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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位的名字可能對外行人很陌生，但是在圈子里說起來，那都是大名鼎鼎的。中社部副部長張赤水，中社部西南司司長王亞樵，都是范含手下的得力干將“中社四天王”中的人物。
這兩位都戴著眼鏡，風度翩翩，看起來都是文質彬彬的知識分子，一點兒都不像讓人聞風喪膽的特務頭子。呃，這大概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原因，中社部的大BOSS范含本身就是這種高級知識分子形象。好吧，范含本來也的確是正兒八經的高級知識分子，人家是麻省大學的正牌數學博士。
被中社部這兩位大拿聯袂上門，那必定是大事件了，可見上頭對這起間諜案的重視程度。
王亞樵黑著臉說道：“這個澹臺閔民也真夠腐敗的，居然搞了一群外國間諜當情婦養在家里。這還不算，居然還違反禁令，私自接了一條外界網線。你看看他是什么理由，居然他的幾個情婦說基地內部網娛樂節目少，他為了情婦們高興，能隨時上網看片子，就去接了根外界網線。真是見鬼了！這個仰光基地的相關人員都有嚴重瀆職的嫌疑，必須一查到底……”
王亞樵生性最是嫉惡如仇，又是文德嗣的鐵粉，知道這件事情后，已經是氣炸了肺。剛才在進行詢問取證的時候，就差點兒克制不住再上去動手了。
“這就叫色迷心竅！澹臺閔民自以為是老革命，還是天子門生，早年勞苦功高，現在功成名就就該享受了，于是就喪失起碼的警惕，放縱墮落了！”
“確實是色令智昏了！”張赤水點點頭，隨即又話鋒一轉：“九光，這事牽連的人很多，不過我覺得也不用對基地的那些基層太苛刻了。你想，像他這樣的人，一般的基層工作人員就算發現一點兒蛛絲馬跡，如果沒有確切證據在手，又哪里敢去查他？就算遇到一點兒違反規定的事情，只要不是特別嚴重的，又有誰敢去告發他？不畏權貴所以成為美德，就是因為太少了。”
王亞樵的氣稍微小了些，但臉還是黑的。他想了想說道：“我知道，不過這也是體制問題。海軍的情報系統以前喜歡搞獨立王國，自成一體，王老總又總是護著他們，我們其他幾個系統根本很難插手，這也是一個非常重大的漏洞。如果有我們的人在，或者國安、國情的人在，這種事情就不會出現。最起碼在發現端倪之后，他們就不會因為顧忌他的身份而遲疑不決。”
“是啊，經過這幾天的調查，我也發現這里存在很多問題。政審部門麻痹大意，不能堅持原則，對于基地民間雇員的審查，只要是有內部關系的，竟然只是走走過場，隨便問幾句了事。這次澹臺閔民就是打了幾個電話，就把他的幾個情婦都搞成了民間雇員的身份。”
“哼，這里的政審部門就是個大漏勺，人浮于事。這種后方基地，特別容易出這種問題，總是覺得沒什么問題，嫌按規矩來太麻煩，就擅自省略了很多審核步驟。對于澹臺閔民帶來的幾個洋妞，他們居然沒按規定去進行全面免疫檢查……”王亞樵一幅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恨恨說道：“居然連這么重要的程序都敢省略……”
原本按照相關規定，凡是外籍人員入籍或者成為軍隊和政府的雇員，都是照例要進行全面免疫檢查的。當然，這個檢查除了字面上意思，就是生物芯片注射了。如果真的嚴格按照該條令，很難出現這種程度的泄密，就算是有，這不可能這么大。但可惜的是，再好的規矩，再完美的制度，終究是要靠人來執行，而人就是不完美的，官僚主義、好逸惡勞、麻痹大意等等都是人類的通病。
張赤水左右看了看，做了個手勢，把周圍的部下都趕到一邊兒去，才小聲說道：“九光，這個全面免疫檢查的道道，基層人員并不知道詳情，這個事情就不要多說……”
生物芯片注射這種事情畢竟好說不好聽，而且太過科幻，過于驚悚。所以也只限于少數高層人員知情，就連中社部這種強力部門，知道也就司長以上的才知道一點兒皮毛，即使是他們也只是知道這種東西能有效防止識別間諜，是一種高科技藥品，具體情況也是不知道的。
“啊啊啊……”王亞樵連忙一拍腦門：“少宗，多虧你提醒，我都差點犯錯誤了。我一急，就……”
“哎，你呀，這脾氣一上來就這樣。咱們搞這行，得多注意點兒……”張赤水無奈的搖搖頭。以老張的性子，要是換個人，肯定就沒那么好說話了。
但王亞樵不一樣啊，文總可是相當青睞這個人的，多次稱贊他有“古代俠義之風”，是“當今大俠”，每次見面都會叫他“王大俠”。還親自揮毫寫了一首李白的《俠客行》送給他。尼瑪，文總的墨寶那可是萬金難求啊。這么多年來，能讓文總贈送墨寶的幸運兒，那是兩只手都用不完就數清楚了。這樣的人，哪能像一般人那樣對待？再說，王亞樵又沒什么野心，對他今后接班完全沒有威脅，如果打好關系反而是一大助力。老張這種人精，自然該知道怎么對待了。只要不是什么原則性錯誤，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還要幫忙掩飾。
“對了，基地的調查已經差不多了。那個英國過來的特工在哪里？咱們過去審審吧……”
“范老板說他要來親自審案，我們還是忍忍吧……”張赤水笑道：“這次范老板是大發雷霆啊，要找個出氣的。”
“哈哈哈哈，如果是范老板親自審，那這小子還是早點兒死了好……”王亞樵也笑了。
以他們現在的技術手段，真的要某人說實話，那根本不是什么難事，一針自白劑下去，再催眠幾下，保證對方就是問什么答什么，連他小時候偷看了幾次女人洗澡都會老老實實交待。這些手段都不行的話，還有辦公樓基地的記憶讀取系統呢。哪里需要勞動范部長親自審問？
“范老板什么時候來？”王亞樵問道。
p“明天晚上，或者后天早上，開完會了就過來。哦，聽說還不止我們范老板要來，國情、國統和國安的大老板也要來的，當然還有海情的老錢……”
“呵呵，三國一中加海情，豈不是五堂會審啊！？這么多年都沒遇到過這種事情了。”王亞樵感嘆了幾句，搖搖頭說道：“哎，要說這西海軍區也真夠倒霉的，很多人都是稀里糊涂的就卷進去了。看樣子這次這邊可得大換血啊……”
“那也是他們活該，誰讓他們如此麻痹大意呢，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
晚上，總統府。
“文總，此次仰光事件的損失評估出來了……”國情局局長霍進思上將把一份文件遞到文德嗣面前。“這是根據英國多位內線的反饋，然后再由小扉扉進行了推演，最后再由我們自己的專家進行綜合分析后，得出的結果。”
文德嗣馬上接過看了起來。
“嗯，看樣子這次的后果比我想象的要輕些……”文德嗣揚了揚眉頭，向跟著過來的許維問道：“許總工，他們按照這些圖紙能搞出什么東西？”
廣船設計局總工許維這次到漢京，就是海軍特別請來進行損失評估的。這次海軍從廣船等十幾個單位一共請來了幾十個船舶方面的大拿，許維就是這批專家的代表。
“文總，我們能從技術方面的角度進行評估，其他領域就不是我們的專業了……”許維很謹慎的說道：“根據我們的評估，這次泄露的艦艇圖紙資料，主要是白鯨級核潛艇、桃花島級綜合補給艦、奮進級水翼魚雷艇和夏風級導彈快艇，以及白云級氣墊登陸艇，再有就是一些交通艇。白鯨級的相關資料大約可以使英國的潛艇設計水平提高兩到三年。水翼魚雷艇和雙體導彈快艇的構造他們也很可能會采用，但是效果恐怕不會太好。”
“其實這次英國人就算得到這批圖紙，最大的收獲是概念上的。比如水翼船，這種船其實很早就有了，美國發明家貝爾在1908年就造出了HD4號，速度達到87公里。在美國海軍的支持下，他們改用兩副260千瓦（350馬力）的發動機，在一戰前創下時速114公里的紀錄。但是直到我們的奮進級出現之前，這種船因為一些技術困難，一直沒能實用化。氣墊船和雙體船的情況也是差不多的。在得到我們的圖紙后，英國人可能會加強這方面的研究。”
“此外，就是水滴形的潛艇構型，盡管我們在902型就開始采用這種先進的構型設計，但是世界上其他國家卻并沒跟上，他們仍然在沿用傳統的船舶式構型。這次我們的圖紙可能會讓他們醒悟過來……”許維頓了頓，繼續說道：“再有就是這些艦艇的艙室布置等概念性的東西，可能會對他們起到一定的啟發作用……”
“這么說，英國人不能復制出我們的艦艇了？”范含關心的問道。
許維很肯定的說道：“當然不能。現代船舶是一件非常復雜的綜合性工程，除了船體之外，還有為數眾多的子系統。而泄露的維修保養圖紙只是船塢部分的，這些圖紙并不完全，僅有船體和艙室部隊，對武器、電子和動力這類子系統也僅僅是泛泛而談，因為這些子系統的專業性很強，都是專門的人員進行維護。特別是白鯨級的核動力系統，檢修和維護都是專業人員進行，這些圖紙上根本就沒有，僅僅標了一個‘動力艙由廠家維護’的字樣，英國人連這個動力艙是什么動力都不知道。”
許維笑了笑說道：“一艘艦船的完整生產圖紙起碼有幾十噸重，多達幾十萬張。哪怕是電子版，也需要一整個硬盤來裝。我認為如果僅僅靠外部間諜，是很難完整獲取的。另外，我們這一行的專業性也很強，即使他們僅僅竊取一部分，一般的間諜也恐怕很難分辨那些圖紙最有價值。比如這次的間諜，就明顯不能分辨哪些圖紙有價值，幾乎是什么順手就拿什么。”
“事實上，我們這些概念性的東西泄露問題倒是不大。英國人的造船技術本來就很強，其中不少項目都是他們本來就有的，只是因為成本等原因沒有實現罷了。即使現在他們得到了這些信息，會不會采用也是一個問題。畢竟這是一個綜合工程，僅僅一方面的突破價值不大。”
“嗯，我了解了，許總工，非常感謝你們的工作。”文德嗣站起來和他握手，笑著說道：“這次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泄露都還只是基地船塢的保養圖紙。你們設計院的保密工作也要加強啊，如果英國人從設計院竊取的話，恐怕問題就不是這么簡單了……”
“是的，文總。我們設計院一直都是一級保密單位，這次事件之后，又進行了自查，并請安全部門對我們整套系統進行詳細評估。”
隨后，電子專家組的代表長虹公司總工陳新匯報道：“這次泄露的電磁波探測系統（雷達）和聲波探測系統（聲納）雖然也只原理圖，但也可能會促進英國在這方面的進步，因為我們的東西比他們的同類設備起碼先進三十年。雖然他們還無法造出合格的晶體管和半導體，也沒有合適的計算機配合，但是靠這些概念上的突破，也能讓他們的同類系統進步五年以上。”
“這么說來，對于我們不會有太大威脅了？”王鐵錘問道。
“是的，王老總。我們的電子系統雖然不如許總他們的復雜，但是我們的電子產品也是一個綜合性的東西。我們的產品和英國差距起碼兩代，其中不單單是設計原理上的超越，更有材料上的領先。別說是原理圖，就算他們拿到了全套生產圖紙，沒有材料也不可能造出和我們同一代的產品。別的暫且不說，一個半導體就限制死他們了。”陳新很有信心的說道：“想山寨我們的東西，他們還未夠班呢。技術代差哪里是這么容易解決的……”
接下來，其他方面的專家也一一表態。總的來說就是，雙方的技術代差太大了，這點兒東西的泄露不會對中國造成什么影響。請訪問m.piaotian.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