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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三章 陽湖之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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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頭魚鯤名為‘三頭,,卻不是真正有三個頭顱。而是在其頸側處,生長出了兩個扇形的鋒銳巨角,遠遠望去,仿似身具三頭一般。

  莊無道為自己加持了一個二階‘明水術,,下方的湖畔在他眼中,頓時就變得透澈清晰起來。

  哪怕千丈之下,湖底深處的那些微小生物,亦能看得清楚。而此時那只三頭魚鯤,看來是在獵食。大嘴張開,完如一個不見底的漩渦一般,吞噬著水中的一切生靈。

  渾然未察覺到莊無道到來,依舊神態饑渴的在捕食一切。

  “看來是有孕在身——”

  云兒在莊無道的身旁,現出了身影,也看著下方道:“妖獸臨產,都需消耗大量的氣血,尤其水獸魚屬,更是如此。需要事前就捕食大量的食物,積蓄元氣。可惜這片湖泊雖大,卻還不足以供養一只二階妖魚產子,所以才會大肆捕殺漁民。”

  卻激不起莊無道半點同情憐憫之意,弱肉強食,是他早就認同的世間至理。三頭魚鯤強橫,所以產子之前,這水中各種魚類,還有湖上漁民,都淪為其口中之食。

今日他法力更強一籌,將這三頭魚鯤誅殺,想必此妖,也沒什么可抱怨的  靜靜等候著,眼看夜幕漸臨,空中群星閃耀。莊無道這才以神念鎖定住了那頭魚鯤,雙手捏了一個靈決,瞬時間虛空無數的天璇星力匯聚而來。

  “周天借靈,群星刃斬”

  銀白色的星光,在莊無道的身側匯聚成一口口劍形,而后如雨點般刺落,穿入到了湖中。

  出自‘天璇照世真經,的二階術法,才一發出就引發莫大的威勢。千百道銀白劍影墜落,那只三頭魚鯤頓時驚覺。七十丈長的身軀扭動,頓時使整片湖泊都劇烈的晃蕩,波瀾起伏,巨浪滔天。

  一的水渦在下方浮現,抵擋著那些星光劍影。而三頭魚鯤的兩只巨角之上,更是電光絲絲閃爍。

  下一瞬,就是兩道銀白色的雷電沖涌而出,在其身前交匯成一處后,而后往上直射而至。

  莊無道面色平淡,將那面已升至十四重法禁的‘磁元靈盾,抵在了下方。

  然而漫天的銀色雷電,在‘磁元靈盾,之下,呈網狀一般的往四周發散開來。

  不過當這些電光散去后,莊無道再看下方時,就見那他只三頭魚鯤,已經不見了蹤影。

  “水遁神通?”

  莊無道面色頗是無奈,剛才他的神念,倒是捕捉住了那三頭魚鯤遁去時的痕跡。

  然而卻還來不及出手,這頭魚鯤就已跑到無影無跡,應該是跑到了湖中的最深處。

  “劍主你太大意了”

  云兒搖著頭,不以為然的評價:“除了水遁神通,還掌握一種壬水雷法。這只三頭魚鯤,看來很不簡單,體內只怕有一絲鯤鵬血脈。不過我看劍主,似乎是故意如此?”

  此處不似那無名山峰,有那座‘兩儀內景地闕九宮陣,,環境之佳,幾乎不遜色于離塵本山。

  這里靈力淡薄,有等于無,然而云兒卻依然能把身影,顯出在劍器之外。

  而莊無道也不以為意,此時他雖不到筑基境界。然而蘊劍訣,卻已經推升至第二重天境界,使輕云劍又恢復了不少。而本身氣血肉身乃至真元道力,都已經不遜色普通的筑基境修者。足可維持劍靈,在自己身外存在。

  “也不算故意,今日本就是試探這只三頭魚鯤的實力居多——”

  莊無道微微頷首,方才他只需稍加布置,又或者在那三頭魚鯤施展水遁之時,運用起忄術,這樣的玄術神通,輕松就可阻攔。

  然而不如此,他又如何能將暗中跟隨的那幾個人物引出來?

  此時莊無道神念大增,自己就已可感應,那時時在窺視著自己的神念。

  “不過,既然是有鯤鵬血脈,怎么會入這江湖之中?說來這三頭魚鯤,也是海中更常見些。我以前在越城,也從未聽說這陽湖,有二階妖獸潛藏。”

  “不是在海中更常見,而是根本就只該存在于海中。此妖如此瘋狂,也因江湖淡水,與海洋中水質不同之故。只因其已然是二階妖獸,這才能夠在江湖中存活。不過也可能是準備產子之故,才會遁入江湖之內,”

  “罷了懶得管它。不過有雌必有雄,這湖中的三頭魚鯤,可能不只一頭。深藏水下,不預先布置一番,怕是難以誅殺。今日就先到這里,明日看看情形再說。”

  反正這百余里湖面,所有的漁村都已毀棄,那些漁民已都撤走到遠離陽湖。而那三頭魚鯤,被他術法所驚,一時半刻也不會跑出來。

  莊無道還有充裕的時間,可慢慢布置。依然是駕馭著那間笨拙的飛空靈器,莊無道慢悠悠的飛離了岸旁。

  而就在莊無道離開此地不久,幾個身影就從遠處,陸續穿空而至,到了湖岸之旁。

  “群星刃斬,這是二階道法這沈烈能夠施展,那天璇照世真經,至少也是入了第二重天境界。法力也足夠強橫,估計是練氣境六七重樓之間。硬擋壬水神雷,雖是依靠那件靈器之功,然而若無牛魔霸體的磁元罡氣加持,也不能將壬水神雷沖散,這位烈少爺,真是五品靈根?”

  當先而立的,是一位老者,望著此處湖岸附近,眼中微透異容:“原本我等還奇怪他獨自接下誅殺這頭三頭魚鯤的善功任務,卻又不廣邀同門,而今倒是明白了幾分,此子還確實有幾分底氣。這份戰力,可抵得兩三位練氣境巔峰,一頭孕中的三頭魚鯤,還真有可能被他誅殺?”

  “蕭厭你這是廢話,若不是如此能為,又如何能使沈林等人栽在越城,至今都無有消息?”

  說話的另一人,卻是另一位修士,同樣立在虛空,一身黑袍,白面無須,此刻正冷笑著道:“我看他方才稍觸就走,應該是在衡量那三頭魚鯤的實力。之后要么是廣邀同門助拳,要么是雇請散修相助。你我若要將他擒回北方,就需趁早盡快。一旦此子與人接觸,怕是要漏了痕跡。”

  “沒走”

  聲音清冷,卻是一位三旬左右的女子,身穿淡綠色的裙裝,氣質婉約。

  手中則持著一個銀白色圓環,而那空蕩蕩的環中,赫然現出了千余個光點。有些明亮耀目,有些則黯淡無光。

  “此子現在,正在三十里外。到了此處,就再沒有動作。應該是選了一處靈地,在靜坐調息。”

  “嗯?”

  那白面修士微微意外,回過頭望向那綠裙女子手中銀環:“沈綠你此言當真?此子既不邀同門,又不去雇請散修相助,難道只憑他一人,就欲深入水下。誅殺那頭三頭魚鯤?”

  說到后面,白面修士面上全是不信之意,只覺這是再冷不過的笑話。

  “其實何需管這么多?一個賤種,直接拿下便是。你我都是為他而來,在離塵山下足足等了一載時光。好不容易等到機會,又要畏首畏尾,百般顧忌。

  “所謂前車之鑒,后事之師。我知蕭空你與那沈林交情極厚,然而卻不可因憤恨蒙蔽了眼睛。”

  名喚蕭厭的老者微微搖頭。不以為然:“那沈烈或者只有練氣境界,你別忘了,他是離塵節法真人的最后關門弟子,有些保命臨戰的手段賜下,絕不奇怪。還有那離塵真傳令牌,只是那三道千里移光,就可使他性命無憂,瞬時就可挪移千里。那三頭魚鯤,能奈他何?便是我們,一個不慎就會讓他走脫,后患無窮。”

  說話之時,老者是目視著四人最中央處,負手而立的那位年輕修士。

  他們三人議論,獨獨這一位是一言不發,望著遠處湖面深思。氣度也最是出眾,隱隱為諸人之手。明明是一身布袍,穿在他身上,偏仿佛是貴公子般的雍容氣質。

  而老者目中,也眼現出了幾分敬崇之意。

  “執事,你以為該如何是好?”

  那青年蹙了蹙眉,從沉思中蘇醒過來:“擒下此子不難,難在不留痕跡,不能給離塵宗留下口舌之爭的余地,總要做到萬無一失才好。”

  “離塵宗?”

  那蕭空失笑,微微搖頭:“這次東離之戰,足可使離塵宗焦頭爛額。局已布妥,就等離塵宗入彀。不出三月時光,這東南戰局,必定大變。太平道意在東海,遲早要與離塵宗翻臉,即便留了痕跡,又有何懼?執事你太小心了”

  “給我住嘴”

青年一聲呵斥,冷冷看了那蕭空一眼,竟然使后者噤若寒蟬,再不敢出言  “正因事關重大,才更輕忽大意不得,不得打草驚蛇。我等身為靈仆,為主人解憂排難,才是份內之事。對于太平道而言,沈烈事小,東海事大,一旦有失,主人必被太平道上下責難。這點道理,你難道想不清楚?”

  蕭空沉默著,再不發一言,沈綠卻是悠悠道:“既然強行擒拿不可,那我等又該如何?”

  青年并不達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那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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