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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家有賢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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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如今廢后一說,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我看這未必是空x來風,陛下批準柳叔叔的請辭,就是一個非常好的證明,如果我們受陛下之邀,入朝的話,那么極有可能要幫助武昭儀稱后。”

  崔戢刃搖搖頭道:“可是我不太喜歡武昭儀。”

  王玄道道:“此女本是太宗圣上的才人,可以說是有名有份的夫人,如今又成為了當今陛下的昭儀,可見其非善類。”

  盧師卦搖搖頭道:“此言差矣,誰也不會甘愿在寺廟做一輩子尼姑。這皇帝一死,嬪妃就陪葬或者出家,本就有傷天道,應當廢除。那武昭儀憑借自己的本事,為自己爭取更富貴的生活,這并無任何不妥,況且,這還是王皇后親自授意的,如果當初王皇后和國舅公不開這口,武昭儀豈能入宮,如今又全怪罪到武昭儀頭上,這對她極為不公。”

  “盧兄說得對,這的確不能怪武昭儀。”

  崔戢刃點點頭,突然話鋒一轉道:“但是盧兄可有想過,那武昭儀可不比王皇后,王皇后出身名門,又是太宗圣上指認的皇后,而且還有一幫大臣在后面支持她,她不需要做任何事來鞏固自己的后位。但是武昭儀不同,武昭儀出身寒門,如果她成為皇后,她一定會拼盡全力鞏固自己的后位,那么她就必須c手朝堂,建立起自己的勢力,如此才能保證她的地位,僅憑陛下對她的寵愛,這就太不穩定了,今日陛下可以廢王皇后,誰敢保證,他日陛下不會廢了她。”

  鄭善行道:“自古以來,但凡有女人涉政,十有都不會出現好結果。”

  王玄道點點頭道:“而且王皇后也并沒有錯,如果我們幫助陛下廢后的話,那么肯定對不起她。”

  盧師卦道:“這就是門第婚姻的弊端。其實我們早就知道,陛下并不喜歡王皇后,從一開始就是如此,陛下只是娶了太宗圣上和國舅他們喜歡的女人而已。而昔日的晉王如今已經成為了當今天子,普天之下,天子最大,無人再可以死管得住他了,他冷落王皇后也在情理之中。”

  鄭善行道:“盧兄言之有理。但是如今才歸咎于門第婚姻,未免就顯得過于牽強了,而且這皇后怎么能輕易廢立,若是天下百姓見到皇帝這么做,豈不會爭先效仿,一朝富貴,就休掉結發妻子,那將會有無數女人受到傷害,此舉有違禮法,想當初漢高祖多么喜歡戚夫人。但是他也沒有說要廢掉呂后,所以不管怎么說,如果陛下要廢后,那就是陛下的不對。”

  崔戢刃嘆道:“這國事一旦牽扯到家事,還真是難以理清楚啊!”

  幾人也都是紛紛嘆氣。

  王玄道道:“說了這么多,那我們的結論是什么?”

  幾人相互望了望。

  崔戢刃道:“這是一個最佳的機會,但我以為也是唯一的機會了,如果我們這時候沒有答應陛下,那么今后我們也很難在入仕了,說不定陛下還會對我們記恨在心。故此我覺得我們應該慎重的考慮清楚,究竟當不當這官,當了這官,我們又應該怎么做?”

  鄭善行苦笑道:“我們已經被一個女人奴役了十年。我可不想再被另一個女人奴役。”

  盧師卦道:“為了我們自己的仕途,去做一件明知是錯的事,這值得么?”

  王玄道道:“那就再說吧,反正也不急著這一兩日。”

  鄭善行道:“但不管怎么樣,我們七個必須共同進退。”

  “這是自然。”

  崔戢刃笑道。

  其余四人也點頭。

  鄭善行突然笑道:“對了,我聽說韓小哥上回在大殿上。把崔大伯氣得一宿都沒有睡著,還聯合我叔叔他們去彈劾韓小哥。”

  王玄道道:“那一首詩的確非同小可,我是自愧不如,我看崔大伯也寫不出比這更加好的詩來了。”

  長孫延道:“而且他還因為這一首詩,成為了監察御史,看這情形,他已經成了陛下和武昭儀得人了。”

  崔戢刃笑道:“他與武昭儀一樣,一旦跳進這泥潭里面,不勝即死,是沒有后路的,他們聯合也在情理之中,而且一個求生之人,不擇手段,也是在所難免的。”

  鄭善行搖搖頭道:“我不認同你說的,我非常相信韓小哥的品行,他絕非那些心術不正之人,凡事你不能只看表面,而且還夾帶你與他的私人恩怨進去,你的這種說法實在是太自私了,恕我不能茍同。”

  盧師卦點點頭道:“這也我贊成善行的話,如果韓藝是一個心術不正,為了求生,就不擇手段的人,那他也絕不會在性命攸關之際,還跑去救牡丹姐,正是因為他的無私,才拯救了數千人的性命,這是不容狡辯的事實。”

  王玄道道:“我也贊成善行的。”

  長孫延道:“我保持中立。”

  崔戢刃很是不爽道:“每次都是你們提出來,但是每每說到最后,總是我眾叛親離,真是豈有此理。”

  盧師卦輕哼道:“你這么高傲的性子,盛氣凌人,仗著自己是崔家的世孫,上則批評皇帝,下則欺壓百姓,眾叛親離也是理所當然的。”

  王玄道搖頭哀嘆道:“只可惜當初太宗圣上仁義為懷,沒有多關你幾年,這真是百姓的不幸啊!”

  鄭善行仰面長嘆道:“更是國家的不幸。”

  長孫延無辜的點點頭。

  “你們!”崔戢刃一臉郁悶,拱手道:“各位兄弟,算我錯了,還請各位兄弟高抬貴手,饒恕我這一回。”

  “能讓崔戢刃俯首認錯,也真是不容易啊!”

  幾人說著哈哈大笑起來,又聊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他們剛走,上面的草叢后面就站起二人來。

  “呼終于走了!”

  韓藝擦了擦汗道。

  蕭無衣冷哼道:“這幾個小鬼。竟敢背著我說我壞話,等會有他們好看的。”

  你本就是一個女魔頭啊!韓藝暗自嘀咕一句,拉著她的手來到亭臺內,突然問道:“這亭臺真是你命令他們建的?”

  “不是。”

  蕭無衣一個勁的搖著頭。

  韓藝不信的瞧了她一眼。

  蕭無衣尷尬道:“是我和元牡丹。還有崔大姐一起命令他們建的。”

  “明白。”

  韓藝點點頭,無非就是兩個背鍋的。又問道:“他們一直都是這樣聊天的?當著長孫延的面,批評長孫無忌?”

  蕭無衣點點頭,道:“我也經常當著長孫胖子的面,罵長孫老賊。他爺爺本就做的過分,又不是我們無理取鬧,他作為長孫家的世孫,應該督促他爺爺才是,而不是來堵住我們的嘴。況且,我們也不會光批評他長孫家,崔家那些自以為是的老頭,我們也常常批評。”

  韓藝道:“那萬一長孫延回去告訴長孫無忌呢?”

  蕭無衣搖搖頭道:“不會的,長孫胖子非常重義氣,他絕不會出賣朋友的。不然他們七個也不會成為好朋友,畢竟他們的家族可是都有恩怨的。”

  “就算如此,他們的膽子還真不小,連皇帝都批評。”

  看慣清宮劇的韓藝,覺得這樣編排皇室,簡直就是罪大惡極呀,這要是讓皇帝聽了,還不誅九族啊!

  蕭無衣更是不以為意道:“這有什么,那崔小鬼才十歲出頭,不也當著我外公的面。指責他的過失么。其實這都還好,當初長孫老賊殺我吳王舅舅時,不少崇拜我吳王舅舅的士子,都罵他竊弄威權。陷害忠良。別說他們這些士族了,就是寒門子弟也經常寫詩諷刺皇室。這皇帝做錯事了,本就不受到律法的懲罰,要是還不準人講,那未免也太霸道了。”

  韓藝聽得一愣,暗想。看來我還是被清廷劇毒害的很深啊!

  這就是貴族風氣,因為這些士族自視甚高,又重門第,他們其中很多人都不屑當官,那么對于官就沒有那么尊敬,官見了他們,還得放下身段來,討好他們。他們當然可以無所禁忌的暢談,李世民可沒有被他們少批評,但是李世民也沒有說要搞什么文字獄,李世民是一個聰明人,知道也堵不住他們的嘴,于是就去討好那些記載史實的文官,將自己美化,而且李世民也非常注意自己的名聲,但是他也沒有說不準大家討論這些事。

  “講了,那也得有用啊!”

  韓藝嘆了口氣。

  “那倒也是。”

  蕭無衣點點頭,突然問道:“那你是贊同他們之言?”

  “我可沒有這么說。”

  韓藝坐了下來,苦笑道:“我只是覺得我忒難了,他們要做官,不過就是點一下頭,而我要做官,可得拿性命去搏。”

  蕭無衣微微一愣,坐在他身邊,非常正色道:“韓藝,你可千萬不能這么想,這種抱怨只會讓你的心胸變得狹隘,將來難成大器,不管你今后做了多大的官,也不會讓人瞧得起。你不是自比韓信么,可是韓信最令人敬佩的就是他有著無人能比的胸襟,當年他雖受胯下之辱,但是在他成功之后,卻還引以為傲,正因他有這種能容納一切的胸襟,才能獲得非凡的成就。

  他們七個同樣也是如此,當初只為一紙契約,就甘愿做我的十年奴仆,這不是說他們沒用,而是因為他們有著寬廣的胸襟,他們的思想不在于此,這就是一種氣度。而你雖是出身農夫,但切不可因此感到自卑,你應該用一個更加寬廣的胸襟來容納這些人的嘲笑,如果你容不下這些嘲笑,那你也得不到他們的尊敬。”

  是啊!這種抱怨,只會顯得我心胸狹隘,看來即便是入仕之前,我也不如韓信。韓藝聽得十分動容,緊緊握住蕭無衣的手,道:“謝謝你能跟我說一番話。”

  蕭無衣羞澀一笑,紅著臉道:“其實我知道你絕非心胸狹隘之輩,不然我也不可能會喜歡你,當初在揚州的時候,那些村民多多少少都有些看不起你,但是你卻能一笑置之,并且還發自內心的幫助他們,這就是一種氣度。不過,我最擔憂的就是,一旦你涉足朝堂,你將會迎來更加刻薄的嘲諷,你是否還能以這一種胸襟去面對。我見過太多人,在追逐權力的路上,迷失了方向。”

  韓藝很認真的說道:“這就需要你時時刻刻在旁提醒我。”

  他知道一個人,太相信自己了,反而容易誤入歧途,就跟那些受騙的人一樣,他們就是太相信自己,以為自己非常聰明,不會被騙,但往往這種人最容易上當,因為每個人都是有貪戀的,這是很難控制的,就需要旁邊的人不斷提醒他,讓他不要掉進去。

  蕭無衣舉著粉拳道:“我只會用這個提醒人。”

  “那就算了。”

  韓藝立刻說道。

  蕭無衣噗嗤一笑,旋即又正色道:“我認為有幾個人可以很好的在一旁提醒你,幫助你。”

  韓藝道:“你說的就是長安七子?”

  蕭無衣點點頭道:“他們七個出身非凡,故此對權勢都沒有太大的貪戀,只有這種人,才能真正的為國家和百姓做出貢獻,而且不論是才華,還是品行,他們也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你如果能夠得到他們的幫助,那么不管是仕途,還是你自己都有著莫大的幫助。”

  這已經是蕭無衣第二次提到了,韓藝也覺得他現在需要有人幫忙,僅憑他一個人,太難了,虛心問道:“那你說我該如何獲得他們的幫助?”

  蕭無衣道:“這很簡單,他們七個一直以來都是共同進退的,只要你能夠說服其中一人,他們七個就都會入朝為官,至于你能否讓他們來幫助你,那就得看你的做的事,是否能夠得到他們的認同。”

  韓藝沉吟片刻,點點頭道:“那我就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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