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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政治聯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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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事,自然不用多說了,大家都知道該怎么做,紛紛向楊展飛敬酒,都是官場中人,別的不說了,這拍馬屁的功夫,還真就沒有服過誰。

  這和前面敬韓藝酒不同,敬韓藝多半是因為楊思訥,但是敬楊展飛的酒,那全都是發自內心的,什么虎父無犬子,什么冇英雄出少年,這馬屁就如同滔滔江冇水,連綿不絕,真是如鯁在喉,不吐不快啊!

  楊展飛雖頂著貴族子弟的光環,但畢竟還是年輕,而且從未立過如此大的功勞,這兩三輪下來,就有些飄飄欲仙了,一杯又一杯,喝得十分開心。

  而楊思訥一直坐著沒有做聲,他當然不會敬兒子酒,就算他敢敬,楊展飛敢喝嗎,余光微微瞥向韓藝,見這小子正和小野兩個人埋頭在那里大吃大喝,好不開心,心里哪能不明白,心道,好你個小子,竟然又算計到我兒子頭上了。

  韓藝是什么人,千門中人,任何時候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楊思訥一看過來,他立刻反應過來,趕緊收斂幾分,低聲道:“小野慢點吃,人家都看過來了。”

  小野倒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的,他師父教他的,男人嘛,就應該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斯斯文文的,細嚼慢咽,那都是女人的,但是見韓藝這么說,還是“哦”了一聲,喝一杯酒,二人皆是一副蛋疼的表情。

  楊思訥都瞧在眼里,但是也沒有做聲,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等到他們敬酒完后,才咳了一聲:“犬子在保衛揚州一戰冇中,表現尚可,功過皆有,還是有很多不足之處,冇英雄就無從談起,但他這般年紀就能做到如此,我這做父親的也是深感驕傲。”

  說到這里,他轉過頭去,看著楊展飛道:“展兒,但是你切不可自滿,相比起那些真正的冇英雄,你就還差遠了,而且我們楊家祖訓也再三提到,為將者,當戒驕戒躁,因為驕兵必敗,你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切記,切記。”

  作為父親,當然希望自己的兒子有本事,鼓勵那是必須的,楊思訥一開口就肯定了楊展飛在這一次保衛戰的表現,這也是事實,楊展飛的確做得非常不錯,但是一味的鼓勵就成了寵愛、縱容,所以隨后楊思訥很直面的指出楊展飛的不足之處,因為楊展飛剛才的確有些飄飄欲仙,楊思訥還是希望楊展飛能夠腳踏實地,就你現在這點本事,給你一雙翅膀,你也飛不起來。

  相比較起來了,韓藝就顯得過于低調了,給人一種應付了事的感覺,這也讓楊思訥非常頭疼。

  楊展飛頓時醒悟過來,收起臉上得意的微笑,頷首道:“父親諄諄教誨,兒自當銘記于心。”

  楊思訥點點頭,不再多說,這么大的人了,還要是老是念叨,那就永遠長不大,雙目掃視在坐的人,道:“此番平叛冇,能夠取得大勝,在坐的各位都是功不可沒,我已經將在座各位的功勞一一稟告給朝廷,相信賞賜很快就會下來的。”

  “噗!”

  正當在坐的人,感到十分欣喜,準備答謝楊思訥時,一個十分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只見韓藝一口酒噴出,“咳咳咳,抱歉,抱歉,咳咳。”

  嗆得半死的韓藝,又見眾人看來,急忙招手致歉。

  一個絡腮胡中年冇漢子哈哈道:“沒事,沒事,韓小哥恁地激動,那也是應該的。”

  其余人也紛紛笑了起來。

  他們帶兵打仗是為了什么,無非也就是想上位,想得到皇帝賞賜,要是楊思訥不上報,那他們肯定會不滿,所以將心比心,他們自然以為韓藝一定是太高興了,這一份奏章上去,韓藝肯定也能得到不少的賞賜。

  我激動你女兒!韓藝好不容易緩了過來,雖然臉上還掛著笑容,但卻比哭還要難看,朝著楊思訥道:“楊公,你你不會把小子我也報上去了吧。”

  楊思訥瞧著韓藝,眼中閃爍著幾分笑意,嘴上卻大義凜然道:“你這么問是何意思,莫不是以為本官會貪你的功勞。”

  “小子不是這意思,小子只是。”

  “不是便好,你放心,本官只是據實以報,是你的功勞,誰也搶不走。”楊思訥很是干脆的說道。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是逼我入官場啊!老大,我還沒有十八歲了,正在長身體的時候,你好歹也等我幾年啊!韓藝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說是好,暗道,這姜果然還是老的辣呀。

  其實韓藝還真的想多了,韓藝以為楊思訥是想用圣旨逼他入官場,但也不想想,他是什么地位,一個只比奴冇隸高那么一點點的普通百姓,豈能驚動圣旨,你真是癡心妄想。

  這皇帝封賞,首先封賞的一定是統帥,這是應該的,因為懲罰也是先懲罰統帥,不會懲罰士兵,也就是說,此戰得勝楊思訥和婺州的崔刺史肯定是功勞最大的,賞賜也是最豐hòu,但是他們肯定會拿著這賞賜賞給手下的部將,貴族都不差錢的,而且朝廷肯定也會封賞他們帳下的部將,反正就是按軍功制度算。

  就單說揚州保衛戰,按理來說功勞最大的肯定是韓藝,但是朝廷肯定會把這份功勞記在楊展飛頭上,韓藝只能算作為一個輔助楊展飛的謀士,也就說楊展飛的手下,因為韓藝地位太低,出身不好,朝中大臣多半都是貴族,他們當然會優先考慮自己家族的子弟,不要想也知道,這對于楊展飛而言,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楊家的人肯定會趁機將楊展飛從楊思訥的羽翼下推倒人前,讓皇帝知道楊家又出了一位后起之秀,增加楊家在朝中的人員,保證楊家的勢力不會減弱。

  即便楊思訥在奏章上特別表揚韓藝,朝廷也不會太去關注這個小子,因為這份功勞記在韓藝頭上,所能得到的少之又少,但是記在楊展飛頭上,那完全就是兩碼事了。

  楊思訥當然也知道,他之所以在奏章上提到了韓藝,其實朝廷也不會怎么重視,也就是給韓藝一個機會,讓韓藝有軍功在身,如此一來,到時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讓韓藝在他手下任職,這樣也不會有人不服,對韓藝以后的發展也極為有利的。

  由此可見,楊思訥還是非常看重韓藝的。

  因為韓藝的品行,才智,性格,都非常符合楊思訥心目中的人才,低調,謙虛,游泳用某,所以他對韓藝是非常的喜愛。

  韓藝完全不了解其中的道道,但他心想,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再說,突然起身說道:“楊公,小子有一事相求。”

  楊思訥笑呵呵道:“你說的是小尊寶的事吧。”

  韓藝連連點頭,他可不想當神仙啊!

  楊思訥打趣道:“這不是挺好的么?”

  好你妹的,有本事你來當當看,看皇帝不弄死你。韓藝面泛難色道:“要我真有仙術,那倒無所謂,問題是我不會什么仙術,這都是騙人的,小子從小到大一直老實本分,連一只螞蟻都不忍心踩死,此番騙人,也只是形勢所迫,非我本意,若是一日不澄清,小子是良心難安啊。”

  無恥!

  楊思訥、楊展飛,包括秦羽,心里同時罵道。

  你韓藝冇騙得人還少么,就連揚州刺史都被你騙過,除了楊飛雪以外,幾時看到你過意不去了。

  但是楊思訥也沒有點穿,畢竟他是想要破格提拔韓藝的,當然不能把韓藝以前做的那些歪門邪道給挖出來,道:“這你放心,等到那些賊寇俯首認罪之后,我就會將真相大白于天下。”

  其實就算韓藝不說,楊思訥也不可能讓他當這小尊寶的,這世上皇帝是最大的,你弄個仙人出來,百姓都跟著仙人混去了,那皇帝豈不會很尷尬,究竟是仙人地位高,還是皇帝地位高呢?所以這事,楊思訥必須得澄清。

  韓藝可不管這些,只要楊思訥答應就行了,連忙道謝。

  這時候又有一身著官袍的中年人站起身來,拱手道:“楊公,下官有一事相求。”

  只見此人身著官服,坐在右邊第一位,留著一縷山羊胡,神態嚴肅之中又帶有一絲高傲,一看就是文官出身,更為關鍵的是,他邊上坐著的正是秦羽。

  楊思訥見到此人,忙笑道:“嚴之何須客氣,有事但說無妨。”

  此人名叫秦嚴之,是揚州本地人士,也是秦羽的父親。

  這秦家也算是揚州的老派士族了,是北魏時期留下來的,這士族跟貴族是處于一個階層的,只有大小之分,當然,也比不上楊家、崔家、盧家、李家這種大家族,但也算不上庶族,就一小貴族,可是在揚州卻是非常有名望的家族,其家族勢力在揚州是不容小覷的。

  當初楊思訥來揚州上任時,這強龍不壓地頭蛇,凡事諸多不順,畢竟他是關中貴族,江冇南士族很多人都不買他的賬,畢竟不是一路人。

  后來楊思訥聽聞這秦嚴之非常有本事,于是幾番邀請,終于請到秦嚴之來官衙當任主簿,可以說是文官方面的二把手了,輔助他治理揚州,畢竟是有底蘊的家族,這秦嚴之還是有些本事的,并非浪得虛名,輔助楊思訥,把揚州打理的井井有條,楊家和秦家關系一直都非常好,楊思訥也給予了秦嚴之足夠的尊重,而且楊思訥也憑借著秦家與江冇南士族打好關系,不管你有多牛,你在江冇南為官,就必須要籠絡江冇南士族。

  秦嚴之道:“犬子與飛雪自小便玩在一起,二人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如今二人皆已到了成婚之際,故此下官冒昧向楊公提親。”

  一旁的秦羽聽得欣喜不已,急忙起身作揖道:“不瞞楊叔,小侄一直深愛著飛雪,還望楊叔能夠答應。”

  哇!不是說古代的才子都非常含蓄么,怎么這位秦才子恁地奔放,還深愛呢?如果楊飛雪長得歪瓜裂棗,我看你還會深愛么,不就是貪圖美色么,真是虛偽。

  韓藝聽得暗自不屑,泡妞之事,本就是各憑本事,自己泡妞不行,就請老冇子出面,真是沒出息的家伙。

  可轉念一想,以前的韓藝好像也是靠韓大山出面,才娶得肖云,若是就憑以前韓藝的個性,估計光棍一輩子的希望很大呀,雖然彼韓藝非此韓藝,但是他既然得到了韓藝的身體,那么也應該繼承以前韓藝的榮辱。

  算了,算了,自己都是這德行,怎好意思鄙視別人。

  韓藝笑了笑,饒有興趣的看著楊思訥。

  又聽秦嚴之身邊一人哈哈道:“楊公,羽兒和飛雪都是我看著長大,可謂是男才女貌,楊公何不成人之美,喜上添喜呢?”

  這人一看就是秦嚴之的同黨。

  楊思訥點頭笑道:“其實我早有此意,只是小女頑劣,就怕嚴之你有不滿,故一直沒有提出來。”這顯然就是一門政治聯姻,如果楊家和江冇南的士族聯姻,對于楊家鞏固在江冇南的勢力是非常有幫助的。

  秦羽聽得大喜。

  秦嚴之忙道:“怎敢,怎敢。楊公的意思是,答應了這門親事。”

  楊思訥點頭道:“我是不反對,但此事還得詢問家母,方可定奪。”

  秦嚴之知道楊思訥是一個孝子,但既然楊思訥都答應了,那楊老夫人肯定也不會反對,喜事近在咫尺,道:“這是當然,這是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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