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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四章 劫果之憂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劍動山河

  衡風還未說完,太幽上仙就已情知不妥,微一拂袖,就把那失控暴亂的法力,再次收回到體內。周圍的靈暴,也重新鎮壓。

  衡風神請微松,幾個深呼吸之后,加上太幽打過來的一道法力,一身氣機總算再次恢復平穩,當下深深一禮道:“還請父親大人,暫息雷霆之怒。在此之前,總需先知曉其中根底究竟,再尋思解決之法。”

  “不用你說!”

  太幽一聲輕哼,而后睜著一雙猩紅的眼眸,注視道永散人:“這么說來,果真是如任魔君之言?那誅天魔主的鎖命真言,是定要吾兒吾妻,生生世世,永淪畜生道?還有,只是破碎內天地與永淪畜生道,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同?”

  “應當是不假!”

  道永散人抹著額角的冷汗,在太幽散人的壓力之下,便是他也不能完全無動于衷。

  哪怕差了兩個境界,道永卻知自己哪怕在天仙界,也不是這位的對手。

  “這次卻是在下眼高手低了,險些無法向太幽道友交代。至于這兩者有何不同,只能說是差別極大,關涉令妻與貴公子生死。若只是前者,紅塵道友本身法域內天地就已經破碎,也意味著鎖命真言之力,已經是強弩之末。所以在下,能有把握化解。可若是后者,那么紅塵道友與令公子身上纏繞的因果命運之力,將龐大到超出你我二人的想象。簡單的比喻,就是一個小車輪與磨盤的區別。且紅塵道友本身的氣運,也多半已消磨殆盡。”

  太幽深深皺眉,消化著道永散人的言語。

  此時莊無道也隨后接口道:“若我所料不錯,那誅天魔主,這兩千年內應該很少以鎖命真言,對其他人出手。這位魔主,為紅塵仙子與衡風道人兩位付出的代價,也同樣不輕。紅塵仙子本身,應該也通曉一些命運法門,所以能代子擋劫。然而堵不如疏,正面阻攔堵截的結果,是最后決堤。此外我觀仙子她的病情,應是在昏迷之前,使用過一次命運之術可對?”

  太幽不禁動容,顯是想起了什么。而衡風的唇角,也溢出了一線血絲,目現了然之色。

  其實他早有預感,隱隱猜知。直道此時,才由‘任山河’直言點明。果然,一直以來,都是由母親她,在為自己消災擋劫,自己才能一直平平安,直至如今。

  這一生,欠母親她良多。

  “那么可有破解之法?”

  見那道永散人沉默不語,太幽目內閃過了一絲絕望,而后又目望莊無道:“你方才曾說,最多只能使衡風保住性命,使紅塵她三十年內,投胎轉生?”

  他現在已不苛求更多,若真能如此,即便再怎么不舍,他也能接受。

  總比真被誅天魔主那廝得逞要好——

  “這只是最佳的結果,問題是需有一位同等境界,同等修為之人,更需有同等氣運之物加持。由道永前輩出手,很難說最后會落到何等結果。”

  莊無道搖著頭,直言不諱。而道永散人,也是輕聲一嘆。

  若是換成在天仙界中,他或還有幾分把握,可在這星玄界,衡風道人是必定要修為大損,甚至直接跌落筑基。至于紅塵仙子,轉生之后,前幾次也未必能進入人道。

  太幽也未出言詢問,只需看道永的神情,就已能知結果。

  不過可能是不忍見太幽幾人的失望神情,莊無道又語氣一轉:“其實除此照顧外,還有二法。一法是冒些風險,由我或則道永前輩出手,為她鎮住命數,待得五百年后,再行破解。若不出意外,那時我在因果法上的造詣,應當不遜色于他。若準備充足又不生變數,至少有兩成把握。即便不能使兩位從此痊愈,也可掙脫著真言枷鎖。不過若是敗了,那就一切休提,便是在下,亦要遭遇因果反噬。”

  其實是有三成的可能,不過莊無道也是習慣性,不敢把話說得太滿,這也是為謹慎起見。

  道永散人的眼中,也再次閃過了一絲異色。

  五百年后,就可與那誅天魔主并駕齊驅么?好大的口氣。他可是深知,這位魔主在因果法上的造詣,是何等的恐怖。

  這還僅僅只是兩千年前的誅天魔主,兩千年后,很難說這位的因果命運術,又有何等樣的進境。

  這個任山河,到底是真有如此自信。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

  不對,按衡風散人所言,此子曾為此界龍城化解龍瘟。也就說這位,其實近年已經與誅天魔主有過一次交手么?

  “兩成”

  太幽上仙的目中,閃現微光,已經別無他法可想,即便是只有兩成機會,他也愿意嘗試一番。

  “魔君你一個外人都尚且不懼,吾豈有不敢一搏之理?不過,你說有兩種破解之法,只不知這后一種法門,又是如何?”

  “最后一種,此法上上,可皆大歡喜。紅塵仙子可以無恙,只需三千年修養,修為就可盡復舊觀。衡風道友亦可繼續修行,修復自身內天地。不過太幽上仙你與我,卻都需冒更多的風險。”

  莊無道目光掃了諸人一眼,在道永散人的身上停留了片刻,還是出言道:“要么是將這誅天魔主誅滅,要么是使他重傷,無力鎮壓氣運。只需在施術之時不是正面與他對抗,那么在下或能為紅塵仙子,直接斬碎因果。”

  太幽上仙先是挑眉,而后眼中精芒大放。不過暫未言語,而是陷入了深思。

  衡天同樣壓抑著情緒,面色沉冷:“誅天魔主縱橫九玄魔界,已有六千年之久。這廝老奸巨猾,不但身具三大分神,更有數種起死回生之法。無論是誅滅,還是將之重傷,只怕都難以辦到。”

  “確實是難。”

  莊無道微微頷首,面上卻現著一絲笑意:“不過我細細思量之后,感覺也不是沒有可能。問題只是如何將那位誅天魔主,誘入星玄世界內。”

  他現在有一個想法,正需借助太幽之力。這并非是施恩圖報,而是互取所需。

  當從崆峒峽里出來的時候,已是四日之后。莊無道駕馭著魔天神劫劍穿行虛空,而洛輕云則坐在他的身后,正將一團紫青天火,融入到她的‘兩儀紫火神燈’之內。

  結果是這一次崆峒峽之行,收獲遠比他的預想還要豐富。

  比如說這紫青天火,原本崆峒峽只是承諾了只有一朵而已,然而當洛輕云為紅塵施針定命之后,直接以五朵紫青天火獻上。

  雖不是什么特別珍貴的東西,然而此時只四朵紫青天火融入,洛輕云那飄搖不定的命魂,卻又穩固了幾分。

  除此之外,還有四枚莊無道急需的仙階神靈結晶,可以使雷火天傀的器靈,進化到靈仙等級。

  “感覺都被這位太幽上仙看穿,所贈之物,無不正中你我下懷——”

  莊無道長身而立,心身俱皆清爽,這是崆峒峽一行算是盡如人意。不但一身壓力削減了大半,之前所需面臨的隱患,也有了解決之法。

  “有無明與太幽二人為后盾,師弟行事自可再無顧忌。”

  洛輕云將最后一朵紫青天火,也打入到‘兩儀紫火神燈’,好奇的問:“不過我卻是未曾想到,你會提議誅滅那誅天魔主。冒此風險,借刀殺人,是與你的神主化身有關?又仰或是為征伐九玄魔界布局?”

  “確有此意,不過,我也是確不忍間這一家人結果凄涼。修行界中,能夠如此重情重義者,極其少見。”

  莊無道神情淡然:“只能說,這次是一舉數得。”

  “一舉數得?好一個一舉數得!不過,總感覺師弟你最近步調,似乎太急了些。仿佛是被什么東西在追,迫不及待似的——”

  洛輕云會意的一笑,正欲再說些什么,忽然又面色大變,甚至不顧還在融煉中的火焰,直接在魔天神劫劍上長身立起,而后定定的看向了上方夜空。

  莊無道不禁愕然回頭,無論是之前的劍靈,還是現在的洛輕云,都少見有如此失態之時。

  “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也看向了天空,卻沒發現什么異常。他不擅觀星占星之法,都說星辰是人世與命運長河的倒影。然而莊無道,此時卻更擅從命運術因果法本身著手。

  他體內的‘天命神域’,甚至可直接映照一部分的命運長河的結構與流向。所以現在,也無需去舍近求遠,求助于那漫天星辰。

  “各處星宮安然無變,只北域諸星,或暗或明。北斗之柄向北,主殺戮之事。當是對應我這蒼茫魔君,嗯?熒惑——”

  熒惑屬火,為南斗浮星,同樣是主殺戮之事,有‘殺神’之別稱。

  乃四煞兇星之一,居寅午戌為入廟,居巳酉丑為得地,居亥卯未為利益,居申子辰為陷地。

  然而此時的方位,卻不是這四者的任意一處。

  “是劫!”

  洛輕云嬌軀輕顫,似在極力壓制著某種情緒。

  “那是五劫劫果,他又回來了——”

  莊無道心中一緊,又復釋然。而后就從星空中收回了目光,此時他早已從聶仙鈴那里聽聞過,所以并不怎么吃驚。

  “那又如何?這一域諸多仙門,只怕都早有準備了,”

  六十年后,自己就需與這五劫劫果正面一戰。盡管只是一個,還未完全成熟的劫果——

  只是聚引了部分劫力而已,并非是完全無法對抗。

  “它會尋過來的!至多一百年內,”

  洛輕云語聲艱澀,一字一句,都是無比困難:“這次又是我連累了你,這次復生,可真不是時候。”

  莊無道一瞬間就已明白,這大約的是聶仙鈴,為何一定要阻洛輕云復生的理由。

  這五劫劫果,應是為她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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