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可能的？”
聽到左越的話，段凌天不由冷笑道：“你自己都說了，那一切只是你的猜測……要是你什么都能猜中，你也不至于像現在這般廢物。”
廢物！
段凌天的話，清晰的落入左越耳中，令得左越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一時卻又不知道該反嘴說些什么。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他又不得不承認。
跟段凌天比，他確實算得上是‘廢物’。
看到這一幕，段凌天嘴角上泛起了一抹‘得意’。
他剛才以‘九九雷劫’立誓，說要是他從擎風武帝的遺體內得到了三枚‘奧義碎片’，便愿被雷罰轟殺至死。
九九雷劫發出九聲雷響，響應他的誓言以后，雷罰并沒有降臨。
如此，在外人看來，他就算登上了擎風殿‘第五層’，應該也沒有見到擎風武帝的遺體。
要不然，他豈敢以‘九九雷劫’立誓？說他沒有得到擎風武帝遺體內的那三枚‘奧義碎片’。
沒有人知道。
段凌天之所以敢以‘九九雷劫’立下那么一個誓言，并不是因為他沒有見到擎風武帝的遺體。
正好相反。
他不只見到了擎風武帝的遺體，甚至還得到了擎風武帝遺體內的‘帝境奧義碎片’。
他之所以敢以‘九九雷劫’立下那個誓言，并且沒有觸動雷罰，乃至被雷罰轟殺，是因為他并沒有違背‘誓言’。
他的誓言，是只要他得到了擎風武帝遺體內的三枚‘奧義碎片’，他便甘愿被雷罰轟殺。
然而，他雖然得到了擎風武帝遺體內的‘奧義碎片’，但卻沒有三枚，只有一枚，一枚‘帝境奧義碎片’。
至于另外兩枚‘皇境奧義碎片’，就算是他也不知道具體到了什么人的手中。
正因如此，他不算違背誓言。
他得到的并非‘三枚’奧義碎片，而是只有‘一枚’。
剛才，段凌天正是在和無常宗的三人玩起了文字游戲，而后者三人也沒有任何的察覺，一一相信了段凌天的話。
“就算如此，你手里也應該還有一枚‘奧義碎片’！”
左越一臉不甘的看向段凌天，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
“白癡！”
不顧左越那愈發難看的臉色，段凌天毫無顧慮的對左越吐出兩字。
氣得左越身體都開始劇烈顫抖起來以后，他才繼續說道：“你以為我進入‘武帝秘藏’以后，得到的‘奧義碎片’都歸我自己？”
說到這里，段凌天看向站在左越身前的那個老人，也就是無常宗太上長老，白玉海。
就在他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又一道聲音從天而降，打斷了剛張開嘴、準備說話的他。
“你可敢立誓……說你沒有得到‘帝境奧義碎片’？”
洪亮的聲音從天而降，兩道身影幾乎在同一時間出現，片刻就到了段凌天不遠處，跟在后面的那人虎視眈眈的盯著段凌天。
剛才的聲音，正是出自他之口。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約莫五十歲左右，一雙眸子如蒼鷹般凌厲。
然而，他的出現，并沒有引起段凌天的太大注意。
段凌天的注意力，完完全全轉移到中年男子身前那個老人的身上。
老人一襲灰衣，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凌厲非常的氣息。
給段凌天的感覺，跟佟山、白玉海給他的感覺一模一樣，很不簡單，且給他帶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一般的武者還給不了他。
“武皇強者！”
段凌天瞳孔一縮，心里一顫，“莫非是‘北冥宗’的那人？”
北冥宗，和出云宗、無常宗同為北漠之地‘二流勢力’，其中也有一位武皇強者坐鎮。
那個武皇強者，在段凌天當初離開五行宗，前往‘武帝秘藏’的路途中，曾經從一些五行宗弟子口中聽說過。
北冥宗第一強者，武皇強者:
馮通！
“馮通？”
灰衣老人剛剛現身，段凌天就聽到無常宗的那個武皇強者‘白玉海’有些驚訝的跟灰衣老人打了一聲招呼。
一時間，段凌天也意識到他猜對了。
如今出現在他眼前之人，正是‘馮通’，北冥宗的頂梁柱、守護神。
“兩個武皇強者……”
不知何時，段凌天的嘴角上噙起一抹難言的苦澀。
一個無常宗的武皇強者‘白玉海’，就已經讓他頭疼，需要想方設法應付。
現在，又來了一個更加難纏的‘馮通’。
白玉海還好，完全是被他的親傳弟子‘左越’慫恿來找他的，目的是為了他從擎風武帝遺體內得到的‘奧義碎片’。
不過，在他以‘九九雷劫’立誓以后，他就察覺到白玉海對他的敵意有所減緩。
而馮通卻不是為了他手中可能存在的三枚‘奧義碎片’而來，更多的是為了殺死他，為徐青報仇。
徐青，北冥宗當代青年一輩第一強者，北冥宗宗主的親傳弟子。
在‘武帝秘藏’里面的擎風殿第四層的時候，因為徐青對他興起了殺人奪寶的貪念，并且毫不留情的對他出手。
最后，被一身實力突破后的他一個照面反殺！
徐青之死，只有他和左越知道。
如果左越死了，沒人會知道是他殺死的徐青。
然而，關鍵時刻，段凌天卻是身負內傷，致使左越有了可趁之機，在他恢復過來之前及時遁逃遠去，自此埋下禍根。
現在，昔日埋下的禍根，一一展現出來，讓段凌天疲于應付。
“你就是段凌天？”
不知何時，馮通那一雙原本渾濁的眸子，陡然變得凌厲起來，緊緊的凝視著段凌天，一字一句的問道。
同一時間，在他身上，一股宛如利劍般凌厲的氣勢，對著段凌天席卷而出。
雖然，段凌天先前面對佟山身上延伸出來的氣勢時，沒有感覺到任何壓力。
可現在，面對馮通身上延伸出來的氣勢，他卻是感覺到了一絲壓力。
當然，段凌天清楚，這并不是說馮通比佟山強，而是馮通比較擅長這一套。
面對馮通的詢問，段凌天一臉忌憚的看了馮通一眼后，沒有回應。
馮通雙眸深處閃現的殺機，他清清楚楚的收在眼里。
他知道，馮通對他興起了殺意，恨不得將他殺之而后快。
一時間，段凌天心里多了幾分忐忑和不安。
“段凌天，你再立下一個誓言……只要你以‘九九雷劫’立誓，說你沒有得到‘帝境奧義碎片’。誓言一成，你若不死，我不再為難你。”
白玉海淡淡的掃了段凌天一眼，緩緩說道。
他，正是受了那個北冥宗中年長老的啟發，這才會加上這么一句，將段凌天逼入末路，讓段凌天別無選擇。
段凌天聞言，臉色不易察覺的一變。
這時，他也意識到。
現在，就算他不承認自己得到了‘帝境奧義碎片’，也已經沒有任何退路。
白玉海，因貪圖他身上的寶物而找上他。
馮通，更多的是為了替徐青報仇。
就算白玉海不出手，僅馮通一人，就足以殺他。
“不錯！我是得到了‘帝境奧義碎片’。”
所以，段凌天干脆坦然承認。
承認的同時，他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馮通的身上。
準確的說，是落在馮通的雙眸上，認真觀察著馮通目光的變化。
當他看到馮通目光深處升起一縷縷貪婪的光澤之時，忍不住暗自松了口氣。
或許，這是他的一個轉機。
就目前來看，這是唯一的轉機。
帝境奧義碎片！
段凌天此話一出，無常宗三人，以太上長老‘白玉海’為首，目光紛紛一亮。
當他們再次看向段凌天的時候，就好像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寶一般。
“哼！看來我猜得沒錯，‘帝境奧義碎片’果然是被你得到了。”
左越冷哼一聲，看向段凌天的時候，一副‘我早就看穿了你’的表情，言語之間，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未卜先知’。
同一時間，兩股懾人的殺意閃現，齊齊掠向段凌天，其中充斥著極致的寒意。
當段凌天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兩股懾人的殺意，正是來自于‘白玉海’和‘馮通’這兩個武皇強者，兩人都對他動了殺心。
帝境奧義碎片，別說是兩個‘武皇境一重武者’，就算是‘武皇境九重強者’，一樣會對其充滿興趣。
不過，現在，他們當中任何一人都沒有出手，而是暫時的僵持在了一起。
在他們看來。
段凌天手里的‘帝境奧義碎片’，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這一點不需要懷疑。
他們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力壓彼此，奪取‘帝境奧義碎片’。
他們是多年的老對手，彼此之間知根知底，這也是他們遲疑了半天沒有任何動作的原因。
“馮通，你不是要找他為‘徐青’報仇嗎？他的命我可以給你……至于他手里的其它東西，我要了。”
白玉海雙眸一閃，對馮通說道。
“白玉海……你要是覺得他的命比‘帝境奧義碎片’還要珍貴，那我倒是可以將他的命讓給你，‘帝境奧義碎片’歸我。”
馮通言語之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為‘徐青’報仇固然重要，但在‘帝境奧義碎片’面前，卻又顯得無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