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劍竅之內,洛輕云也是一聲輕嘆,滿含遺憾:“若然能早十年前,劍主打開重明觀世瞳時就接觸此物,你現在的成就,當不止于此。那個時候,劍主才能得益最大。”
并不是說這‘離塵天牒,內的影像,對于現在的莊無道而言,就毫無用處來了。只是作用,遠不及十年前而已,
如能提前接觸,莊無道可以更進一步熔煉節法與阿鼻平等王灌注的‘玄天歸藏氣,,使現在的修為,可以再上升幾個層次,直追天機碑上的沐淵玄。
而莊無道此時接觸‘離塵天牒,,雖也能節省他至少二十載的時間,卻需用更長的時間,才能追趕提升到沐淵玄那個層級,所以劍靈才會說是可惜。
“我倒是不覺得遺憾,一飲一啄,皆由前定,沒什么可惜的。”
莊無道暗暗一聲笑,對于自己的修行進境,劍靈倒是比自己更在意一些。
“不過這‘離塵天牒,,不是只有增長壽元與加持之能么?怎的又有了這些影像?難道說在你沉睡淪落的這些年內,這‘離塵天牒,又有了變化,有了傳承功決之能?”
想想倒也有幾分可能,那些影像中,雖有重明陽神錄與離世絕塵二決所蘊之真意玄奧,以及實戰運用之法。
可觀睹之人若不能從傳法殿中,獲得具體的行功口訣與修行綱要,即便看了這些影像,也無法修行離塵宗的這幾門鎮宗神訣。
——只有離塵宗的本山秘傳,才能進入傳法十殿中離塵殿的最核心部分,才能接觸離塵宗幾門鎮宗神絕,才能知曉‘離塵天牒,副本的存在。也只有開啟了重明觀世瞳之人,才能尋到此物——
同樣只有把離塵鎮教的三法合一,將重明陽神錄修到至少三重天境界之人,才能夠觀睹到這些由絕塵子留下的圖影。
整個過程,條件苛刻到讓人無語。不過那怒江道人,對此物的看重,卻是毋庸置疑。
“并非如此劍主看到的那些絕塵子的圖影,應該是直接刻印在這‘離塵天牒,的副本之內,是這份天牒副本所獨有。劍主難道就沒發覺,這卷竹簡的材質有異?”
劍靈一邊說著,一邊陷入深思道:“我看那位怒江道人,之所以將此物藏于此間,只怕是預防離塵后人好奇,在參研此物奧妙之時將之損壞才對。這竹簡之內的圖影,道蘊十足。平常的材質,可承受不起。這竹簡只是勉力為之,極其脆弱,經不起折騰。除此之外,還有這怒江道人的來處,也同來使人好奇,我原以為這位,是來自天一界附近的一處世界,此時看來卻是未必。能帶來那條道業天途,能將絕塵子的圖影,印入靈器之內。這等樣的手段,除了天仙界離塵本宗之外,就只有離塵宗的八大天院,十二別宗才有。”
莊無道聞言,不禁暗暗搖頭。劍靈與聶仙鈴,兩種猜測,都各有其道理,也有荒誕不合理處。
不過他已不打算再在此事上浪費心思,即便知道了怒江道人的真正用意又能如何?有何益于己身?
倒是劍靈的后面一句,略有些讓人在意。
他與洛輕云意念交流,這許多對話,只是一瞬就已完成。連帶著竹簡中映入他腦海內圖影,總共才花了不到十息的時光。
待得莊無道回過神時,就聽聶仙鈴語音凝重,略含擔憂道:“師兄?你剛才——,可是這東西有什么不對勁?”
“恰恰相反——”
莊無道笑了一笑,將手中的這卷竹簡收起道:“是件好東西,對師妹你而言,尤其如此可還記得道業天途之上,那位演示《上霄坎離無量劍決》的祖師?這‘離塵天牒,的副本之內,就有祖師親自演示的重明陽神錄,以及幾門核心的鎮宗神訣秘術。你明日可到我半月樓來,與我共參此物。除此之外,我還另有一件好東西給你。”
卻是想起了‘天機錯星圖,,聶仙鈴兼修七殺無妄劍,這亦是虛空類的劍術功決。那‘天機錯星圖,雖是與太虛無極大法一脈相承,可對于聶仙鈴而言,也同樣有著不小的助益。
畢竟都是涉及虛空大道,差別只是太虛無極大法,修行的過程,是試圖一步步掌控太虛。而七殺無妄劍則是追求短距挪移,以最大程度的縮短與對手間的距離,追究變幻與極速,達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效果。不過到后期之時,卻也開始將虛空時空之道,融入自身劍中。每一劍出,都有誅仙之威,令所有仙修都只能束手待斃,所以又名為誅仙神決。
故而二者之前,也頗有幾分相通之處,可觸類旁通。
“演示重明陽神錄?真是絕塵子祖師?”
聶仙鈴眼里,亦閃過了幾分驚異。不禁再次看了那竹簡一眼。若真如莊無道所言,那么此物的價值,就真是無可估量了。
“那師妹這里,就先謝過。”
盈盈一禮之后,聶仙鈴又抬目望去,見莊無道仍是笑容滿面,心情甚佳的模樣。忽然心中微動,語氣故作平淡的問道:“師兄這次向羽師姐提琴,可是要讓羽師姐,也拜入我離塵門墻內?還是師兄,準備隨師姐入贅赤陰?”
“入贅赤陰,這怎么可能?”
莊無道先是啞然而笑,隨即又凝思著道:“她能拜入離塵宗,與我一起最好,如是不能,我也不會強求。”
以他今時今日的修為境界,等同于離塵宗支柱的地位,怎可能隨羽云琴拜入赤陰城門下?
這根本是不可能之事——不說節法的大恩,即便只為重明陽神錄與兩門秘術的后續功法,他也不會背棄離塵宗。
且即便自己同意了,門中上下都會傾力阻止,更會將他視為背叛。
自己做不到,莊無道也就不強求羽云琴。
“不可能么?”
聶仙鈴卻揚了揚眉:“那么以師妹之見,云琴姐多半不會同意這次的婚事。師兄還是莫要抱太多期冀才好,”
莊無道立時一怔,這是劍靈之后,第二位對他說這番話的。心中也驟然就有了些不妙到預感,莊無道眉頭再次緊皺著,看向了遠方。
聶仙鈴的唇角,則在此時冷冷的向上勾起,滿含著不屑與冷嘲。
那個女人,怎可能會為師兄付出一切?既然不能,即便此世之中,與師兄結為道侶又能怎樣?
二人遲早都要分升越界而去,到了上界之后,這段姻緣難道還能維持?
以羽云琴的冰雪聰明,又豈能不知?
可惜的是羽云琴,永遠都不會明白,莊無道已準備為這段情感付出些什么。師兄從不會無謀而動,當決定求親之時,就已準備好了承擔一切,
難女人也遲早有一日,會后悔今日。
赤陰城內,在赤陰城修士心目中地位崇高的天陰殿之內,羽云琴正仰頭上望,眼神掙扎茫然,面色則忽紅忽白的變化。
也不知過了多久之后,羽云琴才一聲嘆息,低了下頭,定定看了眼上方處的父親羽旭玄,還有離塵宗的云靈月真 沒有猶豫,羽云琴直接俯身深深拜下:“能得莊真人愛慕,是云琴之幸。不過這一次,云琴怕要讓諸位失望了。
云靈月的臉上洋溢的笑意,頓時僵硬。與羽旭玄一并,愕然看著下方處的少女,眼里都滿含不解錯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