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虛空之門,展現在段凌天眼前的,是一片廣闊的天地,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仿佛一眼望不到邊際。
與此同時,進來以后,段凌天一回頭,便看到了自己來時穿過的虛空之門,和之前在另一端看到的虛空之門一模一樣,看不出任何差異。
同時,在不遠處的蒼茫大地上空,他看到了一座懸浮在半空的巨大宮殿,宛如一尊巨獸,懸浮匍匐在虛空之中。
宮殿正對著他,一扇巨門緊閉,占據了宮殿入眼平面的近三分之一的面積。
在宮殿各處,建筑鬼斧神工,很多細節明顯經過精工雕琢,特別是上面的材料,小到一顆小珠子,大到那一扇宮殿巨門,上面都遍布復雜的紋路和圖案。
滄桑而古老的氣息,迎面而來,仿佛在向他們訴說著這座宮殿存在歲月的久遠。
此時此刻,在那宮殿之前,正凌空站著六人。
六人,分三組而站。
其中兩組人,段凌天先前就已經見過,正是劉東明和岳鍥兩人和他們此行帶來的同伴,除了他們四人以外,還有另外兩人。
一個俊美得像極了女人的白衣青年,身材消瘦,仿佛一陣風都能將他吹倒,他手握折扇站在那里,活生生一個俏書生,給人一種儒雅博學的感覺。
而在他的身邊,則站著一個腰挎入鞘長刀的紅衣青年,紅衣青年容貌英朗,身材高大壯碩,眉宇間英氣逼人,陽剛之氣盡顯。
兩人站在一起,就像是兩個極端。
“那個白衣青年,便是司馬寒。”
在段凌天看向兩張陌生的面孔之時,吳楓的聲音,已經適時的傳入了他的耳中。
而事實上,在吳楓開口之前,他就已經猜到了白衣青年是司馬寒,因為之前就聽杜千軍提到過司馬寒,并且稱之為‘人模狗樣的家伙’。
而眼前的兩人,顯然只有這白衣青年符合這一點。
那紅衣青年,雖然長得也不難看,但只能算是普通,因為還不足以符合杜千軍眼中的‘人模狗樣’。
“二位,多日不見,風采依舊。”
司馬寒踏空而出,微笑著對著吳楓和杜千軍點了點頭,然后又笑著對段凌天和杜千軍身后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臉上笑容之自然,讓人如沐春風。
司馬寒站在那里,俊美得像極了女子的模樣,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
可現在,他站出來,卻又是給人一種靜立如松,巍峨高大,渾身上下仿佛沒有任何破綻,若想對他出手,在這一刻也無處下手的感覺。
這種奇異的感覺一閃即逝,但卻還是被段凌天捕捉到了。
“這個司馬寒,恐怕沒那么簡單。”
雖然,段凌天先前便聽吳楓和杜千軍提起過司馬寒,對他有所認知。
可現在親眼見到司馬寒,親身感受到司馬寒身上的精氣神,以及之前的那種感覺,還有對方目光深處難以掩飾的自信……段凌天的內心,不由得一陣警惕。
哪怕是劉東明和岳鍥兩人加起來,都不足以讓他心生這等警惕、忌憚。
這個司馬寒,給他一種‘笑面虎’的感覺。
另外,段凌天在前一刻還發現了一點:
在司馬寒站出來的時候,他身后的那個紅衣青年,下意識看向他的背影的那一剎那,眼中竟是閃過了一抹敬畏之色,雖只是一閃即逝,但段凌天還是看得清楚。
那,是一種由衷的,發自內心的敬畏。
這種目光,如同出現在朋友眼中,那么也說明這個朋友,不只認可你的為人,更認可你的實力!
而先前,段凌天聽吳楓和杜千軍所言,都說司馬寒僅憑一己之力,難是他們當中任何一人的對手,只有靠著劉東明和岳鍥,才勉強能與他們二人抗衡。
“這個司馬寒,要么隱藏了實力,要么真是那種智近于妖的危險人物。”
段凌天對司馬寒警惕了起來。
在這一刻,他覺得,司馬寒的危險程度,甚至超過了杜千軍這個萬魔宗最強的幾個太上長老之一杜戰的親孫,擁有神王級飛船的存在。
歷經兩世,一路走來,段凌天一直非常相信自己的這個直覺。
前世今生,但凡讓他有這種危險的感覺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人物。
“司馬寒,少廢話。”
杜千軍似乎不太看得慣司馬寒,在這一刻,沒有了之前的鎮定,情緒儼然變得有些躁動、不耐煩了起來,“既然人齊了,便開啟神藏,直接進去。”
“進去以后,各安天命。”
杜千軍一開口,便是開門見山。
然而,幾乎在杜千軍話音落下的剎那,一道唏噓的傳音,卻又是適時的在他的耳邊響起,“杜戰師叔何等冷靜的一個人,怎么會教出你這么一個毛躁的孫兒?”
“杜千軍,你的脾氣要是不改,遲早吃大虧。”
這一道傳音,令得杜千軍瞳孔急劇收縮,臉色瞬息一變,再次看向司馬寒的目光,也多了幾分駭然和不可思議,同時傳音問道:“你怎么會知道我的身份?”
“是吳一山告訴的你?還是吳一山身邊的那人?”
話音落下,杜千軍便忍不住側頭看向段凌天和吳楓兩人,眼中閃爍著警惕之色,臉上還浮現出些許怒意。
“嗯?”
而杜千軍突然掃來的目光,也讓得吳楓一陣莫名其妙,忍不住皺起眉頭問道:“怎么了?”
至于段凌天,則雙眸一凝,想到杜千軍剛才一系列的反應,心里若有所思,“司馬寒,到底跟這杜千軍傳音說了什么?竟讓他這般失態?”
在杜千軍開口跟司馬寒說話的時候,段凌天的目光,便沒離開過杜千軍。
也正因如此,杜千軍臉上的表情變化,都被他收在眼中。
與此同時,段凌天又看到,杜千軍臉上的怒意瞬間消失,眼中的警惕之色也蕩然無存,然后下意識的重新轉頭看向司馬寒,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然后,一張臉,都忍不住微微抽動了起來。
片刻之后,方才重新恢復平靜,看著司馬寒,皺眉說道:“司馬寒,你聽不懂人話嗎?”
“我是沒意見,看他們。”
司馬寒笑了笑,隨后看了不遠處的劉東平和岳鍥一眼,而后者,也很快就表態了,“司馬寒,我們聽你的安排。”
“不錯。”
兩人言語之間,顯然以司馬寒馬首是瞻。
當然,不是因為他們跟司馬寒有多熟,事實上,一旦進了神府神藏之內,他們若是和司馬寒有利益糾葛,也會毫不留情的對司馬寒出手。
而現在,還有一個萬魔宗弟子和一個霧隱宗弟子在,他們都覺得應該和司馬寒聯合起來。
這樣,才能確保他們的利益。
“你們呢?”
這時,杜千軍看向段凌天和吳楓,問道。
“直接開啟吧。”
吳楓說道,他帶著段凌天來這里,不就是為了眼前的神府神藏嗎?
這個時候,他也不想在外面多浪費時間。
“既如此,我們手里有鑰匙的五人上前開門,另外五人掠陣……如何?這樣一來,也可以確保我們的后背不會被人偷襲。”
司馬寒建議道。
而他的話,吳楓、杜千軍等四人自然也是沒有意見。
一時間,段凌天等五個吳楓等人找來一起進入神府神藏的同伴,紛紛退后,眼睜睜看著吳楓等五人靠近神府大門,然后各自取出一把銅色的巨大鑰匙。
然后,插入神府大門上面的五個鑰匙孔。
這五個鑰匙孔,分別散發著五種光芒,金色、綠色、藍色、紅色,黃褐色……赫然對應五行法則的顏色,金木水火土。
退開的同時,段凌天的目光,卻在司馬寒和杜千軍兩人的背影之上來回交錯而過。
剛才看到的一幕,讓他始終覺得奇怪。
他甚至有一種錯覺:
司馬寒和杜千軍認識。
“杜千軍剛才看向我和吳楓師兄,一臉的憤怒和警惕,明顯是以為我們做出了什么對他不利的事情……可我們能做出什么對他不利的事情?”
段凌天想了一下,傳音詢問吳楓,“吳楓師兄,你可有傳音告訴在場的其他人,有關杜千軍的真實身份?”
剛把鑰匙插入神府大門鑰匙孔的吳楓,聽到段凌天的傳音,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回頭看了段凌天一眼,傳音回道:“沒有。”
“怎么突然問這個?”
吳楓好奇問道。
不過,這一次,段凌天卻沒回應吳楓,因為他在得到吳楓的回應后,便開始想著別的事情,“司馬寒,可能已經知道了杜千軍的身份,并且傳音點破。”
“要不然,杜千軍也不會那般。”
“后來,杜千軍不再怒視我們,應該是司馬寒告訴了他,并非我們暴露了他的身份。”
“然后,兩人裝作不認識……”
一念至此,再想到杜千軍后來重新看向司馬寒的時候,儼然有些失態,同時好像也有些激動……通過這一點,不難看出,司馬寒的身份,不一般。
要不然,豈會讓杜千軍這個萬魔宗太上長老杜戰之孫如此?
“退后!”
司馬寒一聲輕喝傳來,吳楓等人身形后撤之時,一陣陣仿佛驚天動地般的轟鳴聲,也適時的響起,打斷了段凌天的思路和念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