氣死去呀,你們口冇口聲聲說尊重崔大姐,但是你們做的事,卻是崔大姐最不愿意見到的,我這個外人真是看不出這屬于哪個教派的尊重。”
蕭無衣、元牡丹聽得目光皆是黯淡下來,眉宇間透著一絲愧疚。
我真是一個合格的婦女之友,此時不占點便宜,那未免也太虧了,畢竟我是冒著生命危險說出這一番話的。韓藝突然一本正經的伸出雙手,輕輕握住二人的柔荑,左邊光滑細膩,右邊柔若無骨,韓藝摸過女人的手絕不下于一百雙,但是這兩雙手絕對是他摸過最為有質感的手了,光是這一摸,韓藝便有了打冷顫的沖動,這要是能夠大被同眠,那不知該短多少年壽。
鄭善行、王玄道都看傻了。
崔紅綾也是微微張著紅艷的小嘴。
蕭無衣、元牡丹就更加不用多說了,均是震驚的望著韓藝,當然,蕭無衣眼中還閃爍著怒火,她得怒,不在于韓藝摸她,而是在于韓藝當著她的面去摸元牡丹。
唯有崔戢刃和韓藝泰然自若,不過崔戢刃是因為沒有看見。
韓藝根本就不為所動,趁著他們愣神間,將她們的雙手拿到中間來,疊在一起,自己的雙手也按了上去,想捏捏,但沒有這膽,還是將就著按一按吧,可臉上的一本正經那是絲毫沒有減少,道:“這才是真正的尊重崔大姐。”
蕭、元二女同時一怔,不禁又將目光放在三人的手上,又瞧了眼韓藝,然后同時縮回手來。
韓藝不等她們開口,就略顯冇激動道:“崔大姐心地善良,重情重義,我相信她最想見到的,莫過于你們姐妹和好如初,如果你們連這都做不到,那么這女仕閣是燒了,是改造,還是保留,都不重要,既然如此,那還有什么可爭執的了。”
“與她和好?”
元牡丹哼了一聲道:“我還想多活幾年。”
蕭無衣怒道:“誰想與你這忘恩負義之人做姐妹,當初我和崔大姐還真是瞎了眼。”
二女似乎都已經沒有注意到被韓藝占便宜的事了。
韓藝心中暗自得意,道:“每個人都有選擇朋友的權力,你們要怎么樣,誰也沒有權力來干預,可是既然如此,那你們也就別拿崔大姐來說事了,這樣的話,只會顯得你們是在利用崔大吉抨擊彼此,我相信這絕對不是尊重。”
背對著崔戢刃突然點了點頭,背影中散發著淡淡的委屈。
這話說的二女是羞愧難當,也都覺得自己對不起崔大姐,但是她們兩個可不是愿意低頭認錯的女人,又是異口同聲道:“要你多管閑事。”
女人啊!總是能夠那么理直氣壯的過河拆橋。
韓藝一臉委屈道:“我也不想啊!是你們讓我來主持公道的。”
正當這時,忽聽下面有人喊道:“姐,姐,你在這里么?”
“是他?”蕭無衣聲音一顫,面露驚懼之色。
韓藝敢對天發誓,他從未在蕭無衣臉上看到這種驚懼的表情,只有別人看到她時,會露出這種表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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