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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知女莫如父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唐朝小閑人

  任何東西都需要包裝的,包括人也不例外,雖然現在話劇很受歡迎,但是還沒有成為高雅風尚的娛樂活動,畢竟是誕生在北巷,起點太低了。

  如果只是上不得臺面的娛樂活動,那么就無法得到大家的認同,如果不能得到認同,那么話劇里面的東西,也就是純屬是娛樂,無法給予人們啟發,所以韓藝希望能夠將這話劇鑲金,讓話劇得到人們的認同,在這年頭,最好的辦法,無疑就是經皇帝口。

  李治當然也明白韓藝的心思,但是這對他而言也非常有利,不管是政治上,還是感情上,再加上韓藝的那一番話,于是也沒有什么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但是關于石像的設計都由韓藝來弄,朝廷出工匠,李治也就是冠名而已。

  《白色生死戀》結束不久,李治就準備回長安了,因為來這就是為了避暑的,如今秋天已經到了,也是時候回去了。

  這一趟收獲最大的自然是武媚娘,又懷上了龍種,其次才是韓藝,從一個小買賣人,升為朝廷官員,而且還成為了李治和武昭儀共同的心腹,可謂是收獲頗多。

  但是這也預示著,他將要面臨更大的困難,被皇帝視為心腹,尤其是像李治這樣無權無勢的皇帝,這可不是一個安全的活,一旦出現任何問題,他就是那個犧牲的炮灰。

  春有春景,秋有秋景。

  回來的時候,李治選擇了那條比較近的路,但這不是為了趕路,而是為了欣賞路邊美景。

  行了一個上午,隊伍停了下來,準備吃午飯。

  “哈哈!東浩,我們贏了,下一組,下一組!”

  但見高大威猛的元烈虎盤腿坐在樹下,與鳳飛樓的人士玩著撲克,兩眼放光,哈哈大笑著。

  而韓藝則是坐在一旁一臉幽怨的望著這廝,原來自從元烈虎玩上這撲克后,著迷的程度遠超過小胖,剛開始還是吃飯的時候來,到來后,直接跟著韓藝他們一塊走了,并且還占據了韓藝的敞篷驢車,這就算了,關鍵這廝還非常賴皮,輸了只愿做俯臥撐,但是死活不肯下,沒辦法,誰叫他是元公子了,另外,他這一來,夢兒她們也不好意思參與進來了,沒有美女,韓藝覺得這牌玩著也無趣。

  過得一會兒,小野和熊弟突然走了過來。

  熊弟拉了拉韓藝的衣袖,小聲道:“韓大哥,我和小野剛才去看過了,邊上那條溪有不少魚。”

  韓藝閑著也無事,于是道:“走走走,去弄兩條來打打牙祭。”

  “嗯嗯嗯。”

  韓藝聽說邊上的小溪有魚,立刻與小野、熊弟三人拿著一些工具,就去到溪邊捕魚去了。相比起來的時候,韓藝得到的優待可就多多了,雖然還是跟雜役走在一起,但是活動范圍寬多了,畢竟是官了,那管事的人小吏哪里敢管他。

  三人分工也是相當明冇確,畢竟是老搭檔了,在揚州的時候,他們三個就經常下溪捉魚。小胖吃著皇帝賞賜的糕點,抱著魚簍坐在溪邊,搖晃著腳丫子,而韓藝、小野脫鞋下水捉魚。

  過得一會兒,小野又捧著一條活蹦亂跳的小魚扔進魚簍里面。

  熊弟嘻嘻笑道:“小野又捉了一條,韓大哥,你落后了。”

  韓藝沒好氣道:“從我們第一次捉魚,我哪回領先過。”

  熊弟想了想,點點頭道:“這倒也是。”說著他又向基友道:“小野,你真是厲害。”

  “你們幾個在干什么?”

  忽聽得有人說道。

  韓藝抬頭一看,只見一個四十來歲中年男人沿著溪邊走了過來,此人身著藍袍,面容清癯,身材高瘦,留著一捋山羊胡,慈眉善目,給人一種和藹近人的感覺。

  熊弟非常誠實道:“伯伯,我們在捉魚。”

  這中年男人又問道:“你們捉魚干什么?”

  熊弟瞇眼笑道:“當然是煮魚湯啊!”

  中年男人面露不悅之色,道:“小娃,這魚命雖賤,但也是一條性命,用它的心和肝,來滿足爾等口腹之欲,這是否太殘忍了。”

  熊弟似懂非懂的直點腦袋。

  這娃太容易被人忽悠了。

  那中年男人見到熊弟點頭了,非常欣慰的捋了捋胡須,道:“那你何不將這魚給放了。”

  熊弟倒也沒有憨到這種地步,眨了眨眼,突然望向韓藝。

  看我干什么,當然不能放啊!韓藝從水中出來,朝著這中年男人道:“不知閣下是?”

  這唐朝的官員,包括貴族,穿著都是非常簡樸的,你很難憑衣著分辨的出。

  那中年男人似乎也聽出韓藝問這話的用意,笑呵呵道:“我是誰這并不重要,你們幾個年紀這么小,本不應隨意殺生,你的生命對于你而言,肯定非常重要,那么魚的生命對于魚而言,也是非常重要,既然都是生命,應當彼此尊重,佛曰,眾生皆平等。”

  這老家伙還真是啰嗦。韓藝聽得都暈乎了,道:“敢問閣下,你難道就沒有吃過魚?”

  那中年男人擺擺手道:“我不吃葷的。”

  “閣下的情操,真是令人敬佩。”

  韓藝拱拱手,原來是一個素食主義,又道:“但是閣下不吃葷,但也不能要求天下人都跟閣下一般,不吃葷。”

  那中年男人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但是我跟著魚有緣,若是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代它們請求你放了它們。”

  韓藝郁悶道:“這!”

  那中年男人又道:“這樣吧,我花錢買下你們的魚,如何?”

  “我不缺錢,我只想吃魚。”

  韓藝搖搖頭,心里也郁悶呀,他又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如果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早就走了,還聽他在這里啰里啰嗦。

  那中年男人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為一時之口快,而傷害這么多性命,你于心何忍啊!”

  熊弟捧著魚簍道:“韓大哥,我看這位伯伯說的也挺有道理的,咱們這魚給放了吧。”

  那中年男人欣喜道:“這小娃心地善良,將來必成大器。”

  熊弟開心的呵呵直笑。

  不吃魚,就能成大器?那人類早就給魚消滅了,忽悠誰了。韓藝微微瞪了熊弟一眼,小聲道:“你吃的時候,怎又不這么說了。”

  熊弟嘻嘻一笑,不做聲了。

  韓藝看著這中年男人,笑道:“閣下說的極是,殺生的確不對。”

  中年男人大喜,道:“孺子可教也。”

  我教你妹!韓藝笑道:“但是有句話說的好,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如果我能將所有的魚給吃了,那么別人就不會吃魚了,所有的罪惡就讓我一個人來承擔吧。”

  那中年男人一愣,隨即皺眉道:“你這只是狡辯而已,絕非君子之言。”

  “我本就不是君子啊!”

  “但是小人亦非指的是善惡,小人也可以有善心的。”

  “我也沒說我是小人,我就一吃肉喝酒的俗人而已。”

  韓藝都快哭了,這老人家的執著,都讓他有種放生的沖動了,道:“我不過就是吃條魚而已,這跟善良沒有關系吧?”

  那中年男人道:“但是你放了它們,亦不會餓死。”

  小野聽得早就不耐煩了,拉了拉韓藝的衣袖,道:“韓大哥,我們走吧。”

  韓藝見這中年男人那種渴望的眼神,好像自己若吃冇了這魚,就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這魚你叫他如何還吃得下去,也沒有心情吃了,苦笑道:“好吧,就聽閣下之言,我放了它們。”說著,就向熊弟道:“小胖,放了它們吧。”

  熊弟哦了一聲,又瞧了眼小野。

  小野雖然很不開心,但他也不會違抗韓藝的話,極其不愿的點了幾下頭。

  熊弟立刻將魚簍的魚全部倒進溪里面,又想那中年男人道:“伯伯,我們都放了。”

  中年男人撫須笑道:“好好好!這才是好孩子,我相信這對你們今后有著莫大的幫助。”

  你這不叫忽悠,你這叫死磨硬泡,沒點技術含量,我算是服你了。這魚都放了,韓藝哪里還想聽他在這里瞎扯,但還是面帶微笑,道:“閣下若無事,我們就告辭了。”

  話應剛落,忽聽得一聲叫喊道:“爹爹。”

  韓藝轉頭一看,那張臉頓時僵硬了,不要這么玩我吧。

  只見女扮男裝的蕭無衣走了過來。

  小野和小胖也是一臉愕然。

  原來這中年男人正是開國宰相蕭瑀的嫡長子,宋國公蕭銳,也就是蕭無衣的親生老爹。

  你早說啊!你早說你是我老丈人,我就放了啊。

  韓藝心跳加速,幸虧剛才放了,不然的話,這得罪了老丈人,可不是一件小事呀,暗嘆,看來人還是要心存善念。

  蕭銳看著蕭無衣,道:“你怎么來了?”

  蕭無衣道:“女兒來叫你吃飯。”說著她看向韓藝,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道:“你不是鳳飛樓的韓藝么?”

  韓藝拱手道:“韓藝見過云城郡主。”

  蕭銳哦了一聲,略顯詫異道:“你就是韓藝呀!”

  蕭無衣道:“爹爹,我后來去的萬年宮,都聽說過這小子,你不會不認識他吧?”

  蕭銳面色稍顯的尷尬。

  蕭無衣笑道:“爹爹肯定又是成天都待在寺廟里面。”

  蕭銳微微瞪了女兒一眼。

  韓藝恭謹道:“小子是韓藝見過宋國公,方才小子言語冒犯了宋國公,還請宋國公見諒。”

  蕭無衣雙目一瞪,道:“你膽敢冒犯我爹爹。”

  這擺明是一語雙關啊!

  大姐,我不知道他是你爹爹啊!韓藝也就納悶,這么溫和的老頭,怎么就生出蕭無衣這個女魔頭來,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殊不知蕭無衣是隔代遺傳,像極了他爺爺,性格剛烈,而且也不是一個服輸的主。

  蕭銳瞪了蕭無衣一眼,道:“我說你這孩子怎么總是這么頑劣,真是不可教也。韓藝就比你好多了。”

  蕭無衣心中一喜,嘴上卻道:“爹爹,你說這小子比女兒好?”

  蕭銳道:“至少人家韓藝,還聽得進勸告,并且知錯能改。”

  韓藝忙道:“這都是宋國公的善心感染小子,能夠有幸聽到宋國公的諄諄教誨,那是小子的造化。”

  蕭無衣見韓藝一臉諂媚,差點沒有笑出聲來。

  蕭銳瞧了韓藝一眼,笑道:“你莫不是知道我是宋國公,才這般說的。”

  日,拍馬屁拍的過火了。韓藝稍稍一斂,道:“當然不是,自然是宋國公你說的有道理,小子才會照做,小子絕非是在溜須拍馬,若非如此,那小子也就不會得罪那么多人了。”

  蕭銳稍一沉吟,倒也是哦,他雖然沒有見過韓藝,但也聽說過韓藝在殿中彈劾褚遂良一事,褚遂良等級比他高多了,這韓藝就沒有拍他馬屁道理,感到非常欣慰,殊不知他早已經是韓藝的老丈人了,道:“我也聽說過當日你在山洪爆發之前,不顧性命,舍己救人,小小年紀,能做到這樣,非常難得啊!”

  “多謝宋國公夸獎。”

  韓藝拱拱手,又道:“其實小子對佛法也略有涉獵,不知到時可否得宋國公指點指點。”

  他當然看得出蕭銳是一個佛教徒,當然趕緊投其所好啊!

  蕭銳笑道:“是嗎?”

  顯然不信。

  韓藝道:“宋國公你應該也知道,小子一直在創作話劇,這話劇包含的知識甚多,在將來的話劇,我希望能夠引入佛法,特別是佛經中的一些名句,愿能用來引人從善。就好比方才宋國公勸我放生,這就是一個非常好的素材,若是有朝一日,我將這個變成故事,放入話劇當中,宋國公可切莫見怪。”

  這么一說,就圓了,我不是信佛法,我只是創造的時候,需要這佛法。

  蕭銳一聽,這個主意挺不錯,在寺廟宣傳佛教,聽得人少,但是如今話劇這么紅火,如果能借用話劇宣傳佛法,覆蓋面廣,那也是極好的,點點頭道:“若是如此的話,我倒也也愿意盡以微bó之力。”

  蕭無衣可清楚韓藝的小心思了,心道,爹爹,你上了他的當了,他分明就是想借此討好你啊!但不管怎樣,她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開心。

  韓藝心中頗為得意,哈哈,不管你會什么,我都能投其所好,老丈人,你逃不出我的手心的。拱手道:“多謝宋國公應允。”

  熊弟突然招手笑道:“大姐姐。”

  蕭無衣笑道:“小胖,快些過來。”

  熊弟急忙走了過去。

  蕭無衣摸了摸他的腦袋,又向蕭銳道:“爹爹,這小胖挺逗人喜愛的,女兒想認他做干弟弟。”

  蕭銳臉一板,非常嚴肅道:“絕對不行。”

  韓藝聽得好生郁悶,看這情形,這蕭銳應該也是一個非常看重出身的人,這對他而言,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蕭無衣錯愕道:“為何?”

  熊弟也是一臉委屈的望著蕭銳。

  蕭銳一本正經道:“這小娃心地善良純真,是一個好孩子,你自己頑劣也就算了,可莫要把這小娃給教壞了,我決不答應。”

  真是知女莫若父啊!韓藝噗的一聲,忽覺兩道冷芒射來,隨即趕緊閉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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