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展展?”
秦廣王沉吟了一下,問道:“可是上次,要來求見我的茅山弟子?”
“正是那個丫頭。此人手上有一對黑白手鐲,可以隨意拆解變化為鏈索,又叫無常索,神機百變,神鬼難防。”崔鈺說道。
秦廣王手扶額頭,郁悶地說道:“你的意思,是這個吳展展,要來冥界劫獄?怎么茅山教派的人,都是如此大膽,為所欲為?”
崔鈺微微一笑,道:“天子不必煩惱。臣有一計,可以叫吳展展白費一場辛苦。”
“計將安出?”秦廣王問道。
“放人。只要把丁二苗放出,吳展展自然就會偃旗息鼓。”崔鈺說道。
孟凡晉冷笑,道:“崔判官果然好計策!這么一來,和示弱求和,有什么不同?你這不是獻計,是在要冥王獻丑!”
“孟判官,我的話還沒說完,你急什么?”崔鈺抬了抬眼皮,也同樣冷笑。
“等你說完了,只怕更加荒唐!”
孟凡晉轉臉看向秦廣王,拱手道:“冥王殿下,事關冥界威嚴,崔鈺的餿主意,萬萬不可用!”
秦廣王嘆了一口氣,問道:“那么依著孟判官的意思,又該怎么辦?”
“調集十八護法鬼王,嚴守鬼門關,如果吳展展敢強行沖關,就立刻拿下,和丁二苗一起,打入十八層地獄!”孟凡晉口氣果斷,拱手說道:“請殿下不必猶豫,立刻傳旨,以防萬一。”
“這個……”秦廣王沉吟不決,道:“一個小小的吳展展,需要動用十八護法鬼王?”
“有備而無患。”孟凡晉說道。
崔鈺也點頭,道:“可以先調集十八鬼王候命,至于下一步,還請冥王三思。”
“兵來將擋,有什么好三思的?”孟凡晉不耐煩地說道。
“孟判官,兵來將擋,那是一勇之夫的戰略。”崔鈺冷笑,道:
“如果我們和茅山教派翻臉,那么以后在人間,就會失去一個助手。另外,整個上清教派,必然會對冥界心存不滿。而且還有龍虎山那邊,說不定,會聯合天下道門,來冥府問罪。事情鬧大了,真的好嗎?”
孟凡晉不屑一顧,道:“戰略?你的戰略就是放人示弱,對吧?”
“放人就代表示弱?孟判官的眼界,就這么大?”崔鈺冷冷地說道:
“一句話還沒聽完,你就給我下了判詞,孟判官,你這樣的急性子,是不是應該改一改?”
兩個判官你來我往,針鋒相對,各不相讓。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
秦廣王一揮手,道:“崔判官,你把你的全部計劃,一起說出來,大家參詳。”
孟凡晉瞪了崔鈺一眼,暫時閉嘴。
崔鈺微微一笑,看著秦廣王說道:“殿下,不知道陵山縣小冥府,最近有沒有來呱噪?”
“怎么想起來問這個?”秦廣王一愣,隨后說道:
“當然有,那個劉天師,幾乎是每隔七八天就來一次,求我答應他們,借道茅山出陰兵。”
“殿下,這次機會來了,我們可以答應劉天師的要求,允許他們兵出茅山!”崔鈺嘿嘿一笑,道:
“根據日游夜游的觀察,大約兩日之后,月圓之夜,茅山上的道氣,會達到最充盈的狀態。殿下,你不妨答應劉天師,就在月圓之夜,讓他們去茅山碰碰運氣。”
秦廣王略一思索,嘴角露出一抹淺笑,道:“好主意……,讓我們見識一下,茅山道法和陵山縣陰庭的手段,看看誰弱誰強!”
“崔判官,原來你比我更陰險啊。”孟凡晉斜了崔鈺一眼。
感情上次被崔鈺說陰險,孟凡晉還記在心上。
“我也是為了冥府著想嘛。”崔鈺嘿嘿一笑,又沖著秦廣王抱拳,道:“除此之外,臣還有兩點建議。”
“崔判官請說。”
“第一,采取孟判官的建議,調集十八護法鬼王,待命;第二,從刑房里提出丁二苗,暫時放在天子殿旁邊的小囚房里,到時候,或有大用。”
秦廣王點點頭,揮手道:“準奏。再去大殿,傳我法碟!”
兩大判官一起拱手,跟著秦廣王,又回到了天子殿上。
重新落座,秦廣王連下法碟,調兵遣將:
“黃蜂陰帥聽令,傳我法碟,宣調無量鬼王、惡毒鬼王、大諍鬼王、白虎鬼王、血虎鬼王、赤虎鬼王、散殃鬼王、飛身鬼王、雷光鬼王、狼牙鬼王、千眼鬼王、啖獸鬼王、負石鬼王、三目鬼王、四目鬼王、五目鬼王、祁利叉王、阿那吒王,各帶麾下一千鬼兵,趕赴鬼門關,集結待命。”
“遵旨,領法碟。”黃蜂陰帥接過法碟,轉身而去。
“日游夜游和鳥嘴陰帥聽令。你們三個,繼續監視茅山上的風吹草動,一旦有情況,立刻匯報。”秦廣王又飛下一張法碟。
日游夜游和鳥嘴陰帥,答應了一聲,接過法碟而去。
“牛頭馬面聽令。”秦廣王飛下第三張法碟,道:“我有一封信,你們給我送往陵山縣,速去速回……”
牛頭馬面領命而去。
“崔判官,你去地獄刑房之中,提出鬼犯丁二苗,暫時押在這里的小囚房中,等待發配。”秦廣王吩咐完畢,站起身來,道:
“其他鬼差鬼役和判官小鬼,都各守其職,不得擅離酆都城!退堂……!”
“遵旨……!”堂下一聲整齊的呼號,莫敢不從。
兩天之后,茅山虛云覌里。
季瀟瀟和顧青藍,依舊守在丁二苗的身邊,心中焦急忐忑。
吳展展說今晚,就是去地府,帶回丁二苗魂魄的日子,所以,在這一時刻即將來臨的時候,季瀟瀟和顧青藍,無法保持心里的平靜。
不僅僅是季瀟瀟,李偉年也激動緊張不已,在院子里走來走去,沒有一刻安靜。
前殿之中,眾多道士念經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來,聲音高亢,繞耳不絕。也激蕩得李偉年心潮澎湃,似乎體內有無盡的力量無處發泄,想要去參加一場金戈鐵馬的廝殺,方才痛快。
微風忽動,李偉年就覺得背后一涼。
“什么人?!”李偉年大喝一聲,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