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瀟瀟嘆氣,道:“這三十六天,要是一直這樣打過去,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找到你的師父和藍姐。”
“就算搜遍諸天,我也要追查一個清楚,否則,這輩子寢食難安,即使為仙為圣,也不會快樂。”丁二苗說道。
“不管到哪里,我都陪著你。”季瀟瀟嫣然一笑。
再往上去,威壓更低,幾乎漸漸趨于無形。只是濃霧渾厚,伸手不見五指。
“有點奇怪啊,這一層天的結界,怎么這么容易過來?”丁二苗嘀咕了一句,突然眼前一亮,已經鉆出了濃密的云層。
平移數百里,探頭往下看去,已然是清明何童天的地面。
落了下來,丁二苗和季瀟瀟舉目四望,卻不見人影。
眼前是一座青山,松木蒼郁,群峰如聚,疊嶂千里。
“不是說這里有天將守衛嗎,怎么一個沒見到?”季瀟瀟也納悶。
丁二苗側耳聽了一會兒,道:“前面的山梁上,有一個砍柴的樵夫,我們去問個路。”
季瀟瀟點點頭,和丁二苗聯袂而去。
翻過一道山峰,半山腰上,一個身材魁梧的大胡子老人,打著赤膊,正在砍伐一棵大松樹。
那砍柴的斧子,如車轱轆一般大,而且,居然還是兩把。老人左右手各持一把巨斧,互相交替,一記一計地砍在樹上,咚咚作響。這不像是在砍柴。倒像是在練武。
奇怪的是,老人的力道很大,但是松樹卻不為所動。砍了半天,依舊杵在那里。
“老人家辛苦,請問這里是什么地方?”季瀟瀟走過去,問道。
老者停止砍柴,抬起頭來,道:“你們要去什么地方?”
“……”季瀟瀟一愣,被問住了。不知如何作答。
丁二苗一笑,實言相告。道:“我們要去天上,請問老人家,登天有路嗎?”
“要去天上啊,行啊。等我砍斷這棵樹,就帶你們去。”老人一點也不吃驚,又揮起斧頭,自顧自地砍起樹來。
丁二苗饒有興趣地看著那棵樹,發現老人的斧子砍下去,也能砍出二三寸深的口子來,可是斧子提起,樹身的傷口,又會自動愈合。
這樣看來。老者一輩子,也休想砍斷這棵松樹。
神奇的樹,古怪的老頭。
“老人家。為什么你要砍斷這棵樹,才能帶我們去登天?”丁二苗看了半天,問道。
“因為我要砍斷這棵樹,做一架天梯,才可以上天去。”老者繼續揮動巨斧,道:“你們別急。快了,這棵樹就要斷了。”
“多久才會斷?”季瀟瀟問道。
老者擦了一把頭上的汗。道:“我已經砍了五百年,再有三百年,就差不多了。”
丁二苗和季瀟瀟對視一眼,各自苦笑無語。
一棵樹砍了五百年,預計還要三百年,這是何等的毅力?地球上所謂的毅力帝們,跟這老頭比起來,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里一天,就是人間兩千年,等老頭砍斷了大樹,下界的地球,都過去億萬年了吧?回去還能看到萬書高和吳展展等人嗎?
“老人家,我來幫你砍樹吧,可好?”丁二苗笑著問道。
“你幫我砍樹?好啊好啊,我剛好歇一口氣。”老人把兩柄大斧丟在樹下,站起身來,走開在一邊。
丁二苗走上前,蹲下來,拾起了兩柄巨斧。
“我砍了啊?”丁二苗回頭看了老者一眼。
“砍吧砍吧。”老者一抬手。
“好,給我開!”丁二苗一聲大喝,右臂揮動巨斧,劈在身前的大樹上。
噗……
血氣沖天,一道血箭從斧口出迸發,向兩邊射出。
“哎呀!”身后的老者也是一聲慘叫,咕咚一聲,斗大的腦袋,從脖子上滾落下來。
“二苗,明明砍的是樹,怎么把這老頭的腦袋給砍了!”季瀟瀟驚叫了一聲。
“什么?”丁二苗故作不解,回頭來看。
只見砍柴老者沒了腦袋,卻兀自站立不倒,兩手亂揮,似乎非常生氣。
“老人家,你的腦袋怎么掉了?”丁二苗一臉歉意,從地上拾起老者的頭顱,道:“那個……,我給你安上去吧。”
可是老者的無頭身軀卻一揮手,打落了丁二苗手里的腦袋,脖腔里發出聲音來,怒道:“腦袋砍下來,哪里還有安上的道理?臭小子,你也把自己腦袋砍下來,賠我一命才行!”
“哈哈,腦袋掉了還能說話?原來是個妖怪!”季瀟瀟大笑,道:“二苗別理他,再給他兩斧子,看他還能說話不。”
“這不好吧,人家一把年紀了,我怎么好意思欺負他?”丁二苗把手里斧子,遞在老者的手上,道:“行,你也砍我一斧子,咱們扯平了。”
“嘿嘿,還是這娃娃講道理。”老者的無頭身軀大笑,接過斧子,兜頭蓋頂向丁二苗劈去。
巨斧帶著呼嘯風聲,嘭地一下斬在丁二苗的肩頭,連頭帶肩劃過,把丁二苗大卸成兩塊。
“啊……!”
一聲慘叫,卻不是丁二苗,還是那個砍柴樵夫發出來的。而且,他的肩膀上,又多了一道血口子。
“臭小子,你用的是什么妖術?”無頭老者大叫,痛不可當。
“寄杖之術,你的斧子,其實砍在大樹上。”丁二苗一笑,從一邊轉了過來。方才倒地的“丁二苗”,已經變成了松樹的一段樹枝。
“放屁,砍在大樹上,為什么我的肩膀會痛?”老者問道。
丁二苗冷笑,道:“別裝了,這棵大樹就是你的分身。你自己砍自己,休說五百年,再有一萬年,也砍不斷!”
“怪道如此,斧子砍在樹上,老家伙會流血呼痛,原來如此。”季瀟瀟方才明白過來。
無頭老者的身軀一僵,雙手也停止了揮動,半響才說道:“居然被你們看出來了,不好玩,一點不好玩。”
“老人家,我們做個交換吧。你指引我上天之路,我可以給你一個好玩的東西。可好?”丁二苗說道。
“什么好玩的東西,快說來聽聽!”無頭老者大喜,無頭的身軀雀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