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急剎車,引發的震動很劇烈,以葉孤帆和小師太的修為,都有點夠嗆。
所以小師太吃驚,更覺得畜生道的兇險。
“想必……和我們在苗疆人形竹林里的情況差不多吧,風脈突然截斷,所以遁術無法使用。”葉孤帆抬頭看看四周,發現這一遁,似乎也遁出了不短的距離,因為銀狐貍還沒有跟上來。
身邊的場景,還是和先前一樣,腳下是碎石,身側是渾水。
但是這一片的水域中,看見了一點點動靜,水面上,偶爾有氣泡冒出,不像那邊的水面,惡龍屠盡以后,水面上一片死氣。
“水中有動靜,水下說不定藏有惡龍。”小師太也打量著水面,說道。
葉孤帆點點頭,道:“希望有吧。”
“吱吱!”
歡叫聲里,銀狐貍從來時路上奔來,嗖地一下,躍上了葉孤帆的肩頭。
“這狐貍,知道跟主人撒嬌了。”小師太伸出手來,在狐貍的身上撫摸著。
葉孤帆一抖肩頭,把銀狐貍抖了下來,問道:“狐貍,現在是往前走,還是在這里等待?”
銀狐貍吱吱一叫,輕手輕腳地走到水澤邊,伸著腦袋,在水面上嗅了嗅。
葉孤帆和小師太相視而笑,沒想到,銀狐貍還有這手段,可以通過嗅覺,來判定敵情。
銀狐貍嗅了半天,又換了地方查看,然后奔回來,抬起前爪,示意葉孤帆和小師太向回走。
葉孤帆大怒,作勢欲打,道:“你這畜生不是耍我嗎?現在叫我們回去?”
“葉大哥,大概是我們剛才遁遠了點,過了頭了,這也不能怪銀狐貍的。又或者,是惡龍群轉移過來了。”小師太急忙求情,道:“我們向回走吧。”
銀狐貍感激地看了小師太一眼,掉頭率先跑了。
葉孤帆搖搖頭,只好和小師太回頭。
這番不用再使用遁法了,葉孤帆擔心又會突然頓住,傷了自身。或者又遁得太遠,超過了銀狐貍指點的路段。
銀狐貍向前拋出一段路,便回頭等待葉孤帆和小師太。
可是葉孤帆二人剛剛趕上去,銀狐貍卻又向前跑去。
反復三五次,大約向回走了五里路左右,銀狐貍停了下來,又在水邊一通猛嗅。
“這畜生,究竟能嗅到什么?”葉孤帆好奇,也走到水邊,掬起一捧水放到鼻子下來聞。
可是葉孤帆聞見這水里,除了腥臭,還是腥臭。
“我去,一潭臭水,銀狐貍在聞什么?”葉孤帆甩了甩手,郁悶地說道。
小師太打趣葉孤帆,抿嘴笑道:“葉大哥,萬前輩說,有些地方你不如銀狐貍這個畜生。對于嗅覺來說,我看你是真的不如它,歇著吧。”
葉孤帆聳聳肩,苦笑無語。
銀狐貍在水邊跑來跑去,不住地換地方嗅著。
大約換了十來個地方,銀狐貍跑回葉孤帆的身邊,忽然人一樣地坐了下來,并且用前爪向地面指指點點。
“狐貍,你讓我們也坐下來?”小師太問道。
“吱吱!”銀狐貍大叫著點頭。
葉孤帆看了看水面,氣泡冒得更多了,道:“看來,銀狐貍是要我們在這里守株待兔,等待那一條龍王了。小師太,既然如此,就坐下來歇著吧。”
小師太點點頭,在葉孤帆的身邊坐了下來,自然而然的,靠在了葉孤帆的肩膀上。
葉孤帆一笑,道:“累了的話,就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吧,有情況,我會叫你的。”
“好,謝謝葉大哥。”小師太甜甜地一笑,閉上了眼睛。
葉孤帆扭頭,看見小師太雪白的臉和長長的睫毛,突然有親吻小師太一口的沖動。
可是突然又想到狄云和歐陽,葉孤帆的心里,一聲嘆息。
兩人坐在水岸邊休息,銀狐貍卻又順著水岸跑來跑去,偵查警戒。
葉孤帆忍住心里對小師太的胡思亂想,讓自己的目光追隨著銀狐貍,左右巡視。
汩汩……
水面上的氣泡越來越多,原本渾濁的水面,漸漸泛起黃色,變得更加渾濁不堪了。
葉孤帆知道,這是大戰之前的跡象。
小師太半倚在葉孤帆的懷里,閉目養神,不大工夫,竟似睡了過去,呼吸均勻,面色安然。
葉孤帆看著水面,忽然覺得一陣冷風吹來,氣溫降低了很多。
“好冷。”小師太被凍醒了,打了一個激靈,往葉孤帆的懷里縮了縮。
“小師太,有情況。”葉孤帆半擁著小師太的肩頭,道:“氣溫陡降,這回的惡龍,和先前的惡龍,恐怕不是一個品種!”
“是嗎?”小師太揉了揉眼睛,卻舍不得起身,就在葉孤帆的懷里看著水面,道:“這冷風,是從水面上吹來的吧?”
葉孤帆凝神觀察了片刻,這才點頭,道:“這些冷氣,是從氣泡里帶出來的。你看氣泡越多,這里就越冷。”
說話間,溫度又低了很多。仿佛這片刻,從夏天掉進了冬天里,讓人極不適應。
葉孤帆和小師太,不得不各自運功,以抵擋嚴寒。
“葉大哥,這樣子下去,只怕這水面會結冰吧。”小師太說道。
“結冰了更好,我們可以從冰面走過去。”葉孤帆笑了笑,走向水邊。
“可是結冰以后,那些惡龍怎么出來?”小師太問道。
惡龍都潛在水下,假如結冰了,惡龍不是被封住了嗎?
葉孤帆還沒來得及回答,卻見銀狐貍吱吱一聲大叫,忽然縱身跳向了水面。
“這畜生怎么主動下水了?”葉孤帆一呆。
卻見銀狐貍身子極為靈活,在水面上一彈一跳,竟然不落水中。
“葉大哥,水面有碎冰,銀狐貍是在碎冰上面借力的。”小師太走近水邊,這才發現玄機。
葉孤帆自然也看見了,微微點頭,注視著水面。
水面上,有一塊塊碎冰漂浮,大的方桌面那么大,小的只有書本那么大。
銀狐貍在這些碎冰上借力,一路跳躍,直向水域中間而去。
小師太在水邊撈起一塊碎冰查看,隨即丟在水里,叫道:“好冷,和人間的冰不一樣!”
葉孤帆也拾起一塊碎冰來看,果然冰涼透骨,寒氣從掌心里,迅速蔓延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