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悶的林兮若,連招呼也懶得打,直接上了自己的別克車,一腳油門飛馳而去。而如萍土菜館里,曉寒萬書高等人卻在嘰嘰喳喳,爭論不休。
“依我看,丁二苗一定是用了什么妖法,蠱惑了季瀟瀟。否則,季瀟瀟不可能是他的老婆!這太不科學!”曉寒說。
事實上,曉寒是季瀟瀟的粉絲。季瀟瀟參加山城大學生歌詠賽的時候,曉寒還在校園里和網絡上,給季瀟瀟拉過票。后來季瀟瀟得了第一,曉寒在臺下拼命鼓掌,比自己得了第一還要興奮。
現在,心目中的偶像,居然是丁二苗這個土包子的老婆,實在讓曉寒受不了!
“你知道什么?你談過戀愛嗎?你懂得愛情嗎?為什么二苗哥和我嫂子,就不能摩擦出愛情的火花?你以為他們門不當戶不對,就不能在一起?我告訴你,真正的愛情,是可以超越生死的,別說世俗的門戶之見!”
萬書高立刻針對曉寒的看法展開反擊,敲著桌子說道:“俗話說,一心愛,不怕豬八戒;心不愛,不管你穆桂英掛帥!愛情很奇妙,不試不知道。曉寒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看,應該考慮考慮。那,李偉年是我哥們,人也不錯,干脆我幫你們撮……”
“滾!”
話未說完,曉寒一杯涼茶潑了過來,劈頭蓋臉澆在萬書高頭上。
看著萬書高的狼狽相,大家一起大笑。就連夏冰也幫著曉寒說話,冷冷地看了萬書高一眼,嘴里擠出兩字:“活該!”
唯有李偉年,和如萍等人還不是太熟絡,雖然也在笑,但是有所保留,比較矜持。
臨近開學,有些新生早早地過來報道,老生也絡繹返校,加上送孩子上學的家長,所以飯館的生意很好,十點半就開始忙碌起來。
萬書高端茶遞水傳菜,客串了一把店小二的工作。李偉年在這里,就顯得有些拘束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沒有丁二苗的指示,他也不好回工地。
如萍看出了李偉年的尷尬,抽空炒了兩個菜,讓萬書高、夏冰、李偉年先去閣樓上吃飯。既然李偉年是丁二苗的朋友,如萍當然也不好意思怠慢。
反正閣樓上丁二苗的房間,也沒有什么貴重物品。雖然丁二苗不在,但是如萍覺得自己可以做主。閣樓鑰匙,如萍也有一把,丁二苗也知道的。
飯后,一直到下午四點多,門前一道紅色的流線電馳而至。季瀟瀟的紅色小跑,又出現在大家的視線里。
丁二苗推門走了進來,腳步有些發飄,身后跟著兩頰潮紅的季瀟瀟。
“嫂子回來了!”萬書高立刻迎了過去,為季瀟瀟把住了玻璃門。
季瀟瀟一笑:“小萬夠機靈啊,難怪你二苗哥跟你投緣。都是自家人了,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打電話給我,嫂子給你解決。”
“多謝嫂子,就怕以后麻煩你的地方很多。”萬書高那個樂啊,渾身細胞都笑了起來。
“讓大家久等了,嘻嘻。”丁二苗一笑,給季瀟瀟倒了一杯茶。
季瀟瀟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把自己的車鑰匙丟在桌上,道:“用我的車,謝采薇的奧迪,還給她。自家老婆有車,沒道理借別人的,對吧?”
丁二苗點頭,讓李偉年把奧迪車的鑰匙留給如萍,又撥通謝采薇的電話,讓她抽空來如萍土菜館拿車。
親自看著丁二苗打完了電話,季瀟瀟這才放心地一笑,掃了一眼眾人:“我老公要去抓鬼,我也幫不上忙,先回去了。謝謝大家,對……拙夫的多日照顧,改日,我好好聚聚。擺擺……”
“瀟瀟,我送你吧,李偉年開車……”丁二苗說道。
“不用,有車來接。”季瀟瀟一指門外。果然,又一輛紅色的敞篷寶馬開了過來,駕駛室里,坐著一個精干的短發美女。
季瀟瀟上了寶馬,跟大家揮手告別。
寶馬車剛剛開走,萬書高立刻八卦起來:“二苗哥,我看你腳步漂浮,腰肌無力,都和嫂子干什么去了,累成這樣?”
丁二苗把手里的一杯茶潑在了萬書高的臉上:“閨房之樂,有甚于描眉者。難道,這些事也可以隨便打聽的嗎?”
“為什么都要用茶潑我……”萬書高抹了一把臉上的茶水,欲哭無淚。
“活該。”夏冰又是一個白眼。
閑話了一會兒,看看天色不早,飯館里又到了晚上的上客時間,丁二苗和如萍打個招呼,讓李偉年開車,返回親水家園工地。
萬書高有心留下來,和夏冰共度一晚,可是又舍不得丁二苗說的兩萬塊。只好磨磨嘰嘰地上了車,三人原路返回。
到了工地上,丁二苗鉆進了李偉年的辦公室,倒頭就睡。今晚還要和李偉年去赴女鬼之約,得養好精神。別一不小心著了道,丟了茅山祖師的臉。
可是睡到八點多的時候,卻被吵醒了。楊德寶在外面,一邊敲門,一邊大喊:“丁先生,丁先生,我楊德寶啊,找你有點事。”
雖然一百個不情愿,但是人家找上門來,丁二苗也沒辦法,只好開了門,略帶厭煩地問:“什么事啊楊經理?”
“丁先生可要幫幫我呀,我遇上鬼了!請丁先生給我指一條活路……”楊德寶哭喪著臉,卑躬屈膝地說道。
“啊?才天黑啊,也能遇上鬼?”丁二苗知道,一定是那鬼小孩拴柱又在搗蛋,但是依舊故作吃驚,皺眉道:“那可不好辦,趕緊說給我聽聽!”
“你看我的手……”
楊德寶伸出了兩手,把丁二苗嚇了一跳。
他的兩只手,從中指到無名指、小拇指,都腫成了肥香腸,而且黑黝黝的,皮下都是淤血。所謂十指連心,這番折磨,可比早上的釘子穿腳木板砸頭還要厲害。
“怎么會這樣?”丁二苗裝模作樣地問著,心中暗想,這個拴柱下手也夠黑的。
楊德寶不敢坐,就站在丁二苗的面前,小學生一樣的,委屈地說道:“早上我受了傷,就去醫院打針,誰知道上車的時候一帶車門,哐的一聲,左手手指被車門夾了……”
原來早上,在工地門外聽到楊德寶的一聲慘叫,是這個原因。
丁二苗又點頭,問:“然后呢?”
“然后我忍著痛,開車去了醫院。”楊德寶繼續說道:“下車的時候,我就注意了。可是一關車門,嘭地一聲,右手手指又被夾了!”
丁二苗忍不住,噗地笑出了聲。
楊德寶一愣,苦著臉問:“丁先生……,您這什么意思啊?”
“哦,沒什么意思……”丁二苗揮揮手:“我覺得這不是鬧鬼,是你的車門壞了。”
“肯定是鬧鬼呀!”楊德寶急急地說道:
“丁先生你聽我說,事情還沒完。我去醫院繳費的時候,明明給的是鈔票。可是醫院里的收費員,接過鈔票一看,變成了鬼票子!最后醫院打電話報警,把我扣在警局,關到現在才放出來!”
“既然出現了鬼票子,那就說明真的有鬼!”丁二苗強忍著笑,翻著白眼,掐著算了半天,然后道:“到底什么鬼,我還不大清楚。但是我有辦法對付他。”
“求丁先生救救我……”楊德寶幾乎要跪下來。
“哦……,買一只大公雞,宰了,把雞血點在眉心和兩腮,可以克鬼辟邪。”丁二苗道:“這個辦法,你先試一下,要是不管用,我再幫你想別的辦法。”
楊德寶信以為真,又詳細咨詢了細節,具體到雞血涂抹多大面積,什么時候涂抹等等問題,全部搞清楚以后,才千恩萬謝地告辭而去。
其實這個辦法,是丁二苗信口胡謅的。反正晚上就要去見女鬼,到時候跟那個拴柱說一下,叫他放過楊德寶就是了。
被楊德寶這么一鬧,丁二苗睡意全無。出門看看天色,早已黑透。
前方,李偉年穿著雪白的襯衫,黑色的褲子,渾身上下收拾的格外精神,正朝這邊走了過來。
“發什么騷啊,李隊,今晚還噴了香水?”丁二苗吸了吸鼻子,隔著老遠問道。
李偉年嘿嘿而笑,到了丁二苗面前,站住腳步,一臉的扭捏。
一陣旋風刮了過來,在丁二苗和李偉年的身前盤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