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姑娘都在注意巴克的反應，牟晨菲的尖叫聲也未嘗不是一種希望建立習慣中心點的手法，方靈穎就最先撒手：“對……這就是他的本質！”小怡跟小昭對看，妹妹開口：“什么是……”
向婉趕緊打斷：“有孩子呢。”
方靈穎皺眉。
葉明靜也同仇敵愾。
牟晨菲使勁深吸氣，向婉陡然發現自己成了矛盾焦點，轉頭看巴克正要說話，就咬咬嘴皮，伸手推他出去：“你帶阿怒和她們去旁邊的池子？”人家阿怒抱著小狗就蹲在邊上沒下來呢。
巴克看向婉的表情：“你確定你自己來說？”他倒不擔心打起來，這三位加起來再平方一下，估計都打不過向婉。
向婉情緒愈發穩定，似乎手挨著巴克就能感覺安定不少，肯定的點點頭：“我能行！來，你倆跟你們哥過去……”
南南看一眼表情各異的幾位姐姐，做個鬼臉就跳出水去，單獨跟巴克在一起，那不更好？巴克站在一張雙人床大小的池子邊，拿著浴巾分別給小女孩裹上：“別受涼了……”叫上阿怒：“你剛才就是在捉這里的魚？”
阿怒瞇著眼使勁笑著點頭。
巴克略微好奇：“這么小，你怎么抓的？”
阿怒左右看看，就到垃圾桶里面翻出一個大可樂瓶，比劃切掉上面的瓶口漏洞狀，翻過來插進瓶身，再給瓶底捅幾個眼，巴克哈哈笑，這種瓶子魚籠的確很簡單，只要捧著在水里追魚，驚慌的魚亂竄進漏斗瓶口里就出不來了，只是抓的都是小魚，和東歐那邊動不動喜歡抓大魚的心態不同。
其實就十來米，也是差不多大的水池里，小怡眉開眼笑的把巴克拉進去，小姐妹一邊坐一個靠他身上，由小昭發言，挨個詢問這回出去都做了什么，到過什么地方，遇見什么人，最后終于問到這個向姐姐是怎么回事，以前不是都冷眉冷眼的，這次怎么看起來這么親密。
看著巴克的樣子，可真夠人神共憤的，溫泉池下面都有個坐靠的臺階，一雙花骨朵一般的小姑娘幾乎趴他身上，左右看著幾乎完全一樣的臉蛋被熱氣熏得紅撲撲的，這些日子蓄長一些的頭發，有點女孩兒的嫵媚了，這讓巴克都不敢伸手攬著，畢竟他自己第一個女朋友也就十四五歲開始的吧，雙手使勁攤開平展在池沿上，小怡還不滿的拉過來挽在自己腰上，所以巴克借著撓頭又抽出來：“這個……我已經跟向姐姐結婚了，以后你們要叫嫂子，你也是！就算不叫，也要尊重……知道不？”
抱著小狗泡在對面的少年傻笑點頭，可能他才是最熟悉這個嫂子的吧。
小怡有點發愣，呆呆的看著，小昭嘴快：“那……小莉姐呢？”就被自己姐姐彈了點水。
巴克是真撓頭：“我……再給她解釋一下吧。”回過頭看看那邊，沒打起來，才把自己往水里沉一點，感受小魚兒叮咬的酥麻，也感覺到兩雙小手一個按頭，一個按肩的小用力，看來也知道他的難處了。
哪有那么好解釋的，向婉第一句就冷了場：“我……已經和他拿了結婚證。”
方靈穎只愣了一下，立刻就決定出水走人，葉明靜似笑非笑的靠著，雙手展開手肘也放在池沿，倒是顯出她的豐腴來，起碼水面上飄著都兩條弧線。
牟晨菲小嘴一張，但沒說話，皺皺眉又展開，估計是下意識的擔心形成皺眉紋。
所以向婉只需要伸手拖住方靈穎：“聽我把話說完……”她說話是沒多大技巧的，全靠手上力氣大：“連聽完的耐心都沒有？”
方靈穎長出氣，覺得穿著泳裝拉扯不好看，鼓著腮幫子轉身坐下來，卻立刻就又把池沿邊的浴巾蓋在臉上，因為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哭，也不是悲傷，更不是痛苦，就是莫名其妙的怕眼淚流出來，怎么會變成這樣？
向婉胸口的確有夠平，這樣站在水池里就很明顯，她也不怕了，還提起那條傷腿踩在旁邊臺階上：“這回在日本，我中了槍傷，差不多要死了，他趕過來救了我，還救了我的四個同事，具體為什么我就不說了，場面很危險，隨時可能死人，我也基本都在昏迷中。
葉明靜和牟晨菲的低聲驚呼讓方靈穎也拉開點毛巾，看見向婉左邊大腿外側那紅蘋果般大小的圓形傷痕，浸泡了熱水，皮膚和傷痕之間的差別更大，邊緣也不整齊，顯得格外猙獰，牟晨菲在旁邊還湊近看：“這個……能做植皮，但是……”她沒繼續看了，因為傷口明顯是朝里面內陷的，很恐怖，她覺得身上有點發麻。
葉明靜臉上的表情變得平靜了。
向婉搖搖頭：“不用遮掩，我會一直留著這傷疤紀念，子彈從這里打進去，是他一點點替我剜掉救活的，不然就算能保命，這條腿也該截肢，我的命就是他救的……但我還是屬于國家的。”
同樣屬于公務人員的方靈穎身同感受，聲音低沉：“你真勇敢。”
肩頭和腰間的小傷口就懶得展示了，收了傷腿，坐進池子里，溫泉池里有點安靜，向婉看著爭先恐后涌向自己傷口的小魚：“我不勇敢，逃命的時候腦子只有他，甚至連我媽或者組織上的電話我都沒打，只想告訴他，就算要死了，也只想給他說一聲，我想著他……結果他真來了……”停了停，抬起頭來的時候就是笑了：“他知道我怕了，他也知道我很笨，做不好那些危險的事情，就拿自己把我換出來，他主動要求去我們單位承擔責任，我現在就變得格外輕松自由，但前提就是他得是我的丈夫。”
剛才還充滿斗志的牟晨菲現在眉毛慢慢就耷拉下去。
葉明靜和方靈穎若有所思的看著向婉。
向婉回頭看看那邊的巴克，看不到人：“其實結婚不算什么，他結過婚，你們知道么？他以前還有個孩子……但應該都跟孩子的母親一起遇難了。